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炳咬緊牙關,怒視著徐淵。


    他身為江州通判,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你...你休要得意!”


    “今日之事,我黃文炳記下了,日後定要找你們算賬!”


    黃文炳說著,轉身便欲離開。


    徐淵淡淡一笑,仿佛並未將黃文炳的威脅放在心上。


    “黃通判,你若想算賬,在下隨時奉陪。”


    “但今日,你若不跪地求饒,恐怕將無法活著離開這裏。”


    黃文炳停住腳步,看著徐淵:此人似乎不像是在妄言。


    自己若再不妥協,恐怕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然而,讓自己跪地求饒,又實在是難以接受。


    但,那些衙役已然被盡數打倒在地....


    看了看朝這邊走來的張順等人,又看了看麵前一臉平靜的徐淵,黃文炳艱難開口:


    “徐...徐先生,我...我願意跪地求饒。”


    說著,黃文炳緩緩跪倒在地,雙手撐地,低下了頭。


    這一刻,他仿佛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也看到了自己曾經那高高在上的尊嚴,在這一刻被徹底踐踏。


    徐淵看著黃文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黃文炳這樣的人,雖然暫時屈服,但心中必然充滿了怨恨。


    隻要讓其安然離去,必將會卷土重來。


    “武都頭,勞你將這兩人綁了。”徐淵看向武鬆。


    “本官已然向你跪地求饒,你因何還要如此?!”黃文炳抬頭看向徐淵,眼中滿是怨毒。


    一旁的賈仁也想跟著喊,但想到那樣隻會挨打,於是並未開口,而是看著徐淵與黃文炳。


    聞聽此言,徐淵俯身湊近黃文炳:“在這個世上,我隻相信死人。”


    “你....”黃文炳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盯著徐淵。


    “你莫非以為,我真的會放過你?”徐淵的聲音低沉而冷冽,如同寒風中的利刃,直刺黃文炳的心房。


    “你這樣的人,若今日不除,日後必成大患。”


    黃文炳渾身一顫。


    他終於明白,自己之前的所有幻想都不過是徒勞。


    這個看似溫文爾雅的白麵書生,實則心硬如鐵,手段毒辣。


    “你...你敢殺我?我可是朝廷命官!”


    黃文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但仍在試圖用自己的身份來威懾對方。


    徐淵輕輕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朝廷命官?”


    “在我眼裏,你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


    說罷,徐淵直起身子,不再多言。


    “你...你這個瘋子!”黃文炳色厲內荏的大喊。


    “聒噪!”武鬆狠狠給了黃文炳一巴掌,在黃文炳震驚的目光中將其給綁了起來。


    “徐先生,這兩人如何處置?”武鬆綁好二人後,向徐淵問道。


    徐淵目光深邃的看向遠方,緩緩開口:“黃文炳此人,濫用職權,欺壓百姓,惡貫滿盈。”


    “他若不死,江州百姓永無寧日。”


    “賈仁亦是如此。”


    “將他二人沉入潯陽江吧!”


    “是,徐先生。”武鬆沉聲應道,隨即轉身看向黃文炳和賈仁,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黃文炳和賈仁聞言,頓時麵如死灰,渾身顫抖。


    他們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你...你這個惡賊!你如此對待朝廷命官,定會受到朝廷的嚴懲!”


    黃文炳仍試圖用朝廷來威懾徐淵,但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而無力。


    徐淵隻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言。


    轉身走向一旁,似乎不願再與黃文炳廢話。


    武鬆與張順將黃文炳和賈仁,押往潯陽江邊。


    就在打算將之沉入潯陽江之際,忽見一艘小船向這邊駛來。


    小船越來越近,武鬆警覺的停下腳步,目光緊緊鎖定在船上。


    便見船頭站著一名黃髯赤發,頭上戴著青紗萬字巾,身著白布衫,腰間係著絹搭膊的漢子撐船而來。


    “來者何人?”武鬆大聲喝問,手已經摸到後背的雪花镔鐵戒刀之上。


    “武都頭勿憂,此人乃是我的兄長。”張順趕忙解釋道。


    武鬆恍然,鬆開雪花镔鐵戒刀。


    隨著小船靠近,張橫上岸來到張順麵前:“兄弟,你在此做甚?”


    “哥哥,事情是這樣的。”


    張順將李逵搶魚,自己結識徐淵等人,帶徐淵來此處見他。


    以及黃文炳和賈仁帶人前來找事,與打算將黃文炳兩人沉入潯陽江的經過細細道來。


    張橫聽罷,目光如刀般掃過被綁住的黃文炳和賈仁。


    “此二人惡貫滿盈,確該千刀萬剮,但在此處將其沉入潯陽江中有些不妥。”


    “依張橫兄弟之見,不知該如何處置這二人?”徐淵上前笑著問詢。


    “哥哥,這位便是徐先生。”張順介紹道。


    張橫聞言,趕忙抱拳:“見過徐先生。”


    徐淵輕輕擺手:“張橫兄弟不必多禮。”


    張橫繼續道:“徐先生,此地人多眼雜,若在此處沉了黃文炳,恐官府馬上便會知曉。”


    “依我之見,不過將之押上我的小船,待劃到潯陽江心再將之沉入。”


    “如此,官府無法判斷黃文炳生死,將不會那般興師動眾。”


    戴宗點頭:“徐先生,張橫兄弟所言不錯。”


    “此事相必很快便會傳開,我等也可乘坐張橫兄弟的船離開江州。”


    “屆時,即使官府追來,我們也可擁有足夠時間準備。”


    徐淵看了一眼戴宗,心中暗忖:看來戴宗已然被吳用說服,願意前往梁山了。


    自己的本意便是在見到張橫之後,勸說其與張順前往梁山。


    如今,經黃文炳這麽一鬧,無形之間他們已與自己綁在一起,倒是不用自己勸說了。


    微微一笑,徐淵看向張橫:“便依張橫兄弟之言。”


    “好!”張橫點頭,與張順將黃文炳和賈仁押上小船。


    黃文炳和賈仁此刻如同待宰的羔羊,眼中滿是絕望與恐懼,卻再無半點反抗之力。


    “徐先生,諸位兄弟,請上船。”張橫恭敬伸手。


    徐淵等人依次上船,小船緩緩駛離岸邊,向潯陽江心進發。


    黃文炳和賈仁被牢牢綁在船尾,隨著船隻搖晃,身體不住顫抖。


    江風唿嘯,波濤洶湧,小船在江麵上搖曳前行。


    當小船行至江心時,張橫收起竹竿,轉身看向徐淵:


    “徐先生,已然抵達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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