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非老大姐熟練車技bug下,四人很快到了目的地,是在西江大橋邊一家地方菜菜館,離蘇綏他們小區倒算是近的。


    跟著兩位大姐進一間包間房,推門而入就是一群小夥子的歡迎聲。


    “哎呦!董姐和易得姐都來了啊,快坐快坐,我們點了幾個菜你們看看喜不喜歡,有不喜歡的再加哈!”


    吆喝的是昨天派出所出來那個機靈相男生。


    那男生看到後麵的鄭禾、蘇綏,也沒忘記打招唿。


    “是在哥班上的鄭禾妹妹、蘇綏妹妹吧?來來來,坐坐坐,甭客氣哈,在哥的朋友就是咱的朋友,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蘇綏挨著鄭禾落座,一掃眼,發現主要是江在幾個朋友。


    有些像周奇同樣穿著附中校服的,也有些像周川看上去有點社會青年的年輕男生。


    江在就坐在兩撥人之間,手邊挨著一位穿著別的學校校服的女孩子。


    黑色短發,模樣幹淨,彎眉一笑就是甜美的杏眸梨渦,看起來是個乖乖巧巧的正經學生。


    女孩子對江在不時詢問一些是否加茶之類的問題,江在大多時候卻是隨意敷衍過去,不過比對蘇綏相當明顯的不耐煩還是好一些。


    這讓蘇綏微感氣悶,隻能眼不見為淨,幹脆不看這兩個人。


    經主要主持的男生一通介紹,蘇綏粗略了解了一下江在的“兄弟圈”。


    這個圈子領導地位的是董是和張非兩位大姐大,高中輟學,自營一家發廊店外包化妝,收入還不錯。


    以及幾位在技校、專科院校就讀的年輕人,就有認識的周奇哥哥周川、張非弟弟張鵬。


    她這位弟弟倒比姐姐更適合“張飛”這名字,魁梧高大,人送外號“張大鳥”。


    接著是江在為首的附中男生,包括七班的周奇和那位充當主持人的李參。


    江在邊上女孩是周川初中同學,和他們玩得挺好,現在在西城二中讀書,叫何婧雯。


    等蘇綏幾個輪番介紹完,李參就拿筷子煞有介事敲了敲碗,吆喝一聲。


    “來來來,接下來就是我們最激動人心的環節,各位,開飯吧!”


    話音剛落,卻見幾雙筷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相當有目的地各取所需。


    看得蘇綏腦中飄來四個大字——


    餓狼撲食。


    這群男孩子估計也正是發育期胃口驚人的時候,各個大口吃飯,豪氣夾菜。


    不到一刻鍾,飯菜已經空了一大片。


    蘇綏和鄭禾還不敢做些“虎口奪食”的事,隻是趁戰況稍歇時手腳迅捷夾菜,最後也吃了個八分飽。


    等大家吃到差不多,董是清了清嗓子,就發表了一番感言。


    仍然是就昨晚的派出所“事故”,“董幫主”痛心疾首地表示對他們這群黃毛小子沒有腦子、隻管麵子的痛惜,以及自己管教不力、指導有偏的悔恨。


    在董是一番聲淚俱下的慷慨陳詞之下,這群年輕人紛紛羞愧難當地低下了頭,深刻悔悟,表示以後幹事帶腦子,一定盡力發揮腦子除了湊身高以外的其他作用,絕不讓“董幫主”蒙羞。


    蘇綏已經對這群堪稱奇葩的“社會青年”有過了解,而一邊的鄭禾已經驚呆到五雷轟頂,再次刷新三觀。


    小眼睛睜得銅鈴大,滿滿寫著幾個大字——


    我去!還能這麽秀???


    等各位仁兄表忠心表得差不多,幾個人開始商量周末去哪裏瀟灑。


    周川建議可以去前不久剛開張的西江東路上國貿那看電影。


    李參倒建議貼近自然,去沒怎麽去過的城西山上爬爬山,還可以在半山腰燒個烤什麽的。


    最後董姐拍板,周六爬山,周日去看電影。


    蘇綏和鄭禾答應去周六的爬山,周日看電影先看作業多少,到時再看。


    一餐晚飯結束後,蘇綏雖然沒有和江在關係有所變化,卻意外認識一群性格不錯的少年。


    晚飯後蘇綏等人和董姐幾個分別,先送鄭禾進了附近地鐵站。


    鄭禾走前還和她來了個“淚灑西江”:“蘇兒,我......我這就走了!你快點走吧!不要看著我離開,我舍不得你傷心......”


    話沒說完,蘇綏就推她離開。


    嘴裏有些敷衍笑著:“殺青了殺青了,鄭巨星快迴去吧,小心被狗仔拍到哈。”


    鄭禾一臉幽怨欲語還休淚先流哽咽著走了。


    蘇綏小區離這不遠,沿西江走一刻鍾路程就到,便沒坐車直接和江在步行迴去,當飯後消食。


    江在沒意見,臨走時叮囑那位何婧雯迴去注意安全,便和蘇綏迴去。


    西江滾滾江水在黑夜猶如一條烏墨巨龍,低吼著向前卷行,拍打江岸的浪聲雄渾有力。


    江岸邊寬闊的人行道上,還有幾個規模不小的活動廣場,形形/色/色的人們與他們擦肩而過,熙熙攘攘。


    唯獨他們兩人保持並肩,卻一路無話。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一次又一次也許偶然也許必然與江在的相遇、交往,蘇綏意外地感覺到自己和江在相處已經不複最初的尷尬與不自在。


    或許是漸漸見到這個人更多麵,或許是更深了解他一些。


    又或許隻是對自己定位有了另一重理解,蘇綏終於找到幾分平靜自若。


    不緊不慢的步子,剛好夠她毫無邊際地想些無所謂的東西。


    她想起泰戈爾說的關於“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很多人以為原句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前不久她才看到有另一種說法,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


    盡管她似乎都沒有在《飛鳥集》裏找到這兩句話,她隻覺得第二種說法更符合她和江在的距離。


    江在或許就是向往遠行的飛鳥,而她或許就是偏居一隅的池魚。


    這真像兩條似乎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或是人為,或是天命,他們偶然參與彼此生命,成為一個過客、一段曾經迴憶。


    但以此往後,他們將駛向截然相反的方向。


    南轅北轍。


    或許,這也相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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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說:謝謝觀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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