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晗沒察覺對方情緒不對,擦拭著失而複得的手表,隨口問道:“你沒帶紙筆嗎?”


    “瞧我,忘記了,”金索冽克製住暴起的念頭,卑躬屈膝道:“您在這等著就行,我去拿來。”


    話落,立即扶著沙發站起來,從燭葉綁住起,他就一直跪著,此時兩條腿全都麻痹了,就像許多年沒有循環過似的。


    不敢浪費時間,稍微適應後,抬步離開。


    “等一下。”


    紅藤拉住他,光頭後背冒出冷汗。


    莫晗伸手,“手機留下。”


    燭葉辛苦這麽久還沒吃上飯,她並讓它再去綁人的興致,殊不知這句話落下,背對她的男人悄悄鬆了口氣。


    金索冽畢恭畢敬把手機遞上,“您隨意。”整體表現忠誠無比,誰也看不出他內心在盤算各種逃生路線。


    莫晗單手接過手機,另一隻手舉著表哈了口氣,上麵顯示時間,十點四十三。


    “有香囊的話,帶幾包下來。”


    手表上沾了股腥味,先熏熏香,試試能不能祛祛味兒。


    “好好。”


    金索冽飛快爬上樓,迴答女孩的新要求後,轉過拐角,徹底消失在視野中。


    係統忍不住提醒,“你不怕他跑了嗎?”


    “跑唄,我又不是追不上,”莫晗對千焦眸太信任了,“隻要他不死,一百公裏內,我怕什麽?”


    …“那個老爺子帶的隊你也鎖定了,結果呢?”


    “哦,忘記告訴你了。”


    莫晗按著手機屏幕,設置息屏時間無限,最後點了點太陽穴,“就在剛才,他們現身了,離這裏很近。”


    “怎麽出現的?”係統在識海裏四處遊蕩,它看不見標記,就像莫晗看不到方塊上的信息,大家各有各的隔閡。


    “跟那些蒙麵人一樣,突然出現的。”


    後半句表達耳熟,安娜用過這個形容,一人一統想到一處去了。


    係統:“那些人販子就是蒙麵鬼?”


    “我也這麽想過,或者蒙麵鬼是人販子的第二形態,”莫晗用直覺打了個比方,“標記忽然消失又出現,很像遊戲裏切換角色。”


    係統恍然,“你是說他們可以在兩個狀態間隨時切換?”


    “不知道,隻是猜想,”莫晗扶額,“他們隻有三個,而追殺我們的有十多倍。”


    “我想不通。”


    “這個五知道,”係統信誓旦旦,“別忘了,他們的核源不是普通核源,那可是原始種核源的預製體啊!”


    “集體無意識都有了,如同偶遇的召喚簡直信手拈來!”


    莫晗心中一動,“你的意思的,他們隻要偶遇同類,就可以將對方召喚成蒙麵鬼?”


    “呃……也隻是猜想啦。”


    “我們需要驗證,”莫晗說著,點擊紫色軟件,進入交流群翻看曆史記錄,“沒找到雨齊,那個光頭暫時還不能殺,他想跑就讓他跑一會,這個群聊就夠研究了。”


    係統沉默半晌,“您的心智五望塵莫及。”


    “倒不必跟我比,”莫晗還記得它前麵的無理取鬧,“你的心智不如八歲小孩。”


    係統:…


    劃過幾十條注水貼後,一個頭像掛著幽靈掛件,名叫“青青子衿”的群友吸引了一人一統的注意。


    以下是莫晗找到兩人的全部對話。


    18:14-


    青青子衿:拋路,撾剛,預計六點半,汀蘭與栝梭。


    …


    18:22-


    裂鎖:我我,佬手看我!我在附近!六點半準時到!


    18:22-


    青青子衿:汀蘭往北,栝梭站,人在水路上。_僅裂鎖可閱


    18:23-


    裂鎖:收到。


    …


    18:55-


    裂鎖:貨已接到,佬手今日大豐收!


    …


    19:46-


    青青子衿:不客氣,去拋路交貨點,外源鏈接<add:dkj.chakandwei>,派單人‘黃鼠和萌豚’,…把他清理掉。_僅裂鎖可閱


    19:48-


    裂鎖:那個…背水的雖然不算族人,但不太合規矩啊,…_僅青青子衿可閱


    19:49-


    青青子衿:這是我的私人任務,完成會給你報酬。_僅裂鎖可閱


    19:50-


    裂鎖:沒問題,任務交給我您放心!_僅青青子衿可閱


    …


    20:17-


    裂鎖:我在往他那去了,就是…就是那小孩不簡單,殺了我們兩個人,肉票丟了八個,這損失…您看?_僅青青子衿可閱


    …


    20:34-


    青青子衿:同一個地方,理完貨,我去找你。_僅裂鎖可閱


    20:34-


    裂鎖:好好好!


    20:35-


    青青子衿:ok.gif


    …


    20:38-


    青青子衿:任務完成去這個地方,點擊<addr:snbschakandwei>,進城出示水手證明,暗號‘水族永盛’,密碼。_僅裂鎖可閱


    20.38-


    裂鎖:好。


    …


    20:56 -


    鎖裂:那家夥死了,還有一個胖子,我聽人說他們調戲姑娘,被一個拿三尖叉的殺了,都沒人報警,很可能是獨角仙。_僅青青子衿可閱


    …


    22:06 -


    裂鎖:您在忙嗎?_僅青青子衿可閱


    22:09 -


    青青子衿:今天有事,等明天。_僅裂鎖可閱


    22:09 -


    裂鎖:好好好。


    …


    一溜看下來,係統和莫晗都沉默了。


    “是陰謀。”


    “是預謀。”


    莫晗手指點著七點四十六的內容,“這什麽派單人,‘黃鼠和萌豚’,不會就是男廁的黃毛和胖子吧?”


    係統點頭,“一定就是!按形象起名也是故事世界通用法則!”


    “這麽說,青青子衿就是他們找的道上人?”


    “肯定沒跑啦,”係統把八點五十六的內容掃了數次,興高采烈道:“看樣子他們死翹翹了,這個獨角仙可以列入盟友陣營。”


    莫晗沒迴話,把灌水的也看了一遍,“這個青青子衿應該挺厲害。”


    她一直沒搞懂當時是怎麽昏迷的,問題很可能就出在這人身上。


    “確實,園役師和鱷魚的眼淚看起來也不簡單,”係統很懂吹彩虹屁的心理,“五能通過其他水族的反應,給這三個排序強弱。這個青青子衿應該還是最弱的。”


    “看來敵人很強大。”


    就這還隻是龐然大物的冰山一角。


    莫晗盯著“水族”倆字看了一會,忽然舔了舔嘴角,腦中靈光一閃,提著手表斑駁的表帶嗅了嗅。


    一股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


    錯不了,這個氣味光頭身上有,她打死的那兩個身上也有,尤其是死後,味道格外重。


    之前沒在意,以為是血腥氣,但掌握了更多信息後,她突然覺得這也許是“水族”特有的……。


    係統提示,“信息素!”


    “那是什麽?”


    “就是生物的外激素,散發到體外後,可以被同物種的其他個體察覺,因此具有通訊功能,也可以看做是同種個體之間相互作用的特殊物質,能夠影響彼此的行為、習性乃至發育和生理活動。”


    莫晗瞬間覺得這個物質有點東西,“詳細說說怎麽影響。”


    “影響?那要看信息素種類,種類不同,效果也不同,比如性信息素,…”係統頓了頓,“不是五想講,主要是這類故事多。”


    聽起來還怪複雜的。


    莫晗更有興趣了,“少廢話。”


    “咳咳……”


    係統清了清嗓子,“小五聽說有個地域生活著一種族群,叫蟲族,就是裏麵的角色都是蟲子…,您如果沒興趣就不說了。”


    “有興趣,”莫晗把手表腕帶解開丟掉,“講主要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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