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聽了這話,也是絲毫不留情麵地迴懟道:“嗬嗬,我能做多久的隊長無所謂,關鍵是你這個偽君子能坐把那把椅子坐多久。”


    “好好好,現在才讓你當一個隊長就這麽無法無天了,那要是讓你坐上了我這把椅子,那這個江城派出所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說完也是氣衝衝地跑自己的辦公室打電話去了。


    旁邊的警衛員看著張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也是歎了一口氣,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你怎麽就這麽不聽勸呢?現在這個社會有些人始終是咱們得罪不起的,你也應該明白這個理吧?”


    張隊沒有迴應他的話,隻是靜靜地盯著地板發呆。


    那個警衛員見張隊沒有迴應,於是再次開口:“或許你現在去和局長道個歉,順便把人放了,也許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呢?”


    張隊聽到這裏,就有些坐不住了:“不可能!”


    然後張隊就朝著門口的方向緩緩走去。


    這個警衛員看著張隊的背影,心中也是十分不屑:“切,裝什麽清高啊!真把自己當個好東西了。”


    說完還往地上淬了一口。


    現在已經是深夜,派出所門口本來應該是黑著的,可因為王愉的事情,外麵平常都關著的燈現在都打開了。


    張隊一個人蹲在派出所門口,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包華子,從中抽出一根放到嘴裏。


    或許是今天的事情過於煩心,張隊覺得這十幾塊一包的華子抽著也不過癮了。


    正當他蹲在地上繼續吸煙解愁的時候,他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張隊?”


    聽見這聲音,張隊迴頭看去。


    就看見了正是自己那個女徒弟,她是去年才來到所裏的,剛好就分到了自己這裏。


    所以張隊就視如己出,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般照料。


    “哦!小唐啊!這麽晚了還沒迴去,是在所裏忙什麽呢!”


    張隊也趕忙朝她打了一個招唿。


    “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已,就像村民之間的土地糾紛這些。”


    小唐也趕忙迴答道。


    緊接著,她又問:“張隊,那您又坐在這裏幹什麽麽呢?看您的臉色貌似有些不太好的樣子,是碰到什麽難事了嗎?”


    張隊聽見她問之後,沒有什麽其他的反應,他淡淡地問道:“小唐啊,你跟了我也有半年了,你覺得我是個怎麽樣的人呢?”


    小唐聽到這話先是一愣,然後老實地迴答道:“我覺得您挺好的,至少人品上您沒問題。”


    “哦?能仔細說說嗎?”


    小唐聽到這話之後,仔細想了想。


    然後就和張隊說了他在自己心目中的樣子,總結下來大概是張隊很勤懇,同時又是個有原則性、心胸開闊的人。


    張隊聽到她的話之後,沒再說話。


    見張隊沉默,她趕忙抱歉道:“對不起啊,張隊,我說話沒個正經,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啊,當聽個樂子就行了。”


    見她如此慌張地給自己道歉,張隊才是淡然一笑:“哈哈,小唐,你別緊張嘛,你剛才不是說我是個心胸開闊的人嘛,我又怎麽會計較這點呢?”


    聽到張隊這麽說之後,小唐才把臉上那緊張的神色給收了起來。


    然後問:“那您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呢?”


    張隊歎了一口氣,然後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快迴家去吧,時間不早了。”


    聽張隊這麽說之後,小唐本來隻是想慰問一下的心就變得堅決了起來,她的潛意識讓她把這件事情搞清楚了再迴家。


    “張隊,這話可不能這麽說,如果您心裏真有什麽事,還是說出來的好,沒必要自己一個人憋著,一個人憋著隻會獨自生悶氣。”


    小唐毅然決然地對張隊說道。


    見小唐如此堅決的樣子,張隊喃喃了一句:“你這丫頭啊,哈。”


    然後張隊就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小唐聽完,臉上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貌似這種情況她已經司空見慣了似的。


    “既然這件事兩邊都是死,那不如選擇一個對自己來說有價值的,能將價值發揮最大的,哪怕跌的粉身碎骨也值了。”


    小唐臉上滿是堅毅的樣子看得張隊都有些動心了,但他還是悲觀地說:“我原本以為他告訴我的是一條至真之理,沒想到現在把我推入火坑了。”


    小唐見他眼睛裏剛升起的一絲亮光又黯淡了下去,繼續鼓勵他道:“唉,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以後要有自己的判斷意識,不能把人家的話都當教條來使。”


    張隊聽到這裏,嘴角也是微微上揚,喃喃道:“活了大半輩子,還要自己的徒弟來警醒自己,真是白活了。”


    小唐聽到他這麽說,趕忙解釋道:“張隊,您也別這樣貶低自己,不是古人有句話說人不能十全十美嘛,既然您之前沒有意識到,那現在不就知道了?”


    “您說是不是這樣?”


    張隊聽到自己的徒弟這樣安慰自己,也不蹲著了,然後把自己手上的煙一彈,猛地站起來。


    拍了拍她的肩膀:“謝謝你了,小唐,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小唐隻是點了點頭,然後就打著哈欠說:“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要迴家休息了,張隊,您也要注意身體,早點休息。”


    說完之後,她就離開了派出所,往迴家的方向走去了。


    張隊看著她的背影也是生出了一絲不一樣的情感。


    在張隊和崔若林這邊鬧得火熱的時候,蘇婉秋一人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她的眼神裏滿是空洞,腦子裏迴蕩著崔若林的那句話。


    “拜托,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真以為給你點甜頭就把我當好人了?”


    想到這裏,她的眼淚也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為什麽?”


    說完之後,她就跑了起來,一直朝著黑暗的那頭跑去。


    在她跑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不作美,天空竟然再次下起了小雨。


    沒有辦法,她沒有目的地,隻有無止境地奔跑才能把自己這段時間的情感給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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