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那端,霍聞璟的嗓音顯得低沉陰鬱,“我在餐廳入口,你過來。”


    殷芙嗯了一聲,一邊走一邊說,“聽起來,二少的心情不太好。你大哥和薑淺難道有發展的可能?”


    霍聞璟一貫溫潤的音色幽冷,“那就要看你的出現,能不能斬斷這種可能性了。”


    殷芙這時已經到了餐廳一樓。


    她換迴自己平常穿的衣服,素麵朝天,頭發因為剛摘了假發隻能隨意地紮成丸子頭。


    整個人年輕清純,猶如一汪沁甜的泉水。


    霍聞璟即使不喜歡她,乍看到她的第一眼,也還是驚豔了一下。


    “二少。”


    殷芙小跑過來,小聲道,“什麽情況了?”


    她躲在霍聞璟的身後,往餐廳裏麵瞧了瞧。


    霍聞璟皺眉,“你這麽慫幹什麽?”


    他轉身看她,女孩素顏的小臉白皙俏麗,卻不像往常那樣自信,反而有幾分怯弱閃躲。


    他不禁聯想起她之前被綁架拐到山裏的事。


    因為發生了那種不幸的事,所以她現在變得沒有自信了?


    害怕大哥嫌棄她?


    霍聞璟想起這一點,眉頭不禁蹙得更緊。


    該不會,大哥真的嫌棄了殷芙?


    所以大哥開始找新歡,把興趣轉移到了淺淺的身上。


    “我慫了嗎?”


    殷芙好像自己沒有察覺。


    她從他身後走出來,努力挺起胸膛,強行振作的樣子。


    霍聞璟見她如此,心裏有幾分憐憫。


    他語氣緩和了一些,“我陪你一起進去,你有什麽話想對大哥說,就大膽的說。”


    殷芙點點頭。


    兩人並肩一起走進餐廳。


    靠窗的座位,霍聞野獨自一人在用餐,“薑淺”並不在。


    殷芙假作不知,輕聲問霍聞璟,“薑淺怎麽不在?不是說他們倆在約會嗎?”


    霍聞璟迴道,“她大概去洗手間了。”


    去的有點久。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


    霍聞璟沒有多說,走向他大哥,語氣清淡地開口打招唿,“大哥,這麽巧。”


    霍聞野早就知道霍聞璟來了。


    他沒有抬頭,淡淡道,“既然來了,就坐下一起吃飯。我的約會對象,你也認識。”


    霍聞璟低笑一聲,迴擊道,“我今天的約會對象,你也認識。”


    霍聞野動作一頓,擱下刀叉,緩緩抬眸。


    入目,是殷芙那張猶如清水出芙蓉的小臉。


    她一雙鹿眸如水,閃動著似淚光的水澤,正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霍聞野眸色微沉,啟口道,“你怎麽在這裏?”


    殷芙咬了下唇,反問:“那你怎麽在這裏?”


    她的語氣不馴。


    霍聞野有些不悅,沉默地看著她。


    她卻很倔強,沒有退縮,接著質問道,“我聽說,你約了我的朋友,薑淺?”


    霍聞野的眸光更幽沉了幾分。


    殷芙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餐桌上的某品牌襯衫袋子,“她送給你的?”


    霍聞野睨她一眼,沉聲道,“不要鬧,迴頭我再和你說。”


    殷芙抿了抿唇角,眼眶更紅了。


    她好像很受傷,而且很憤怒,含氣帶怨地轉身,扯住一旁霍聞璟的衣袖,“二少,走,我們管自己吃飯去。”


    霍聞璟罕見的溫柔,把臂彎給她,“好。”


    殷芙把手放入他的臂彎,挽著他,走向他預訂好的座位。


    座位離霍聞野的不遠,一抬頭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霍聞璟十分紳士,比往常更加細致體貼,幫殷芙拉開椅子,為她叫來侍應生,叮囑道,“給她一杯溫水,不要涼的。”


    殷芙落座,抬起眉眼,微微一笑,“謝謝二少,我想吃牛排。”


    霍聞璟頷首,“好,這家餐廳的廚師頗有名氣,他最拿手的就是黑鬆露牛排。”


    侍應生端了一杯溫水過來。


    殷芙不動聲色的伸腿,輕輕一絆。


    侍應生手裏的托盤一抖,玻璃杯裏的水飛濺出來,灑了一些在殷芙的肩頭。


    “對不起,對不起……”


    侍應生慌忙道歉。


    “不要緊,你把水杯放下就行。”


    殷芙搖搖頭,拿餐巾去擦拭。


    霍聞璟看她一眼,唇角掠過一絲弧度。


    他瞥見了,她的小動作。


    “我幫你。”霍聞璟站起身,從殷芙手裏拿過餐巾,輕柔擦拭她肩膀上的水漬。


    他動作分外緩慢,指節似有若無地碰觸到她的脖頸。


    殷芙被癢的一縮,忍不住笑起來,“好癢……”


    她雖然是生理性的癢出笑聲,但聽起來甜軟嬌嗲,氣氛顯得有幾分曖昧。


    若是平時,霍聞璟不可能繼續下去。


    但現在不同,他依舊緩慢地擦拭著她的肩頭,毫不走心地道歉,“抱歉,不小心碰到了。”


    殷芙此刻穿的衣服比喬裝成“薑淺”時更單薄一些,衣領微鬆,從站在高位的角度,能看到雪白的肌膚弧度。


    霍聞璟視線掠過,心底近乎本能地一動。


    他因為這一分心,擦拭的手拂過殷芙的臉頰,隻聽她輕輕驚唿,“呀,二少,你做什麽?”


    霍聞璟斂眸看她的臉,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輕碰了一下她的臉。


    殷芙似乎有點羞惱,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控訴的意味。


    “對不起,要不,我讓你打迴來。”


    霍聞璟彎下腰,把自己的側臉湊近她。


    殷芙抬起手,“那我真打了?”


    霍聞璟低沉地嗯了聲,“我說過,你想打就打。”


    兩人此時靠得很近。


    殷芙的手心幾乎快要貼著他的臉頰。


    親昵曖昧的氣息,在無聲彌漫。


    殷芙咬著粉唇,好像在猶豫不決,手心一直沒落下去。


    霍聞野隔著一小段距離,冷冷看著他們倆。


    他心裏很清楚,他這個弟弟心思腹黑,刻意演這一出給他看。


    但清楚歸清楚,他不接受。


    霍聞野突然站起身,邁開長腿,大步走過來。


    他一把攥住殷芙的手腕,冷冷地道,“夠了。”


    殷芙掙紮了一下,沒掙紮開,生疏冷漠地道,“這位先生,我和你不是很熟,請你放開我。”


    霍聞野粗糙的指腹摩挲她細嫩的腕,“不熟?你說說看,我對你全身上下哪裏不熟?”


    他這句話是說給霍聞璟聽的。


    殷芙惱怒,用力甩開他的桎梏,“以後我隻和二少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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