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布吉知道慕良找林良是要談論國家大事,她也不好阻攔,萬一被裴承澤知道,那就不止是閉門思過四年了,“那好吧,本公主就大發慈悲不與他計較,我先出去了,你談完了出來找我。”


    慕良:“……”


    不與他計較???人都五馬分屍了。


    林良一臉的寵溺,對裴布吉這任性的模樣表示習慣了,無奈的跟著她的模式道:“好~,那就恭送公主殿下了。”


    “嗯,別送了,聊你們的。”裴布吉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林良目送她離開後,轉身對著慕良,拱了拱手,隨即變了一臉,淡漠的帶著歉意說道:“丞相大人,讓您久等了,天色已晚,不知大人有何要事,不能等到明天?”


    見裴布吉離開,此時就慕良一人位高,不用在一旁站著,他收拾了一下衣服,麵色尷尬的坐到上座,“清澤,剛來南吉國不久,可能不太了解南吉國的習俗,換做周雲國,這月色見客,的確是多有叨嘮。”


    林良有略微的狐疑,他看向管家希望管家能給些科普,慕良的身份在他之上,問他就得放低身段,他才不想看慕良的臉色。


    而管家也是立刻笑臉迎人,說道:“確有此事,大人,南吉國向來以花都著稱,這是因為在百國之中南吉國的地理構造特殊,養育了幾十萬種花,而其中大部分的花都是在晚上開的,所以很早就有月間賞花一事,那時的人們都是在晚上約見友人賞花,可經過了幾百年,人文的變遷,就演變成晚上見客的習俗。”


    “原來如此,貴國的習俗當真奇特,是下官的見識淺薄了,話說迴來,丞相大人究竟為何而來?”


    慕良客套的說道:“哪裏哪裏,清澤乃是世人皆知的隱士,出口成章,是當世才人,這些庸俗的習俗怎能用來說見識,清澤你也知南吉國的現狀,附庸國人心散亂,前些日子東鎮又出暴亂,如今科考將至。”


    “行了,打住,”林良不耐煩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言論,懶散的摳著手指,“丞相大人這是來求我幫你處理科考?大人不是下官無能,下官隻是一個武將,對這些真是愛莫能助。”


    這!!跟我打這一招,哼,我就不信了。


    慕良抬手摸了摸額頭,在林良看來是可能又整幺蛾子。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行吧,就勉為其難的幫幫他。


    正當慕良準備開口,他搶先一步說道:“誒,丞相大人,在下有一計,不知道能不能…”


    “說。”慕良直接放下多餘的手,坐姿端正,認真的聽著。


    林良眼神無辜的飄向管家,故作想了想,手則是拍了幾下腿部,“呃,下官在想想,突然又感覺不太實用。”


    慕良眨了幾眼,想打人的心都有了,勉強撐起一個怪異的笑臉,畢竟有求於人,對著林良說道:“清澤,不如先坐下來再慢慢想也不急,畢竟科考還有三天,你可要好好想想。”


    三天啊!!!清澤啊!!!


    “好,那就多謝丞相大人了。”說完趕緊溜過去坐下,又咳了兩聲,說道:“大人,科考新增了武考,在以往的科舉中,是沒有武考的經曆,這是南吉國首次開辦的,必然是棘手的。”


    慕良附和道:“嗯,對的,真的是難辦。”接著問,“那你有什麽辦法能解決的?”


    林良喝了點茶,潤了潤喉,說道:“南吉國沒有辦過,可是河圖國每年都辦啊,河圖國民風彪悍,最難馴服,河圖國雖然是附庸國,但是如丞相大人所說,人心散亂,這樣的附屬國過於危險,如果能借著武考加強聯係不是一舉多得。”


    慕良疑惑道:“按你之意,由河圖國主辦?那如果河圖國借機與其他附庸國聯手,那南吉國不是成了眾矢之的?”


    “大人,河圖國確實有能力顛覆南吉國,但是,您別忘了,男子與女子之間的區別,河圖國是女子當家,但是真正掌權的是男子,一個有地位,一個有實力,二虎是不能共處一山的,河圖國的內亂也是他們自己難於解決的,所以河圖國的人要時刻關注朝廷內部,防止瓦解,這也是河圖國千百年來偏於一偶,與世無爭不主動攻打他國的原因,武舉的建立就是為了強軍,選拔武將。”


    “河圖國的官員大多是女子,其餘的是皇親,這種特殊的製度使得大多數有才有謀的男子無法建功立業,隻能依靠女子,可河圖國又是一個開放的國家,外麵的思想進入,必然就起內訌了,所以大人給河圖國的男子提供了一個機會,男子的權利增大了,大人覺得女子會怎麽做?”


    慕良迴道:“必會強壓,到那時,他們的內亂隻會越大,越難掌控,那不是對南吉國更不利?”


    “哎,”林良翻了個白眼,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一抿。


    孺子真是難教也。


    “丞相大人,男子和女子總原始上講,本就是男子強大,會被強壓是沒錯的,但是強壓之後對於男子的實力來說,他們會反抗,反抗一旦成功,河圖國的製度就可輕易演變成南吉國的製度,這是重中之重,同時,反抗之期,他們無力對外,正是南吉國鎮壓其他附屬國的機會,而反抗之後河圖國朝內必然潰敗,南吉國不是更能收服?一舉多得。”


    慕良垂眸思考了一番說道:“理論上是可以,可是武考的變數就增多了幾倍,再加上文考,這…”


    林良:“……”


    慕良這個人,真的,這個相位肯定待不久,你要是覺得不行就不要來找我啊,說了這麽多又不用。


    林良的內心滿是抱怨,可又不得不溫和的跟他說話,深吸一口氣,“大人,文考為什麽不給別人來做?朝廷上有的是能人,大人眼睛一定要看的寬一點,不是都是身邊的人才能用,您不給別人施展的機會,沒有閱曆,他們永遠都是朝廷的敗類蛀蟲,當然,被您養的。”


    “你,”慕良很想反駁,但是轉念一想說的很有道理,忍住問道:“那不如清澤推薦幾個人才,你覺得朝堂上那些人能勝任文考的主考官?”


    又想推給我,想法好,就是想多了,這個時候當個透明人才是活著的唯一出路。


    不然累死你!!


    林良迴道:“大人,朝廷之上都是人才,當然,表麵上看的,下官不都說了嘛,隻要您一用,是騾子是馬遛遛就知道了,沒用的剔除,有用的留下,位高者,您不能動的,既然他能爬上來,那底下一定有東西墊著,給那些當墊背的人一點點機會,他們絕對會抓的牢牢的。”


    “明白了,你小子,也有心黑的一麵。”慕良恍然大悟調侃道。


    林良擔心司淩帶著莫離迴來,和慕良撞上不好解釋,趕緊下逐客令,指著門外不好意思的說道:“那什麽,丞相大人,公主殿下還在等著下官,呃,要不…”


    你趕緊滾迴去睡吧。


    “那行,清澤來日再續,今日就先告辭了,哦,對了,殿下要走了我的一個暗衛,就是白燈,脾性有些暴躁,勞煩你看著白燈別讓他傷了殿下。”說完起身帶著沈佐離開。


    白燈??布吉要白燈做什麽?


    管家說了一句:“丞相大人慢走,小的為您引路。”這時林良才反應過來,目送兩人離開,“那下官就不送了,”


    裴布吉和白燈在正廳的偏房偷聽,等慕良走了有一會兒,她就跳出來一臉的崇拜說道:“師傅,你好厲害啊!”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林良傲嬌的轉過頭,正好看到白燈,想起他闖進林府的事,對著他詢問道:“你的傷怎麽樣了?”


    白燈還是低三下四的樣子,迴道:“迴大人,已無大礙。”


    裴布吉左看看林良右看看白燈,詫異道:“你們認識?”


    “認識。”白燈麵無表情的迴道。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意料之外的,雖然白燈之前就說了,但是沒想到慕良會今晚來,而寧左的事更蹊蹺,司淩去接莫離可能是個意外,但是布吉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留下白燈?


    這一切就像是事先布置了一般,非常奇怪但又巧妙的連接了所有事,林良的心裏布滿疑團,問道:“公主殿下,你為什麽要留下白燈,是不是有人告訴你的?”


    “嗯,師傅真是料事如神啊,真是太厲害了。”裴布吉又是一臉的讚歎和仰慕。


    林良驚愕的說道:“什麽?什麽人?”著急的抓著裴布吉,“快說啊,殿下,此事事關重大。”


    “你等等,別抓著我,疼,是我堂兄,莫竹殤。”裴布吉掙紮著,嚐試著努力將自己的手抽出。


    “竹殤?”林良驚訝著,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手顫抖著,臉上的茫然無措讓他在白燈麵前失態,裴布吉找到機會趕緊抽出手,閃到一邊,這時林良問道:“竹殤他不是在邊關嗎?”


    “我怎麽知道?”裴布吉滿臉無辜,“反正就是,他來找我,說白燈對你很重要,還說他還受傷了需要休養一段時間,讓我想辦法留他在府裏,就是這樣了。”


    白燈聽完,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但瞬間就消失了,又恢複淡漠沉寂。


    “原來是這樣,那就是我想多了。”林良鬆了一口氣,“不是被人算計就好,哎,好累啊。”


    裴布吉擔心道:“師傅,要不你休息一會,我去給你看看廚房有沒有吃的。”說完就跑出去,往廚房的方向狂奔。


    “白燈,走。”看到裴布吉走遠,林良立即拉著白燈,輕功閃過暗衛,白燈則是懵圈的被帶走。


    最後兩人悄無聲息的出了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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