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浴室,到床上,殷芙被折騰得困意洶湧。


    她軟綿綿地道,“我腳疼……”


    她眼睛沒睜開,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和腳踝一陣清涼的感覺。


    霍聞野在給她塗藥。


    他很難得這麽溫柔。


    殷芙勉強睜開眼睛的一條縫,眯著眼瞧他。


    他坐在床沿,低頭幫她擦藥,麵容俊美,五官冷峭,神色卻有幾分事後的溫情。


    殷芙目光往下移,八塊腹肌像清晰可見,充滿男性的荷爾蒙。


    殷芙伸手,摸了摸。


    霍聞野幫她上藥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眸,似笑非笑,“還沒夠?”


    殷芙懶洋洋地嘟了嘟嘴,“要不是我太困了,今天榨幹你。”


    她摸腹肌摸得倒是很愉快。


    霍聞野身上的肌肉逐漸緊繃起來。


    他眸色隱隱暗下來,把藥膏放到床頭櫃,上床壓住殷芙,“你再亂摸,看看是誰被榨幹。”


    殷芙縮進他的胸膛,軟聲道,“我不敢嘴強了,霍先生最厲害了。”


    她哄得很敷衍。


    霍聞野低頭看她困倦的睜不開眼,終究沒再折磨她,“睡吧。”


    殷芙閉眼就睡著了。


    她睡得很沉,夢裏迴到了被綁架的場景。


    她到這時才感覺後怕,驚叫一聲突然醒過來。


    她看了一眼鍾上的時間,已經是下午。


    床側空蕩蕩,霍聞野大概早就去公司了。


    床頭櫃上擱著她的手機,應該是霍聞野讓人拿過來的。


    殷芙充電開機,一堆未讀消息跳出來。


    小號上,霍聞璟給她發過很多次問候。


    【淺淺,是不是跨年那天,我惹你不高興了?】


    【你還好嗎?】


    【有空的時候,迴複我一個消息。】


    除了消息,霍聞璟還打過幾次電話。


    殷芙告訴他的是另一個手機號碼,她用的是雙卡。


    他打不通電話,後麵的消息就變得焦急起來。


    【淺淺,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如果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請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淺淺,報個平安?】


    霍二少這麽積極進取,殷芙倒是有點驚訝。


    她慢條斯理地迴複:【對不起,霍律師,我的手機壞了,才剛修好。】


    霍聞璟迴應得很快:【你沒事吧?】


    殷芙:【我沒事,讓你著急了,實在抱歉。都怪我沒記住你的手機號,不然應該給你打個電話說一聲的。】


    霍聞璟此時在律所的辦公室。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這條消息,鏡片下的眼眸微沉。


    她不記得他的手機號。


    說明她並沒有太把他放在心上。


    這兩天,因為殷芙的事情,他沒顧得上約淺淺。


    但他給她發消息,她總是不迴。


    是真的手機壞了,還是故意的?


    那天跨年,他因為溫顏而匆匆離開,她生氣了?


    恰好,殷芙這時發消息過來問:【你那位朋友,現在好點了嗎?】


    她所指,當然是溫顏。


    霍聞璟自然看懂了,迴道:【淺淺,我們當麵說吧?你什麽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吃飯。】


    殷芙:【好,你過兩天和你約時間。】


    她沒有拒絕,卻也沒有迫不及待見他。


    霍聞璟眉心微蹙,他難得對一個女孩子有點興趣,這麽難追?


    殷芙和霍聞璟聊完,切到另一個微信對話框。


    是林聞嶼給她發來的消息。


    她很早以前主動加過林聞嶼,以殷芙本人的身份。


    她以為林聞嶼早就把她刪了,沒想到一直留著。


    【你現在怎麽樣?】


    林聞嶼隻發了這麽一條消息。


    是她上了霍聞野的直升飛機之後,他就發了的。


    距離現在已經有點久。


    不知道林聞嶼是不是會擔心?


    殷芙想了想,自嘲輕笑,不至於,林聞嶼她才10%的好感值,能有這點關心就已經很不錯了。


    殷芙迴複:【我才剛拿到手機,昨晚去了警局,綁匪已經抓到了。】


    林聞嶼這時候正在肖家村附近的那個小鎮。


    他把皮卡車還給了鐵匠大叔,也把事情告訴了他。


    鐵匠大叔是個好人,歎了口氣,說:“昨晚來了一批警察,把村子裏很多人叫去問話。”


    林聞嶼知曉警察深入調查,心裏鬆了口氣。


    那麽,殷芙應該安全了。


    林聞嶼拿到自己定製的配件,正準備離開,就聽見手機消息提示響了一下。


    他不知怎麽,直覺是殷芙給他迴的消息。


    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她。


    【那你現在還好嗎?】


    林聞嶼問。


    她是跟霍聞野走的。


    姓霍的對他恨不得抽筋扒骨,恐怕會牽連她。


    【我很好。】


    殷芙起床洗漱,一邊點外賣,一邊迴複,【你是救我的大恩人,你想要我怎麽迴報,你說說看?】


    林聞嶼不禁一愣。


    他從沒想過要她報答。


    她在他高燒的時候幫過他,後來又給了他昂貴的成人禮。


    相比起來,他隻不過湊巧救了她一次而已。


    殷芙饑腸轆轆,從冰箱裏拿了牛奶,插吸管喝了兩口,繼續打字,【林聞嶼,你輟學了是不是?】


    林聞嶼坐上迴程的大巴,低頭迴她:【我需要賺錢,沒時間上學。】


    他答應十倍還她的承諾,還沒有兌現。


    他還沒有讓媽媽過上好日子。


    這些都比上學更重要。


    殷芙:【我的恩人不能是個高中輟學的人。我安排你出國讀書,你和你媽媽一起出去。】


    殷芙說得很霸道。


    這件事,其實她已經琢磨了一陣子。


    按照她那下線的廢物係統所說,林聞嶼的媽媽林嬌是會死的。


    林嬌死了之後,林聞嶼就再也沒有顧忌,沒有軟肋,從此黑化,報複霍家,甚至報複社會。


    距離林嬌死亡的時間節點,已經很近了。


    如果林聞嶼和林嬌能出國避一避,或許能夠避開所謂的命運?


    【出國讀書?】


    林聞嶼驚愕。


    他做夢都沒想過自己能出國留學。


    他在貧民窟裏的時候,飯都吃不飽,整日在挨打中度過。


    出國念書,那是多遙遠奢侈的妄想。


    【霍家不會允許。】林聞嶼心底的那一下心動,很快被他壓製下來,他冷靜地道,【你做不到,還會害了你自己。】


    殷芙卻說:【我能做到,你信我。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想不想。】


    林聞嶼的手指放在手機屏幕的打字鍵盤上,遲疑了許久。


    他終究還是沒迴答。


    這種夢,他不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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