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追不知道那五色神雷究竟是不是真的,隻是深覺那東西定然對他極為不利。


    有此神跡,誰還敢說大秦不是這天地正統?


    天下萬民,誰還敢反秦?言說大秦不好?


    不行,他必須親自去看看那神光,看看那神雷究竟是何物!


    一直埋頭苦幹,沉浸在片魚之中的誌守,擔心的看向自家滿臉愁悶之色的夫子,輕聲問著:“夫子,可是腰疼又犯了?”


    腰疼?什麽腰疼?


    闔追深吸一口氣,隻覺得自從來到鹹陽,自家聰慧能幹的弟子,越來越老實本分。


    “是那國師,又搞出了什麽五色神光,為師定要去探上一探!”


    誌守也開始發愁了。


    “可是夫子,咱們沒有那邊的照身貼,夜間出遊定然會被巡查隊捉住。”


    如果是他自己,倒還可以躲避一二,隻是夫子年老,腿腳不便,實在是跑不過那巡查的衛兵。


    當然,後麵這些話,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闔追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皺著眉沉思。


    “誌守,準備些銀錢,咱們買一塊國師府旁邊的住所,不用很大,夠咱們兩人住即可。”


    “是,夫子。”


    誌守恭敬的聽從師命,準備歇業後,就去找那牙人問尋此事。


    傍晚時分,找到牙人的誌守,剛剛說明來意,就被無情的打斷。


    牙人一身新製的袍服,腰間還掛了塊成色不甚好的玉玨,錯過臉去不看誌守,隻是揮著手勸著,“我說這位學子,來之前你也沒打聽打聽,那邊的物價?”


    他歎息一聲,繼續道:“早在國師府修建之初,那一塊就被各位大老爺們盯上了,他們哪個不是一擲千金的主?都想著住得離國師近些,沾沾仙氣。”


    想到自己在那時賺到得大筆銀錢,他愛惜的摸摸自己的袖口,聲音放低。


    “實話告訴你,最近國師大人引雷的消息傳出來之後,那邊更是一屋難求,小小一塊茅草屋之地,都有價無市,有人捧著百金都買不到,少年人,勸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


    誌守攥著布袋裏的幾十個金餅,心頭巨震。


    不知不覺間,國師竟然已經如此受到大家的追捧。


    當朝權貴們都對她如此推崇,更遑論是市井小民、勞苦大眾。


    有此人在,大秦真的會亡嗎?


    他慢慢的轉過身,神思不屬的走迴魚膾店,盯著腰疼複發不斷按揉的夫子發呆。


    “誌守,你迴來了?事情可有辦成?”


    誌守搖搖頭,走向前,幫闔追慢慢的按著後腰。


    闔追舒服的喟歎一聲,輕聲勸慰著誌守。


    “沒辦成也沒關係,定然是那群蠅營狗苟鑽營之輩,搶先買下了附近的住所。”


    房間內的火爐上,小鍋裏燉著魚湯,咕嚕咕嚕的冒著水泡。


    “想辦法傳信給趙高,讓他想想辦法,查明此事。”


    “是,夫子。”


    昏黃的燈光灑在火爐上,魚湯滾沸,帶起片片魚肉,在那不大的鐵鍋裏不停的翻轉,輕輕浮起又快速沉落。


    熱氣騰騰地往上冒,氤氳的水汽逐漸聚集,整個房間都仿佛被籠罩在一層薄紗之中,如夢似幻。


    又被符璽令借機責問了一頓的趙高,氣憤的掃落桌案上的茶盞。


    “可惡!可恨!符雅欺我太甚!”


    侍從不敢動作,瑟縮著跪到書房的一角,靜靜等待著趙高平複下憤怒的心情。


    窗外樹稍微動,有野貓跳下,發出一聲淒厲的“喵嗚”之聲。


    趙高慢慢坐迴座椅,拿起一支新的茶盞,重新倒上一杯熱飲。


    “那武始縣縣令果真拜入了長公子門下?”


    侍從低著頭,小心組織著措辭,“是,大人,小人親眼所見,那武始縣縣令的門客笑容滿麵的走出茶肆,隨後陸遠帶人搬運起三大箱的東西送迴宮中。”


    趙高吸溜著滾燙的熱茶,眼底浮起笑意。


    幾位公子開始接觸政務,長公子終於急了,開始收攏人心。


    想想數月未見的胡亥,趙高心中憤恨。


    可惡的淳於越,可惡的儒家博士,搶走了他的愛徒。


    如今,他定要扳迴一城!


    將長公子收攏到自己的身邊,好好報一報奪徒之仇!


    “嗬……”


    趙高好心情的輕笑出聲,低聲吩咐道:“長公子喜好古賢典籍,派人到各處尋摸著珍奇簡牘迴來,我有大用!”


    “是,大人。”


    侍從接到指令,卻不動作,依舊跪在原地。


    “還有何事?”


    侍從趕忙迴話,“大人,那邊來信了,托大人查明國師府天雷之事。”


    趙高輕蔑得挑了挑眉。


    再是虎狼之人,還不是要求到他趙高的頭上。


    “迴信過去,就說我趙高應下了,允他所求。”


    “是,大人,小的這就去辦。”


    說完,小侍小心又快速的捧起地上茶盞的碎片,倒退著走出書房,輕輕合上房門。


    趙高待那侍從走遠,腳步聲消失,才將杯中的茶盞放下,拉開桌案下的抽屜,拿出一隻青色錦囊。


    錦囊上繡著不甚工整的金絲竹葉,四周透著一種常被撫摸的舊痕。


    “我可憐的女兒,就那麽被匪寇殘害,屍骨無存。”


    他不信自家女兒如此倒黴。


    哪裏的匪寇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劫殺官宦人家,再說還有他特意安排的護衛跟隨。


    那群人怎麽可能隻是簡簡單單的匪寇?


    定是與他有仇之人!


    是誰?


    國師?蒙毅?還是儒家?


    他定要為自己的女兒報仇雪恨!


    黑夜越發沉寂,書房裏的燭火漸漸熄滅,趙高披上披風,走出書房,慢慢走迴寢室。


    書房外徹底陷入一片死寂。


    突然,一條黑影從書房外的大樹上滑落。


    黑衣人腳步輕輕的翻出院牆,一路向幾條街道之外的換班小院裏跑去。


    替他班的黑甲衛早已潛入趙府,他隻需要迴到小院,將一切匯報上去,就能安穩補眠。


    兩刻鍾之後,嬴政拿到寫著趙高今日言行的信報,嗤笑一聲。


    趙豔榮當然不是被匪寇劫殺。


    就是朕幹得,如何?


    敢謀害公主,這才隻是開胃小菜而已。


    折磨還在後頭。


    “傳令下去,將趙高的人引到煙花的方向。”


    “這次他們能如此快的收到信,定然是有大魚進了鹹陽城,讓黑甲衛盯緊一些,再不能讓他們跑了!”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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