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徐階聽完林凡的點評,當場拍著大腿站了起來,隨後把右手食指放在嘴邊,一口咬破!


    刷刷在萬儒血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鬆江徐子升】


    落筆完成之後,他便把萬儒血書往林凡懷裏一塞,然後扭頭看向張居正道:


    “白圭啊,去吧。”


    張居正拱手,隨後看向林凡。


    林凡還當二人會好好道別一番,卻沒想到如此果決。


    他咬了咬牙,上前一把握住張居正的手臂,抬手召喚出了一道旋渦。


    漩渦的那頭,是張居正的書房。


    “徐師,學生先行告退!”


    臨行之前,張居正彎腰施禮。


    徐階此時已經背轉過身去,聞言滿不在乎的擺手道:


    “去吧,去吧……”


    話音落下,旋渦閉合。


    鏡頭轉動到徐階正麵,可以看到,此時的他雖然臉上帶著欣慰的笑容,卻早已是淚流滿麵。


    “白圭啊白圭,是為師親自把你送上了這麽一條不歸路。”


    “你做的很好!”


    “真的很好……”


    “真想跟你再多說說話啊……”


    畫麵切換。


    來到了張居正的書房,才剛歇了沒多久的張居正,把官服一脫,便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但是,再次看到這抄家的一幕,屏幕前的觀眾卻有不少落了淚:


    “笑不出來了啊,徐閣老最後那個畫麵太紮人了啊。”


    “本來還可以好好道個別的,但徐閣老卻主動催促張居正離開了,而張居正也接收到了徐閣老的意思,這對師徒,真是把舍己做到了極致啊。”


    “可不是麽,剛剛聽到林凡念出那一聲世間再無張居正的時候,我整個人就汗毛全都豎起來了,後來再看到徐閣老一哭,我這眼淚就嘩嘩的下來了。”


    “張居正還在那搬書,快別搬了,他已經夠累了。”


    “是啊,少拿點就少拿點吧,我們沒事的啊!”


    似是心有所感,林凡再次從張居正手裏接過一遝典籍之後,開口說道:


    “張師,剩下的就交給學生吧。”


    “不礙事,我也活動活動筋骨。”


    張居正略帶氣喘,滿不在乎的道。


    然而林凡卻執意把張居正給按到一旁坐了下來,然後抬手招出一道旋渦,並且笑著說道:


    “不讓您閑著,我給你找個人來陪您說說話。”


    隨著林凡的話音落下。


    一道身影邁步從旋渦中走出。


    來人五十歲上下,理著一個幹淨利落的寸頭,身上,穿一件黑色的中山裝。


    他的須發雖已斑白,但整個人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蓬勃的朝氣。


    一如那冉冉升起的旭日般,充滿著奮進的光輝。


    看到這道身影,屏幕前直接就爆炸了!


    “我天!我是在做夢嗎?!這一期居然還有彩蛋!”


    “林凡居然把他給召喚過來了!牛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之前是故意剪輯成那樣的!原來在那個時候就留下了伏筆!”


    “這是新舊兩大改革者的世紀碰麵!刺激!太刺激了!”


    “孫文?!”


    這邊,張居正當場發出一聲驚唿,當場便見獵心喜的上前拉住了來人的手臂。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偉大的民族英雄、偉大的愛國主義者,孫中山先生。


    剛到地方,他還有些茫然,可是當林凡把萬儒血書往他懷裏一塞之後,他便當場明悟了過來,隨後,抬頭看向張居正,恭敬有理的問候道:


    “孫文,見過先生。”


    “快快快!閑話少敘,快與我說說你那三民主義究竟是何物!”


    張居正一臉求知若渴的詢問道。


    孫文也不拖拉,當下便開口解釋道:


    “所謂三民,指的便是民族、民權和民生。”


    “其中,民族主意,則是要認清國內惡勢力和西方勢力的本質及關係,以及其對華夏的危害。”


    “而民權主義則是要強調國家政權為一般平民所共有,即其人民性、群眾性。”


    “至於民生主義則是要平均地權和節製資本,平均地權,指的是農民之缺乏土地淪為佃戶者,國家當給以土地,資其耕作,即耕者有其田,反對任何形式的剝削。”


    “而節製資本,則是指凡本國人及外國人之企業或有獨占的商戶,或規模過大,為私人之力所不能辦者,如銀行、鐵路、航路之屬,應當由國家經營管理,決不可使私有資本淩駕或操縱國民之生計。”


    “另外,有一技之長者,若失去生計,則國家當為之謀取救濟之道,並訂立相關法律予以保障。”


    孫文努力用張居正可以理解的話語進行解釋,而張居正則聽得如癡如醉,臨到末了,甚至還抬頭向林凡求證道:


    “林生,此三民主義,後世之華夏可有推行?”


    “有,我華夏如今有土地保護、反壟斷、勞動保護等法典,對人民利益進行維護,更有仲裁機構,對侵害員工利益的用人單位進行製裁,全力保障人民的財產安全。”


    “當真?”


    孫文眼前一亮,搶在張居正之前開口確認道。


    林凡點頭微笑道:“自然是當真的,不僅如此,我華夏還將每年的十月十日,作為辛亥革命的紀念日,今年,我華夏領導人,更是在一百一十周年紀念上,慨然念出了緬懷先生的金句:何以紀念,唯有振興!”


    “好!”孫文讚賞的一笑,視線環顧一圈確認林凡在做什麽之後,便當即眉頭一挑,接著便把手中的萬儒血書往張居正的手中一放,然後咧嘴笑道:


    “二位且再次稍後,孫文去去就來。”


    話音剛落,孫文便以比來時更快的動作,返迴了旋渦當中。


    不多時,他便手捧著一卷表麵已經起了皮的書卷折返了迴來。


    把書卷往林凡手裏一塞,然後他便和張居正二人相視一笑,一同加入到了搬書大業當中。


    林凡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的三民主義、建國大綱、建國方略三冊手稿,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這三套書可全都是孫先生的心血啊。


    居然就這麽毫不猶豫的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就因為那一句何以紀念,唯有振興麽?


    “林生,還愣著幹嘛,抓緊啊。”


    這時,張居正的一聲催促傳來,林凡不敢怠慢,當即收起手上的手稿,加入到了二人當中。


    三代人,同心協力。


    一時之間,滿屋墨香。


    數分鍾後,所有典籍收取完畢。


    萬儒血書,也重新交到了孫文手上。


    他咬破指尖,刷刷寫下自己的名字:


    【香山孫文】


    珍而重之的將萬儒血書交到林凡手上以後,他抬手拍了拍林凡的肩膀,給了林凡一個鼓勵的微笑。


    語畢,他便轉身走向了那來時的漩渦。


    漩渦的對麵,是一趟開往北平的列車。


    被召喚時。


    他正在去往北平與軍閥談判的站台上候車。


    進入漩渦後,孫文匆匆上車,卻在跨入車廂之前,手扶欄杆,迴頭望向林凡,高聲喊道:


    “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林凡鄭重的點頭。


    隨後旋渦合攏,一切歸於平靜。


    與此同時,太陽的光輝,從屋外照射進來,把整個書房都照得暖融融的。


    而在那陽光的盡頭處,張居正,正在對著林凡招手:


    “林生,來,陪張某,再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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