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這是要幹嘛?”


    “不知道啊?”


    “報仇?怎麽報?”


    “他要去殺人嗎?殺誰?匈奴單於?”


    “那不是他現在的老丈人嗎?”


    “別衝動啊……”


    議論聲中,李陵已經騎上了一匹快馬,在夜色的掩護下認準了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答案很快揭曉。


    隻見李陵來到一片戒備略顯森嚴帳篷聚集處外。


    負責警戒的兩名匈奴守衛聽到馬蹄聲早就已經神情戒備,但看到李陵到來,當即放下了手中的彎刀,然後把手橫在胸口對著李陵恭敬的行了個禮,然後齊聲用匈奴語喊道:


    “右校王!”


    李陵沉著臉點頭,翻身下馬的同時,用匈奴語開口道:


    “丁靈王可睡下?”


    兩名守衛扭頭看向身後稍遠處最大的那頂帳篷,其中一人高聲喊道:“右校王來了,丁靈王可歇息了?”


    帳篷門口的人當即進去通報了一番,接著便出來迴道:“請右校王進來!”


    兩名守衛當即對李陵彎腰道:“右校王請……”


    李陵把韁繩塞到其中一人手裏,然後便大步朝著那頂帳篷走去。


    來到帳篷門口的時候,帳篷的幕簾已經被門口的守衛掀起,兩人對待李陵的態度,同樣充滿了恭敬,彎腰對他做出了請的手勢。


    李陵點點頭,然後便邁步走進。


    帳篷內,一名和李陵年紀相仿的匈奴男子正在那披上外套,他的眉目間帶著一抹愁緒,看到李陵後,才展顏笑著用漢語道:


    “右校王,你可是素來沒有大事不會輕易離開營帳,怎麽今日突然到訪?”


    李陵大馬金刀的坐下,然後笑著開口道:“衛律,我也不跟你藏著掖著,我是為了你感到不值,所以翻來覆去睡不著,這才來找你聊聊。”


    “哦?”衛律聞言眉頭一挑,接著便笑著道:“為了我?為了我什麽?”


    李陵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為了什麽難道你不清楚?何必明知故問……”


    說到這裏,李陵壓低了自己的嗓門,小聲的說出了一個名字:“李廣利……”


    衛律神情驀然一肅,接著便對著外麵用匈奴語喊話道:


    “都退下吧,我要和右校王秉燭夜談……”


    “是!”門口的兩名守衛當即合上了幕簾,退了下去。


    而衛律的目光也在這時重新落在了李陵的身上:“右校王,你想說什麽?”


    李陵哈哈一笑,道:“自打李廣利被俘虜已經過去一年了吧,這一年來,衛律你雖然依舊是丁靈王,地位尊崇,但實際上,你的日子不好過吧?”


    衛律聞言頓時一陣咬牙:“右校王說的是,單於知道這個李廣利以前是漢朝的大將和重臣,不僅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而且對他的話推崇備至。”


    李陵嗬嗬的一笑:“恐怕不止是推崇備至吧,我看單於對他的寵愛已經遠遠在你衛律之上了。”


    衛律聞言頓時一陣惱怒:“是誰在亂嚼舌頭,我去殺了他!”


    李陵笑著擺擺手:“誰在亂傳不重要,重要的是,就連我這獨居之人,都聽說你被他踩在了腳下,顯然這情況已經到了全匈奴皆知的地步。”


    聽到這話,衛律的麵色變了又變。


    而李陵則在這時接著開口道:


    “衛律啊,你我和他李廣利雖然都是後來才加入匈奴的,但是,他李廣利是個什麽東西我一清二楚,本事沒有,還隻能打順風仗,這種人,若不是有個妹妹嫁給了皇帝,他能當上將軍?”


    衛律聞言更是認同的拍著桌子道:“確如你所說,這廝若不是仗著漢朝的兵精和武器好,怎麽能被他殺了我這麽多兄弟!”


    “我也為此氣惱不已,這李廣利說起來還是我抓迴來的,沒想到最後居然給自己挖了個坑。”


    “如今,他能言善道,備受寵信,我已拿他沒有辦法。”


    李陵聞言咧嘴一笑,眼中閃過一抹深色:


    “我聽說已故的前單於有說過要抓住貳師將軍,把他殺了來祭祀宗廟,可有此事?”


    衛律聞言一愣,接著便點頭道:


    “確有此事,右校王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李陵裝作若無其事的道:“沒什麽,我就是問問罷了,最近單於的母親不是正好生病嗎,也不知道巫者們跟先單於說話的時候,能不能找出單於母親的病因。”


    衛律聞言渾身一震。


    緊接著眼中便是眼中神光大亮,滿臉狂喜的對李陵感激道:


    “多謝右校王提點!我已經知道該怎麽做了!”


    李陵擺了擺手道:“我可什麽都沒說啊。”


    “對對對,你隻是來跟我聊天的,什麽都沒說。”衛律連忙意會的點頭。


    李陵看了看衛律臉上激動亢奮的神色,接著開口道:


    “衛律啊,你我都是在漢朝待過的,當知道我們這樣一直跟漢朝打下去,實在是有些沒意思……”


    衛律聞言,當即點頭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打來打去,最終受苦還不是下麵的人,領頭的人,還不是該吃吃該喝喝。”


    李陵笑著道:“所以啊,我覺得等此事過後,你可以向單於建議,跟漢朝和親。”


    衛律皺眉道:“和親?漢朝能答應嗎?”


    李陵攛掇道:“試試唄,萬一成了呢?漢朝肯定也不希望打仗,打仗多勞民傷財啊,而且這件事若是成了,那匈奴就再也不用跟漢朝打仗了也說不定,到時候我等降將的身份,自然也將水漲船高啊。”


    衛律的雙眼再一次的一亮,認同的點頭道:“說的不錯,如果能促成此事,那我等可就是建下了匈奴最大的功勞。”


    李陵點了點頭,然後就站起了身來:“好了,話就說到這裏,我就先迴去等著聽好消息了!”


    “好好好!右校王以後可要多來來,我每次跟你聊天,都會有很大的感悟!”衛律起身相送道。


    李陵笑著道:“好啊,以後我一定會多來跟你聊天!”


    說罷。


    李陵便離開了。


    而帳內的衛律則眼中閃過了一抹狠辣的目光,咬牙切齒的道:“李廣利,你這個兩麵三刀的小人!”


    說完,衛律便披上大氅,直接走出了帳篷,然後他徑直找到了自己的心腹,對著他低頭耳語了一番。


    翌日。


    匈奴巫者告知現任單於。


    說已故單於發怒了,要殺了貳師將軍祭祀宗廟!


    單於便下令收捕了貳師將軍。


    李廣利被抓起來的那一刻,當場破口大罵:


    “你們這是要幹什麽?”


    “一個巫醫的話你們也信?你們是不是傻?”


    “我是李廣利!我是漢朝皇帝的妻舅,皇親國戚!”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我……我要見單於!”


    李廣利唿喊,嘶吼,可是他麵對的卻是一張張冰冷的臉龐。


    “不!啊!”


    最終,伴隨著一聲不甘而又恐慌的慘叫。


    李廣利。


    卒!


    屏幕前,觀眾們看到這裏全都樂噴了:


    “死得好!我念頭通達了!”


    “噗!李陵好壞!”


    “這樣的李陵,我真的好喜歡!”


    “我還以為他要去殺人呢,合著是借刀殺人!妙啊!”


    “大快人心!這家夥終於死了!這就是坑害李陵和司馬遷的罪魁禍首啊!”


    “哈哈,我記得李廣利當時是收買人謊報消息,結果他自己也死在了謊言之下!真可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話說迴來,剛剛李陵居然還把和親的理念告訴了衛律,後來有這事麽?”


    “有!怎麽沒有!不僅衛律殺李廣利有記載,就連他多次提議和親也有記載!”


    “哈哈哈,李陵這是聽到之前林凡說他和司馬遷以後會成為兒女親家,所以來勁了嗎?”


    “未必就沒有這個可能哦!”


    與此同時。


    借助林凡把這一幕全都看在眼裏的司馬遷,則忍不住的失笑點評道:


    “這個李陵!還是和以前一樣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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