比起淩波仙子殷楓娟的到來,張辰這一下舉動更令人驚訝。


    殷楓娟向來神色清冷,對任何人都不假以辭色,更別說公然被人摟抱了。


    愕然,驚訝,歆羨,嫉恨,種種情緒,浮現在場上不少長門弟子的臉上。


    就連雲天陽胡元貞都有些動容奇怪,張師弟什麽時候與殷師姑這般親近了?


    殷楓娟摸著張辰腦袋,嗔道:“辰兒,你又胡鬧了是不是,多大了還跟小孩子似的!”


    張辰卻自顧搖頭在殷楓娟懷裏亂拱,道:“娘,一個月不見,我想你呢!”


    娘?


    除了唐菀兒三女,早已知道這事以外,其餘人等都是驚得合不攏嘴,呆住了。


    殷楓娟感受到眾人異樣的眼神,輕輕推開張辰,嗔道:“少渾說,你自去想菀兒,哪裏還記的娘?”


    “娘要進玉清殿議事,你這些胡話跟菀兒說去!”


    這時一名長門弟子上前幾步,恭敬說道:“殷師姑,張師弟剛才大鬧長門擂台賽,和,和人假意比武,然後連勝兩場,其實是為了騙白師兄靈石!”


    張辰聽了這人上前告狀就心裏咯噔一聲,隨後又釋然,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怕連累菀兒,誰想這人居然肯為唐仙子遮掩。


    殷楓娟忽然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道:“好哇,我說你為什麽跟娘撒嬌,討娘歡喜,原來是胡鬧闖禍了想要娘替你求情是不是?”


    張辰嘻嘻一笑,道:“哪有,隻是一個月不見,想念娘親了而已!”


    二人說話的功夫,六合峰幾個女弟子都乖乖來到一旁,垂手侍立。


    雲天陽胡元貞自然也上前幾步,恭敬行禮。


    白慕艾等不少長門弟子靜候一旁,等著看張辰怎麽受罰。


    胡元貞臉上雖然有些驚訝,俊美的臉上幾縷蒼白,但卻不失風采的笑道:“師侄恭賀殷師姑弄璋之喜!”


    殷楓娟聽了嫣然一笑,指著胡元貞問張辰:“你瞧瞧,比你強多少?你要是有元貞一半那麽好,娘都要樂壞了!”


    張辰聽了假意不滿,叫道:“娘~”


    殷楓娟忽然板起臉來,道:“老實說,剛才怎麽在長門擂台賽上胡鬧了?你真是越來越大膽了,這擂台賽是掌門師兄讓舉辦的,你竟然敢這樣亂來?”


    “這事兒我可管不了,待會兒太玄師兄來了,有你苦頭吃的。”


    唐菀兒在一旁忽道:“師父,是弟子一時糊塗,才與辰哥哥一起做下這等錯事。”


    張辰哪想唐菀兒竟會主動承認,這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原本以為有師父和娘親護著,就算捅到九天峰刑堂,也滿不在乎。


    可事關唐菀兒就完全不一樣了。


    殷楓娟妙目掃了唐菀兒一眼,這向來乖乖巧巧的女徒兒,近來真的是頗不尋常,思來想去,自然都是張辰不好!


    正在這時,天空中東西南三個方向分別飛來一個人影,赫然是其餘三脈首座。


    “淩波仙子果然非比尋常,就連禦劍術也高過我等一籌!”聲音渾厚磁性,正是乾坤扇胡世棉開口說笑。


    三人同時落地,太玄道人沉聲道:“五師妹,這是怎麽迴事,不是大師兄召我們議事嗎?”


    殷楓娟微一遲疑,猶豫要不要將張辰說出來,隻聽得高誠思上前幾步,恭聲道:“太玄師伯,長門白師兄奉命在勾陳峰擺下擂台,旨在門中師弟們互相切磋增進修為,不想……”


    高誠思故意說到一半停住,一副不敢說的樣子。


    殷楓娟黛眉微揚,美目中閃過一絲不安。


    張宮歲看了看自家徒弟張辰,似乎明白了什麽。


    太玄道人臉色黝黑,麵無表情,沉聲道:“不想什麽?”


    唐菀兒三女本是侍立在殷楓娟身旁,聽到這裏也是神色緊張,小手都是反複玩弄衣角,顯然是為張辰處境憂慮,隻是有師父在她們也不敢隨意開口。


    高誠思暗自得意,麵上卻不露聲色地說道:“不想張辰師弟竟然與一位師弟約好,假意比武,其實故意相讓,才連勝兩場!”


    張宮歲麵部抽搐了一下,剮了自家徒弟一眼。


    殷楓娟卻是檀口微張,欲言又止。


    張辰聽了高誠思一番話有些無語,隻是眼神看向唐菀兒,示意她不要再犯傻。


    太玄道人聽完不置可否,又看向張辰問道:“張辰,他說得可屬實?”


    張辰懶得分辨,不屑地說道:“高誠思,你這春秋筆法可是爐火純青,竟然絲毫不提白師兄做過什麽!你想我張辰受罰也太費心思了!”


    “眾目睽睽,我張辰確實是在擂台賽上大鬧,該怎麽罰我張辰自然認!”


    張辰說到這裏唐菀兒再也忍不住,忽然站出來大聲道:“太玄師伯,大鬧擂台賽的事情我也有份,你要罰就一並罰吧!”


    太玄道人臉色微變,張宮歲也有些驚訝,怎麽這事唐菀兒也有份兒?


    張辰大膽承認大鬧師門擂台賽,唐菀兒隨後也跟著認錯,圍觀人群表情不一。


    吳青青卻是心酸不已,眼神一陣迷離,他們就算是受罰也是一對兒,若換了是我該有多好,在吳青青眼裏,似乎一齊認罪不是受罰,是世間第一美事。


    張辰暗歎一聲傻菀兒,隨即不屑地看著高誠思,朗聲道:“高誠思,你是不是很得意,終於看到我張辰受罰,當著眾人的麵丟臉?”


    “哈哈哈,不錯,我張辰是愛胡鬧,該怎麽罰我張辰也會承擔,絕不皺眉!”


    “可你高誠思,這陷害同門,使小把戲的嘴臉,真讓人不齒!如此陰險卑劣,才真是給師門丟臉呢!”


    “我張辰受得是罰,可你高誠思,丟得是人!”


    “娘說得對,我張辰是不及胡師兄還有雲師兄萬一,可你高誠思嘛,這種行徑也是不及他們二人多矣!”


    高誠思聽得臉色大變,喝道:“哼,你這師門不成器的弟子,還敢隨意汙蔑我?”


    張辰輕輕一笑,道:“是不是汙蔑,何必急著在太玄師伯麵前澄清,人在做天在看,這演武場上那麽多同門都看見了!”


    “哈哈,就算這些同門都沒看見,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高誠思被張辰這同歸於盡的說法,氣得臉色漲紅,想要分辨可被太玄道人淩厲的目光看得發虛,無從說起。


    張宮歲也是被氣得臉色鐵青,怒哼一聲,不管如何都是後土峰弟子不爭氣,而且還是在長門,這麽多弟子圍觀,這叫他做師父的如何不氣得發抖?


    正當這時玉清殿裏忽然傳出一個聲音“你們真是老糊塗了,弟子們胡鬧,你們跟著摻和做什麽,由他們去吧!”


    胡世棉聽了身影一飄,就進了玉清殿。


    殷楓娟意味深長地看了張辰一眼,隨後也進了玉清殿。


    太玄道人一揮衣袖,跟了上去。


    張宮歲暴跳如雷,大喝一聲道:“你們兩個迴正氣堂跪著,等我迴來分派!”說著也進了玉清殿議事。


    白慕艾等圍觀的長門弟子,算是看了場好戲,逐漸散去。


    張辰連忙扶起唐菀兒,輕輕為她拍去羅裙上的灰塵。


    雲天陽沉聲道:“張師弟,你都看到了,平白受罰不說,還惹師父不高興,我們做弟子的怎能如此?”


    唐菀兒柔聲道:“辰哥哥,張師伯不知會怎麽罰你?”秀眉緊鎖,小臉微紅,顯然是心裏憂慮,叫人心疼。


    胡元貞安慰道:“唐仙子放心,張師叔哪裏舍得罰張師弟,上次張師弟被人打成重傷,你想想張師伯急成什麽樣子?”


    袁巧也道:“正是了,再過兩年就是五脈會武,張師伯還指望張大哥為後土峰爭光呢,不管如何,都不會把張大哥怎樣的!”


    吳青青笑道:“是啊,從前是張師伯一個人寵他,如今又多了個娘親,張大哥以後還不得上天,把我們神山玉清殿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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