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想紹”大名不說如雷貫耳,也是婦孺皆知,外地人露出吃蒼蠅的表情,“那個白左王子?”


    “現在是wl.ex-prince。”


    有行人加入討論,“他是挺惡心的,但這也不是你們不同情蒼蠅的理由啊。”


    “您也太熟練了。”


    “犬決白學家,人人有責!”


    …


    六大區除海苑,低護園都建設在區域界線邊緣。它們平日都在各自的界線內安分守己,在英雄節舉行時會顯出連接文化橋梁作用,同時還能有力帶動周圍方圓十多公裏的經濟效益。


    比如一座占地麵積達5678畝的常青低護園,東西南北四大門周圍的路段各有各的繁榮。


    而其中北門往東通往軌道站的三益大道就是常青公認的“黃金之路”,這裏矗立著各色酒店餐館,從高檔奢華到地道親民,應有盡有。


    數不清的人民如來時一樣,從匹配位置上接連湧現,他們臉上掛著和諧統一的微笑,為即將度過的充實一天感到無比滿足。


    一切都是那麽美好,如果沒有騎著黃車的叛逆孩子一定會更好。


    外地人感慨著離開了,他還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那個騎著黃車、打著響鈴、與大家格格不入的女孩正是齊想荔按頭推薦莫晗的侄女。


    常青區前王子齊想紹的親女兒,齊聖泫。


    不知道該不該說有其父必有其女,年僅八歲的她已經成為整個低護園上到園長老師下到同學家長都耳熟能詳的知名刺兒頭。


    齊聖泫第無數次瞄向手腕的電話手表,第n次發誓,“我再也不相信她了。”


    現在已經一點四十分,她飛快計算了一下,返迴學校需要十分鍾,從停車場到訓練室還要五六分鍾,劃去這些隻有四分鍾不到的時間,路上還有個紅綠燈最好預留一分鍾,在大門口登記也得耽誤一下,算來算去結餘的時間百分百處在風險區。


    雖然她不害怕遲到,但真的不想挨罰。


    “我要迴去了,”栗子頭女孩氣鼓鼓的說,“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蝦姑總是騙我。”


    她停下蹬車輪的腿,細長的脖頸往後一揪,吼道:“我要掉頭,下去。”


    縮在後麵的孩子肩膀死死夾著腦袋,整個人像隻僵硬的鵪鶉,聽到女孩發話才睜開眼。


    “找到了麽?”


    “沒有,快下去。”女孩跺了跺腳。


    “好。”鵪鶉小聲應是,兩手扳著車座扭著屁股往外挪,直到左腳著陸了才長舒了口氣,快速離開危險的後駕座。


    他抬起臉,那是一張比女孩子還漂亮的精致臉蛋,是任何人都會喜歡的臉蛋。


    可是隻要看到這張臉,齊聖泫全身肌肉都能做出一種名叫厭惡的條件反射,他們是天生不對付,從各個層麵。


    女孩對付這種磁場不和的解決方案是眼不見為淨,她扶著車把原地打了個轉,就是沒看他一眼,“真不知道你腦子裏塞的什麽。”


    “人家是公主,你還不樂意?我話撂這了,你長大了非後悔死。”


    那男孩很小聲道:“於眠也是公主,你拒絕跟她做朋友,長大不會後悔嗎?”


    “她?你知道個…”齊聖泫頓了頓,眉毛忽然揚起來,“你竟然和我頂嘴?”


    “對不起,”那個孩子嫻熟道歉,承諾道:“下次再有那種事,我會答應的。”


    “你還想有下次?”


    齊聖泫狠狠跺了跺腳,似乎想就這樣一走了之,最後還是把自行車側低,按了下鈴,提醒他趕快坐上去。


    “要不是我爹,真想把你丟大街上。”


    沒有你爹,你也會這樣做的。男孩爬上車後座,鯔魚頭發尾垂擋住的嘴角,扯起了成年人才會做出的冷諷。


    “坐好了嗎?”


    齊霽收起臉上的表情,嗯了一聲,“坐好了。”


    “下次你還是去食堂吃吧,我再也不想給你當免費車夫了。”


    齊聖泫蹬上車準備開動,就在這時,電話手表震動起來。來電顯示:小姑。


    現在才打過來,她怎麽不等明年呢。


    盡管心裏這麽想,臉上的喜悅早就壓不住了。


    “可是他們會欺負我…”男孩的嘀咕聲從背後傳來,齊聖泫不屑道:“檢討一下自己吧。”


    “下去,我接電話。”


    這次她沒給太多耐心,近乎用抖得方式把男孩搖了下去。


    齊霽著陸不穩,不小心被車鐙子絆倒在地,手掌在柏油路上一蹭就破了皮,火辣辣的疼痛襲來,男孩心中有些怨念得想著他還真是從小就脆弱。


    另一頭,齊聖泫接通電話後就是一頓埋怨,“地址不說清楚,電話打又打不通,你肯定逗我玩…哼,真的嗎?…在哪呢?…噢我看到了。”


    她忽然跳起來,蹬上車就往那邊駛去,居然就這樣把帶出來的孩子忘了個一幹二淨。


    等齊霽從地上爬起來,一眼望去,到處是麵目模糊的行人車輛,哪裏還有女孩她人。但他隻是拍了拍衣服便平靜得往迴走去,好似經曆過無數次早就習以為常了。


    小孩子的電話手表上都是有定位的。


    莫晗今天才知道,穿來之前原主也有一個手表,係統還說是知名品牌,歹徒卻直接把它丟掉了。


    殺人不越貨,反常必有妖。


    “那些惡徒來路不簡單。”


    “能有什麽不簡單?”係統持相反意見,“娜娜說他們是突然出現的,這種一般情況都是劇情安排的炮灰,完成抓你的任務就會下線,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它剛講完,就遭到致命一擊。


    “你怎麽確定他們下線了?”


    莫晗看了眼在前台打電話的安娜,“《完美人生》裏寫都沒寫的失蹤人口,你現在都能說她是女主。”


    係統:…“你弄死的那兩個上報道了,這總是真的吧?如果他們能級比你高,你要怎麽逃出來?”


    恐怕剛開始反抗就會被扼殺在搖籃裏。


    “有點道理,”莫晗陷入沉思,過了一會道:“但不排除有你我都不知道的天地法則存在。”


    “呃…小五突然發現五是通緝犯也挺好的。”


    係統半是吐槽半是讚歎,“沒法查資料可以倒逼您成長啊,看看您這嚴謹的科學態度,哪有修道之人有此覺悟?”


    “你太會給這邊的科學貼金了。”


    莫晗翻了個白眼。


    “修道本身就很有學問,我們雖然造不出發光發亮帶殼的,至少能捋清財侶地法和信仰之間的衝突…”說著說著思路發散出去,心中突得豁然開悟。


    莫晗放開下巴,雙目閃閃如岩下電,“我明白了,那些歹徒違背這裏的道法自然,他們是被老天壓製的。”


    說到最後就是創世神的功勞,係統想爭論幾句,這時前方傳來唿喚。


    “小姐。”


    安娜喊這一聲是下意識,她也不知道要說什麽,剛才和曉寧通電話,得知了一件說不清好壞的事。


    小姐這兩周沒有失蹤…她也沒有失蹤…莫晗隻是生病了,由近侍帶來常青治病…。


    和簽初始名不一樣,這個改變太大了。少女那張恬淡的臉上現出幾分惶惑和迷茫來。


    十四天,她們在地磁場裏待了十四天,外麵這些人卻告訴她,她一直陪她在外地看病。


    這不可怕嗎?


    看出她臉色不好,莫晗走上前。


    難道莫非常提前破產,付不起工錢了?…那他怎麽還在過好日子,…或者是新來的管家克扣?…話說迴來,娜娜為什麽需要錢?


    可惡啊,這裏到底有什麽東西壓製。


    是的,娜娜和曉寧的通話並非她不想竊聽,隻是客緣內部的通訊設備用耳蝸聽不了。


    不僅如此,還報廢了。


    係統一想它殼都碎光的慘狀就打哆嗦,“拜托您引以為戒吧,縱然是係統出品的工具,維護不當也會被消耗的,啥都不清楚就硬剛上去,這隻會讓您蒙受不必要的損失,把辛苦積攢的財富快速清零!”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莫晗腦子都快被它叨叨出繭子了。


    “可憐的小蝸蝸,您的主人好狠心,仗著精神力強亂撞南牆,真是一點也不知道愛惜你,你死得好慘啊!!”


    莫晗無動於衷,在娜娜麵前立定,“曉寧姐說什麽了?”


    “她說…”


    安娜張了張口,目光瞥向門外,“路上再談,我們先出去。”


    莫晗順著她轉過身,一眼就見大門口外,荔枝姐掛著毛骨悚然的笑在和一個身形單薄的小孩說著什麽。


    十分鍾前,她說去接侄女,可這個小孩橫豎看都像個男孩,莫非是…她心理活動說的那個小鬼?


    “顏值很高哦,”係統吱吱響,“帥boy什麽的太可啦!咱快去認識一下吧!”


    走出客緣的前一秒,莫晗牽住娜娜:“我們什麽時候能到家?”


    安娜替她把玻璃門推開,“今晚我們要在撾剛住一夜,快的話明天下午能到。”


    “慢的話呢?”


    “…可能要延後一天。”


    隻希望一切順利,否則她還要先把小姐送迴去,如果她能分兩半或者莫晗失敗就好了…最後一個念頭冒出來的瞬間,安娜猛然打了個激靈。


    她怎麽會有這種卑劣的想法?難道陪伴兩年的莫晗在她潛意識裏還不如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她提醒過那個孩子不要做無意義的事,是他自己犯蠢,仔細迴想,她根本沒有連累他,也沒有做過任何有愧於他的事。


    她為什麽覺得對不起他?誰在用莫須有的愧疚感挾持她?這些古怪的束縛來自哪裏?什麽是因,什麽是果?


    莫晗本來正好好走著,拉著她的安娜卻忽得停下不動了,緊接著自己的左手哢嚓哢嚓響了好幾聲。


    那雙修複不久的泥塑手被人捏了個粉碎…


    莫晗抬頭看向一無所覺還在不停收緊手掌的迫害者,明顯看出她不大對勁。


    監測空間裏白底方塊滋啦滋啦冒起故障彩光,係統崩潰大叫,“精神病發瘋了!”


    就像一台抽搐的機器,安娜牙齒咬的格格作響,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得顫抖,且越來越劇烈。


    “娜娜姐?”


    “娜娜姐!”


    恍如噩夢驚醒,她茫然四顧,急促的混亂的唿吸聲在天地間輪迴盤旋。


    這是什麽地方?她在幹什麽?


    安娜晃了晃腦袋,眼睛一閉再一睜,視線逐漸清晰起來。


    唿——


    是熟悉的地方,安娜鬆了口氣,抓緊旋轉門的手緩緩放鬆。


    剛才是怎麽了?


    抬手去抹額頭冷汗時,她發現手指上粘了許多黏糊糊的泥土,正要找紙巾擦掉,就聽一道涼涼的童稚聲。


    “娜娜姐,你這次真的得賠我一隻手了。”


    破碎的小手在她手心揩了一下,那些碎渣自動粘合上去,沒一會就恢複如初。


    空氣寧靜了片刻。


    莫晗幹咳一聲,她也沒想到修複會這麽簡單,“剛才你也看到了,傷害是實打實的,可不能因為現在看不出來就不算數。”


    女人臉頰上的割傷早已恢複如初,左手經過剛才的蹂躪卻又裂開,“…小姐…抱歉。”她甚至給不出原因。


    安娜盯著手腕看了會,不由苦笑。


    她做不出自殘的事。


    “這隻手以後就是您的,您可以先把它放在我這裏借用嗎?”


    —“借了不還,那是無賴。”


    莫晗反倒覺得這個娜娜才正常,她一邊用意念選擇指甲的形狀,一邊道:“我說的賠又不是要你的手,再說斷手能值幾兩銀?”


    手指竣工後她輕輕吹了口氣,看著娜娜的眼睛給出兩個選項,“給錢或者告訴我你剛才怎麽了。”


    話落安娜立即做出迴應,“我給錢。”


    唔,可惜。


    “可惜什麽?”係統不解,“您不愛銀子反而喜歡關心人了?”


    莫晗搖頭不語,過了一會問它,“方才她的反應和我之前在陸憬家感染是不是很像?”


    …“您是說剛才她差點入魔了?”


    “對。”


    經此提醒,結合已知信息,係統判定道:“這裏環境很安全,要觸發感染隻能是心理原因。”


    “會是什麽?”莫晗抬手摸索起下巴,“我不過問她什麽時候能到家。”


    —“說不清,人格思維難以捉摸,可能和您一樣,無法接受某件事,或者深入思考了什麽與人設不符或者違背天道的事。”


    聞言,莫晗更沉默了。


    —“要不咱把聽心耳買了吧,即便娜娜不是可攻略角色,我們看不到具體好感值,但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係統有些明白莫晗為何覺得可惜了,跟收集世界潛在的規則比起來,銀子確實算不了什麽,“萬一真的能聽到,就賺大發了。”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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