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酸痛,周身經脈幾乎爆裂。


    迷糊之中張辰就隻有這種痛苦的感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張辰緩緩睜開眼睛,一睜眼就瞧見唐菀兒絕世的容顏,甜甜地唿喚一句,語氣中盡是歡喜。


    “辰哥哥!你醒了!”


    “我怎麽在這兒?”張辰感覺全身都要散了架,想要坐起卻又無力掙紮,朦朧的雙眼望去,發現似乎是在後土峰自己的房間。


    “辰哥哥,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嚇得我還以為你……”唐菀兒柔聲解釋,隻是後半句忽然語氣一頓,沒有說下去。


    “嘻嘻,我還等著菀兒叫我相公呢,哪舍得醒不過來!”張辰忽然笑道,菀兒聲音嬌嫩甜美,叫相公一定讓人心醉,說著伸手去拉唐菀兒。


    “呸,這當口還有空說笑呢!”唐菀兒羞得嗔罵一句,但小手卻任由張辰握住。


    “哪裏是說笑,菀兒,從前我在山下,尋常百姓家妻子就這麽唿喚丈夫,當然也有叫夫君,從前我還不覺得,現在想你要是肯這麽叫我,那我真的是此生足矣!”


    張辰忽然想起這個稱唿的來由,說完期待地看著唐菀兒,盼望她真能甜甜地叫一聲。


    不料唐菀兒又俏皮一笑,故意歪頭斜眼,道:“我不是叫過一次嗎,相——公——”


    唐菀兒如同蒙學兒童學生字,語氣生硬,兩個字停頓拖音,味道全無。


    張辰想起舊恨,故意板下臉來,怒笑道:“好哇,上次在薛記,你就這麽取巧,我還沒跟你算賬呢!”說著伸臂摟去。


    不料唐菀兒嬌笑一聲,嬌軀微躲,張辰傷後乏力,自然抱了個空。


    “往常在山下伯母常說,辰哥哥你整天像沒籠頭的馬,到處瘋,也就是生病的時候才安分些!”


    “如今辰哥哥長大了,倒不如小時候了,受傷了還這般不安分!”


    張辰想與唐菀兒親熱一番,但傷後卻是有心無力,隻好假裝生氣。


    唐菀兒忽然輕輕靠近,主動靠過來,在張辰額頭上親吻了一下,隨後又歎了口氣,幽幽說道:“辰哥哥,你想有人叫你相公,那還不容易,青青姐她……”


    前天三人被毒狼幫弟子圍攻,自以為命在旦夕,吳青青才大膽吐露心事,這事情一說破,唐菀兒心裏煩悶無比,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張辰早已心動,一時也沒顧忌唐菀兒這些想法,趁勢摟住唐菀兒,貼近她臉頰笑道:“那你還不快快叫我一聲相公!”


    不料唐菀兒忽然推開張辰,怒道:“呸,好稀罕嗎,誰愛叫誰叫去!”


    張辰趕緊說道:“不,菀兒,對青青姐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我一直拿她當姐姐,跟巧兒姐一樣,咱們就是一起獵殺妖獸而已!”


    張辰本就傷後未愈,這時一激動,周身又疼痛起來,劇烈咳嗽。


    唐菀兒見狀連忙幫張辰按揉胸口,嘴上卻說道:“哼,青青姐哪裏配不上你了?”


    這話一出唐菀兒自己都有些詫異,張辰流露出的心意她自然是歡喜的,但吳青青又與她親如姐妹,這事情怎麽兩邊都走不通?


    張辰舒了口氣,緩緩說道:“菀兒,我說過將來要和你喜結連理,至於青青姐,我真是不知道何德何能,得她垂青?”


    “我也不知道怎麽麵對她,我想以後我們還是好好修煉,就跟以前一樣好了!”


    唐菀兒忽然罵道:“呸,少來哄我,你還不知怎麽麵對,上次在巴陵就偷看青青姐胸口,哼,無恥下流!前幾日在首陽山,你是不是又偷看青青姐洗腳了!”


    張辰心裏一慌,不想唐菀兒居然這般心細,連忙拉著唐菀兒小手道:“菀兒,上次是不小心,這次也真的是無意。”


    “我本來好好地想喝口溪水,不想你們卻在洗腳,而且我後來不也轉過身去了嗎!”


    唐菀兒一把甩開張辰拉上來的手,怒道:“我們清白女兒家,難不成還引誘你?你要不是心裏有鬼,轉過身去作甚,臉紅作甚?呸,下流!無恥!”


    張辰被唐菀兒說破心事,又是羞慚又是心急,幾乎無地自容,猛烈咳嗽起來,哇得一聲,幾欲咳血。


    唐菀兒本來也是一時情急,才嬌嗔張辰一番,哪想張辰被說得羞憤交加,激動之下,內傷未愈,體內靈力亂走。


    “辰哥哥!”


    唐菀兒哪裏還有氣惱,嬌唿一聲,連忙扶張辰躺下,一道木係靈力輸入張辰體內,助他複原。


    張辰心神稍定,忙道:“菀兒,你聽我說……”


    唐菀兒打斷張辰,輕輕道:“辰哥哥,你先好好養著,是菀兒不好,你重傷未愈,這些事都不說了。”


    “不,菀兒,有些事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無心的!”張辰一口氣說完,喘著粗氣。


    “辰哥哥,我信你就是了,我知道,你心裏是有菀兒的!”唐菀兒連忙說道,頓了頓又歎了口氣,道:


    “辰哥哥,我想還是小時候快活,那時候的煩惱,不過是隻有一串糖葫蘆,我們倆不夠分,可睡一覺也就忘了!”


    “長大了,再也不會吃不夠糖葫蘆了,卻多出許多新的煩惱來!有些事啊,在心裏怎麽也忘不掉!”


    張辰聽了心裏明白,她還是為吳青青的事情煩心,鄭重說道:“菀兒,你放心,就算你眼下還不肯,但我心裏,一直盼著你將來有一天,會叫我相公!”


    唐菀兒聽了嫣然一笑,張辰連忙道:“菀兒,你笑了,就不許再發脾氣了!”


    唐菀兒點了點頭,柔聲道:“好!辰哥哥,胡師伯昨日說,你這傷隻要醒過來,休養一兩日就會好的,嗯,你好好養著吧!”


    張辰提起前日的事情,又沉聲道:“菀兒,昨日真的是我的錯,不該圖口舌之快,引得孫誌狗急跳牆,勾結毒狼幫的人圍毆我們!”


    “也幸虧有胡元貞師兄贈的金丹靈符,不然我張辰賤命一條,自食惡果也就罷了,累得你們倆也共赴黃泉,可真的是罪大惡極了!”


    唐菀兒柔聲道:“辰哥哥何必如此看輕自己,有些事陰差陽錯,也難說得很,誰會想到這孫誌會那樣?”


    張辰緊緊握住唐菀兒玉手,鄭重說道:“菀兒,那天你不惜性命,也不肯舍我而去,我真的好感動!”


    “我想以後啊,我張辰就是豁出性命,也要護得你一生一世!”


    唐菀兒聽了心裏歡喜,卻抿嘴笑道:“是啊,那天是有一位漂亮的姑娘,不惜性命,不肯舍你而去!”


    “將來呀,隻怕不止是青青姐,還有什麽紅紅姐,也會為你不惜性命,不肯舍你而去。那時候我倒要看看,辰哥哥有幾條命能豁出去,護著她們!”


    張辰原本是鄭重地許諾,卻被唐菀兒俏皮調笑,那日確實吳青青也是不惜性命,不肯舍張辰而去。


    張辰對唐菀兒這俏皮的樣子,真的是又愛又恨,趁機摟住唐菀兒,說道:“好哇,你剛說過不生氣的,這會兒又提她,你說該怎麽算!”


    唐菀兒任由張辰摟住纖腰,笑道:“我是答應你不發脾氣的,又沒說不許取笑!”


    張辰將唐菀兒按在床板上,笑道:“我倒要看看,你這紅口白牙是什麽做的,近來真是越來越愛取笑人了!看我怎麽罰你!”


    張辰說著連啃幾口,正想通過細密的牙兒,嚐嚐唐菀兒三寸香舌的滋味時,卻被她推開。


    唐菀兒俏臉上羞紅未退,理了理鬢邊秀發,又看了張辰一眼,抿嘴笑道:


    “紅口白牙,愛取笑人的,又不隻我一人,辰哥哥,你為何不去她罰她呢?”


    張辰心知唐菀兒說得是吳青青,又是咬牙,又是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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