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燈猶豫了一會,往前走了一步,白色的油紙傘也往前移,“走。”


    寧左的眼睛微微睜大,但轉瞬即逝,他轉身領著白燈到了一棵高木上,離榮莓和莫離的所在的高木有些距離,但可以直接看到她們那棵高木甲板上的情況。


    白燈收了油紙傘,走進了木屋,寧左在靠窗的位置坐著,矮桌的對座上有一盞茶,似乎是特意為他而倒的。


    白燈也沒有過多的拘泥,直接坐下,說道:“司淩呢?”


    寧左夾帶著慵懶的嗓音道:“他已經去北鎮了,至於他去那裏做什麽,你還是選擇另一個人問吧。”


    “你剛剛說那裏不安全指的是什麽?以我的實力能感知到那裏有人,很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司淩的人。”


    寧左挑眉,對著他冷冷的說道:“不是,是裴承澤的人!我本來沒有義務救你,但是看在你現在是林良的人,我也就勉為其難救你一次,當然,不用太感激。”


    白燈眉目冷峻寡淡,一點感激的跡象都沒有。


    司淩離開了,要想再見到他就難了,必須趁著這個機會,此刻,公主殿下不會理會我的去向,去北鎮的最佳時機,但是,北鎮的麵積也可不小,找人還是需要花時間的,可我的時間不多。


    白燈眉頭微皺,沉默了半響,不知如何向寧左開口,他們並不認識,更確切的來說是第二次見麵的路人。


    看著他懶散的模樣,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寧左看他欲言又止,仿佛有話說,便問道:“有何事便說吧,我與清澤也算半個好友,而且,你我也算是同為南吉國賣命,衝著這一點,能幫的,我會盡量幫你。”


    白燈眼前一亮,眉頭鬆開了,收斂了一下臉色,懇求道:“我想知道司淩去北鎮的具體位置,我想確認一件往事,但是我的時間並不多,沒有辦法在北鎮待太久。”


    寧左忽然起了興趣,“往事?司淩知道的往事很多,但他自己的往事也不少,我可以幫你尋找,但是你要告訴我更多關於他的事情,司淩就像一個未解的迷,他的身份故事都十分的簡單,在這樣的戰亂時代,他就像一隻麋鹿,微不足道,卻又必不可少。”


    寧左的麵孔映入眼簾,白燈扶了一下額頭,莫名的眩暈感令他摸不著頭腦,但沒一會兒就恢複了,他甩了甩頭,拿起桌上的杯,飲了起來。


    白燈帶著質疑看了一眼寧左,他依舊還是一副懶散,就好像沒長開的孩子一樣,幼稚又調皮。


    過濾了一下思緒,淡淡的說道:“司淩,他是林良的故友,這也是我來到南鎮以後才知曉的,不過此人的背景實力就算是相府,也查不出,我更在意的是他的名字,你是河圖國的人,想必沒有人比你更加清楚。”


    “不虧是慕良最得意的門下,博聞廣見,連河圖國的事都如此了解,平時看的書應該不少,舉止文雅,態度溫和,一看就是書香高門子弟,怎麽會淪為一介殺人的屠夫?”


    白燈修長的手指微微一顫,漆黑淡漠的眸子,被擾亂了,無處安放,他不知道該看哪裏,心口的傷又被撒了鹽。


    他長歎一口氣,閉上眼睛,努力說服自己不能在迴到過去,寧左看著他被往事紛擾的樣子,漫不經心地掰了掰手指,嗤笑一聲,“看來你的往事,值得一探。”


    白燈慢慢睜開了眼睛,“我的往事,沒有什麽可研究的,隻不過廢掉的那一世是我此生最榮耀的,我是這麽認為的,不過,寧左,往事不堪迴首,過去了就過去了,不提了,關於司淩的事,很抱歉不能給你更多的消息,如果可以往後我會利用所有的資源為你探查。”


    寧左溫和的笑了笑,“不必了,換一個人。”


    白燈不解,問道:“換一個人是什麽意思?”


    “司淩的消息,換成裴承澤的消息,我想知道他暗衛營的真正實力,可以的話說的詳細一點。”


    白燈緊皺眉頭警惕道:“陛下的暗衛營?你想做什麽?”


    “廢話,當然是有目的的,不過請放心好,我不會危害他的地位,當然也包括他的生命,白燈,不要忘記了,河圖國也是南吉國的附庸國,南吉國出事了對我可沒什麽好處。”


    白燈想了想說道:“暗衛營,也分四個區,第一區,最強大的一個區域,負責保護陛下的安危,他們都是以暗後麵連接著數字為命名,數字是他們實力的排名。


    第二個區,負責在青墨城遊走巡視,同時特別關注一些有謀逆之心的官員,他們都是以衛後麵接著數字為命名。


    第三個區,負責收集南吉國各地的信息,這些人都是很隱秘的,不知道他們是以什麽命名。


    第四個區,負責在百國中暗埋細作,他們都是以司後麵接著數字為命名,每一個區域的人數都有超過千名的暗衛。


    不過,第四個區域不知道,這個區域遍布百國,它的具體人數不知道,可能過萬,也可能是過十萬。


    暗衛營,是一個非常龐大的組織,正是由於這個組織的存在,朝內的各大勢力都不敢輕舉妄動,言封就是暗衛營的統領,也是這個暗衛營的最高層,直接受命於陛下。”


    寧左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窗外的高木,冷冷的說道:“不得不說,很強。”


    白燈看著這張清冷俊美的臉,擔憂道:“所以你應該明白,對陛下出手,你隻有無生還的可能,而且還會連累河圖國。”


    “我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大可放心好,還有,答應你的事情,明天我會給你準確的位置,怎麽聯係你?。”


    白燈說道:“我可以在這裏等。”


    寧左看了他一眼,“那你隨意。”


    沈佐在得到慕良的指示,就匆忙到達北鎮,距離科考到時間,隻剩兩天,他必須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確保正常舉行科考。


    榮莓和莫離離開江府後,江府又恢複成以前的寧靜,江老夫人自從他們走後就到前院等候,希望莫離和榮莓迴來時第一眼就能看到她。


    江府的老伯伯在旁邊侯著,端茶換水,有的時候在燒炭的爐子裏放一些炭火。


    在他的周圍有四個婢女,有兩個靠近柱子,另外兩個在他的背後不遠處。


    如今江老婦人已是白發蒼蒼,婢女們便不忍心她坐在外麵,而且還是在這樣的嚴冬臘月,可他們一勸再勸都沒有用處,江老夫人根本不聽。


    江府的老伯伯知道江老夫人認準的事是不會變的,所以他並沒有阻攔,也沒有勸說,隻是一直在想法子如何讓周圍的溫度升高一點。


    江老夫人看到老伯伯的行為,哀歎道:“行了,我的身子還沒有那麽弱,不必為我瞎操心,盡管去做你的事情就好,我這裏一切都好,你不必每日都來。”


    “老夫人,老奴本就是江府的奴仆,盡心伺候,是老奴的本分,大人走得早,老奴沒能報恩,這下半輩子都是留給江府,也是望大人泉下能安息。”


    江老夫人說不動他,便無奈笑了笑,“你還是這副樣子,幾十年了,所有人都變了,可你還是沒變,我那個傻兒子能有你,真是有福。”


    這時,江府大門門口的小廝緩緩走來,將老夫人還以為榮莓和莫離迴來了,邊笑著邊起身準備迎接,“是她們迴來了嗎?”


    小廝俯身彎腰,拱了拱手,說道:“迴老夫人,不是的,是丞相大人的門生沈佐前來拜訪。”


    江老夫人坐迴去,疑惑的看了一眼老伯伯,呢喃著,“沈佐?這人沒聽過啊,難道是來找莫離的?”


    老伯伯說道:“老夫人,先讓人進來,不管他究竟是何來意,莫姑娘現在不在江府,對她來說不會造成威脅的。”


    江老夫人點點頭,“說的有理,莫離不在,他們就算想抓人也得有證據,行了,讓他進來吧。”


    小廝再次俯身,恭敬的迴道:“是,老夫人。”隨後往門口的方向去,過了一會兒,他帶著一個看似年經的少年進來,此人一身藍色錦袍,手中拿著一個棕色盒子,發絲在寒風的吹拂下,張揚飛舞著,一張俊逸的臉龐掛著淡然清雅的笑意。


    等他走進一看,雖然生得俊俏,可臉上帶著絲絲冷意,沈佐來到江老夫人的麵前,微微俯身簡單的行了個禮,說道:“將老夫人,此次是丞相大人要沈佐特意來拜訪。”


    “哦?,特意來的,就讓你這樣的小孩子來,恐怕沒那簡單吧,行了,就不要拐彎抹角的,直說吧,來這裏究竟有何用意?”江老夫人不悅道。


    沈佐知道江老夫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將盒子遞給旁邊的婢女,“這裏麵是一棵千年人參,望老夫人笑納,丞相大人的用意不會危害到任何人。”


    “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沈佐笑了笑道:“您想多了,丞相大人隻是想請明橋大人擬一封書信給陛下,僅此而已。”


    江老夫人看了一眼身邊的老人,問道:“你覺得的呢?”


    還沒等老伯伯迴答,沈佐搶先一步問道:“這位就是明橋大人?”


    老人點點頭,迴道:“嗯,正是在下,這位小友,能否私下再說,我不想牽連江府。”


    江老夫人一聽這話,便轉頭對著他,發怒道:“什麽叫不想牽連江府,明橋,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你這是要與那慕良為伍,跟著他為虎作倀助紂為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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