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旁花繁葉茂,幾朵豔麗的小花探出枝丫,搭在幾人的衣袍上。


    蘇瑾月看看人比花嬌的丹、檀她們。


    嘖嘖,突然有點不舍得,怎麽辦?


    隻不過,右邊那個。


    誒,對,就那個呂雉。


    你一臉羞紅的躲在丹的後麵是作何?


    蘇瑾月瞪大了雙眼,看看呂雉,再扭頭看看那幾棵小白楊。


    哦……


    第二棵,一身青衣的那個。


    沒錯了,同樣的大紅臉。


    這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她壞笑著看向仕女丹,論八卦,還是得指著咱們的情報員,小丹同學。


    “咳咳,你們先去聽講吧。”


    “是,國師大人,小子們先退下了。”


    雲瑞說完,帶著弟弟們緩緩走出大家的視線。


    拐彎前,那位青衣小白楊悄悄的轉迴頭,往呂雉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被暗暗觀察的蘇瑾月看到。


    確定了,有情況!


    哦吼~


    為什麽她會這麽興奮,難道她覺醒了什麽cp粉頭子的身份?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蘇瑾月沉浸在一種磕到新cp糖點的那種狂喜之中,廊簷下的雕花紋飾都變得順眼了許多。


    陽光灑在腳下,一行人腳步輕快的趕到大堂。


    “父皇,你最寵愛的女兒來了~”


    原本在大堂裏,正和李斯、郡守幾人商議事情的嬴政,聽著這道嬌俏的女聲,心情放鬆,唇角微微勾起。


    不過他還是板著臉,威嚴的迴了一句,“還不坐下,休要胡鬧。”


    說完,他表情不變,伸出一根手指,衝著桌案上的櫻桃點了點。


    嬴政身後的宦者立馬會意,彎著腰,小心的端起盛放著櫻桃的碗碟,送到蘇瑾月的身旁。


    “謝謝父皇,父皇最是仁厚憐幼,萬民鹹仰。”


    “貧嘴~”


    嬴政輕笑著,打斷蘇瑾月的奉承,“你來的正好,那罐頭和土碗都做出來了,快來看看成品。”


    隨著嬴政的話落,小侍端著一盤形製不一的陶罐進入大堂,挨個放到幾人的桌案上。


    蘇瑾月拿起一隻圓潤可愛,手掌大小的小陶罐,慢慢把玩。


    老祖宗們不愧是手工大家。


    這一個個的陶罐,用木栓和油布密封著,外形美觀,功能齊全,輕輕晃動還能隱約聽到裏麵的水聲。


    “父皇,兒可以打開一個嚐嚐嗎?”


    坐在蘇瑾月對麵的李原大笑著,“國師盡管品嚐,多著呢,那隻紅邊的是櫻桃罐頭,國師可以先嚐嚐。”


    “多謝李郡守,那我可不客氣了!”


    小侍眼明手快的遞來木槌,輕輕敲掉封口處的泥封,慢慢清理著油布。


    蘇瑾月看著他這開幾十年陳釀的架勢,心裏也跟著期待起來。


    不多時,木塞打開,大堂裏彌漫起甜甜的水果香。


    小侍們把每種罐頭分裝在小碗裏,端給眾人。


    “不錯,真好吃!”


    “甜而不膩,入口潤滑,美味!”


    年老的李原對這罐頭更是讚不絕口,連吃兩碗尤不過癮。


    “等這罐頭的製作之法傳遍大秦各地,黔首們冬天也能多些蔬果,老人小孩兒都有的吃。”


    李斯用勺子舀起一塊桃子,細細品味著,“隻可惜這罐頭用糖頗多,定價恐怕不低。”


    這卻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市麵上的糖以飴糖為主,舊楚地那邊倒是有人食用蔗漿,卻也因為不便運輸,沒能流傳開來。


    蘇瑾月吃著水果罐頭,不斷迴憶著自己刷過的小視頻,砂糖好像最早出現在東漢時期,叫沙飴,離現在還有幾百年的時間。


    “或許,可以熬甘蔗,就是柘杆,熬出紅糖,再過濾滴漏出白糖……”


    她說的語氣不太堅定,實在是記不起其中的細節。


    不過,對於這群聰明人來說,這就夠了。


    嬴政放下湯匙,直接下令,“李相記下來,傳迴少府,由他們研製。”


    “是,陛下。”


    屋外,陽光傾灑,微風輕拂過樹梢,枝葉沙沙作響。


    屋內幾人吃著甜軟的水果,笑語晏晏,閑談聲和著簷廊下的小鳥的叫聲,匯聚成一室的悠然。


    子嬰閑適的揮著羽扇,透過窗台,看向田間勞作的誌守。


    他的嘴角帶著一絲玩味,迴想著對方這幾日的做派。


    先是帶傷將整個村子逛了一遍,又在半夜出村拿了一包紙筆迴來。


    據說,他每晚都會把白天見過的人畫成畫像仔細的收起來。


    短短幾天,村裏人已經全都被他畫了個遍。


    隻除了他子嬰自己。


    想來,對方肯定會想辦法與他一見。


    羽扇緩緩的擺動,帶出一陣陣的清風,子嬰慢慢的闔上雙眼。


    村頭的麥田裏,誌守挽著褲腿,跟在一個皮膚黝黑的壯漢身後拔草。


    “垚哥,咱村那棟瓦房可真氣派,是村長家嗎?”


    壯漢繼續拔著草,頭也不迴的迴話,“不是,村長家是東邊那棟,你說的是夫子家。”


    誌守來了興趣,追問道,“夫子?我怎麽沒見過?”


    “夫子不常出門,不過家裏的娃娃們都會跟著他識字。”


    誌守還欲再問,漢子卻扭過頭,神情嚴肅的叮囑著,“狩,不該問的不要問,夫子的事兒誰也不能說。”


    “哎哎,我,我就是想著也去學幾個字。”


    漢子看他笑的憨厚,便轉身迴去繼續拔草,“學字可以,隻要想學,夫子都會教。”


    “那太好了,明兒我就去問問夫子。”


    越是隱藏,誌守越是好奇,隻覺得對方神秘莫測,來曆不凡。


    明天,他就去探訪一番。


    “狩、垚叔,吃飯啦~”


    “哎,狗子,聽到了,這就迴。”


    兩人拍打著衣袖,放下褲腿,趕迴村長家。


    瀑布上,幾名部曲安靜的蟄伏著,等到夜深,才在月光下悄悄的跑到田間。


    “找到了嗎?”


    “找到了,撤!”


    幾人來去匆匆,帶著一包畫像快速退出村落,臨走時還不忘清理掉腳印。


    一切迴歸原樣,隻有樹頂趴著的黑衣人看到了這一切。


    待他們跑遠,身影徹底消失在深山之中,黑衣人才從樹頂爬下,快步走到子嬰的屋裏。


    “公子,那些人把畫取走了。”


    “校尉他們可有安排好人?”


    “都安排好了,大山外各處都有盯梢。”


    “好,下去休息吧。”


    黑衣人輕輕的關上房門,子嬰也閉上了雙眼,沉入夢鄉。


    千紅萬紫安排著,隻待新雷第一聲。


    第二天,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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