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兩旁坐著的弟子,紛紛舉手示意,起身提出了各種疑問,有的是對剛才講解的懵懂,有的則是自身的修煉問題,都在向他請示詢問。


    元極院長來者不拒,就他們各自的問題,進行了詳細的解答,經常能指到要害之處,眾人如同醍醐灌頂,獲益匪淺,夜陽也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先生,你說無屬性元氣,擁有極強的塑造能力,能模仿十二種元氣,那有沒有道階的無屬性心法,修煉至化境,是否能匹敵十二種本源大道?”


    “在我元極院中,有一門通元聖典,正是道階心法,是逍遙學府,鎮府至寶之一。”元蒼栢迴答了他:“至於臻至化境,能否匹敵大道,不得而知。”


    “通元聖典晦澀難懂,我也還沒完全參悟,無法迴答,無屬性元氣,擁有可塑性不假,但塑造的程度有限,比不上原來的大道,想來是不如的。”


    “這樣啊!”夜陽頗為失望,坐迴了位置,並未多說什麽,聽元蒼栢的意思,這事應該行不通,但他也沒有放棄,準備若有時間,去問問楓老頭。


    洪荒之氣的事情,也是靠老頭的提點,才找到解決之法的,以他的見識,說不定,他能有其他的法子,關於楓老,他是始終迴避的,不想招惹。


    畢竟,當初讓他待在孤島,好好修煉,結果楓老前腳剛走,他後腳就逃之夭夭,著實不好交代,開府一個月,楓老沒找他,他倒也樂得清閑。


    不過現在看來,是時候要找個機會,跟他接觸接觸,順便問問雨幽的事,或許能從楓老那裏,得到師尊的消息,夜陽想著點點頭,打定了主意。


    解答的過程,持續了一個半時辰,提問的人漸漸減少,直到無人再有疑惑,元蒼栢才把眾人的問題,進行了總結歸納,聯合起來點撥和建議。


    總結再是半個時辰,在場學子觸類旁通,天賦本就不同尋常,有了不少新的收獲,元蒼栢繼續出聲:“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課程就此結束。”


    “叔祖!晚輩元豐,有不懂的地方,想要請教請教!”眾人都沒有出聲,萬籟俱寂,元豐卻站了起來,恭恭敬敬行禮,霎時間,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不是因為他的問題,而是因為他的稱唿,不管是認不認識的,都露出了異樣目光,元豐表麵不動聲色,內心卻在暗暗竊喜,他要的正是這結果。


    他的小動作,哪可能瞞過元蒼栢,他的臉色不大好看,卻也沒有多說,板著臉道:“學府之中,隻有先生和院長,沒有叔祖,有什麽問題就問!”


    “是!”元豐連忙點頭,也沒再故意顯擺,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方才提問的時候,他始終沒有開口,就是為了等到此時,在眾人的麵前出盡風頭。


    對於元豐的小把戲,元蒼栢是心知肚明,但也沒有故意挑破,畢竟是他家中後輩,自身的天賦也不錯,權當小孩胡鬧,耐心地解答了他的疑難。


    隨後,見到眾人再無問題,元極院長不再逗留,直接邁步離開,從大窗禦空而去,長達三個時辰的課程,就此落幕,在座的弟子們獲益匪淺。


    ……


    “真想不到!元兄原來是元院長的後輩!果然一表人才!”


    “幸會幸會!我與元兄相見如故,特意備下酒席,可有時間賞臉?”


    “元師兄,我叫羅萍,來自浮萍族,很高興認識你!”


    元極院長前腳剛走,後腳學堂炸開了鍋,不乏有人察言觀色,意識到元豐的身份,紛紛過來結交攀談,恭維之意不加掩飾,表現得異常親熱。


    “我本不想高調行事,奈何各位慧眼如炬,還是瞞不過各位。”元豐十分“謙虛”,一一抱拳還禮,眾人心中忍不住腹誹,臉上卻仍然是熱切之色。


    “見過嘩眾取寵的小醜,這麽可笑的,卻是第一次見到。”不合時宜的聲音,嬉笑著在遠處響起,在熱鬧的人群中,顯得無比突兀,打破了氣氛。


    眾人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元豐更是代表,臉色陰沉,目光看向了對麵,楊桀雙手墊著腦袋,靠在椅子上,把腳抬在桌麵,滿臉戲謔之色。


    “你說誰是小醜?”他壓低著聲音,眼睛死死盯著楊桀,楊桀沒有迴答,他旁邊的夜陽,卻跟著出聲,嗤笑出聲道:“誰嘩眾取寵,說的就是誰!”


    “小子!我們仇還沒算呢!少給我找事!”元豐轉過頭,惡狠狠吼道,眼中滿是怒火,夜陽搖了搖頭,笑著道:“怎麽了?這就生氣了?不至於。”


    “元兄別理他們,他們就是嫉妒,嫉妒你出身學府,心理不平罷了。”有人出聲勸慰,頗為同仇敵愾:“權當是放屁,不理他們就是了!何必動怒!”


    “我嫉妒?”楊桀大笑了起來,眼中露出了譏諷之色,陰陽怪氣道:“是~我嫉妒~我一個血族少主,嫉妒一個高階皇主的世家弟子,好嫉妒呀!”


    嘲諷挖苦之意,躍然紙上,誰能聽不出來?楊桀和夜陽捧腹大笑,邪劍、月如等人,嗤嗤笑出了聲來,連塵曦和宇諾,也不禁苦笑著搖搖頭。


    格莫紮倒平靜淡漠,對什麽事都不關心,淩雪也沒什麽表示,靜靜看著事態發展,雨幽抓緊夜陽胳膊,對於愈發壓迫的氛圍,表現得頗為緊張。


    說話的那弟子,臉色瞬間漲紅,元豐也臉色發青,怒氣上湧,軒轅犰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道:“元兄,何必於邪魔外道置氣,不值當。”


    “都說地妖皇子,牙尖嘴利,口頭上的功夫,是誰也比不了,看來血族少主,也不落下乘,都是逞口頭之快罷了,真動起手來,其實也就那樣。”


    “是是是!您說的對!”夜陽故意提高聲音,還用上了敬稱,可是言語之間,沒有絲毫的敬意,反倒隱隱嘲諷,讓倨傲的軒轅犰,冰冷了幾分。


    隻聽見他搖了搖頭,悠然道:“誰讓有隻縮頭烏龜,整天畏首畏尾,不敢動手,隻敢私下使壞,我打不了他,也隻能在口頭上,占占便宜罷了!”


    “當真以為我怕了你不成!”元豐勃然大怒,拍案起身,怒目圓睜。


    “嗯!對的!沒錯!就是這樣!”夜陽連連點頭,毫不吝嗇認同。


    “……”元豐被堵了氣,半天沒緩和過來,咬牙切齒道:“打就打!誰怕誰!我跟你比鬥!”


    “不不不!”誰知,夜陽卻搖了搖頭,沒有同意:“我不跟你比鬥。”


    “怕了?”軒轅犰抓住機會,冷笑嘲諷:“現在是誰沒有膽子?”


    “比鬥多沒意思,還點到即止,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夜陽冷笑著迴道。


    “生死鬥?”元豐反應過來,陰沉著臉,半嘲諷似的道:“誰不知道,你有聖境魂力,任憑我有多大的本事,怎麽可能對付得了聖者?簡直可笑!”


    “你誤會了。”夜陽依舊搖頭:“我的意思是,咱們小比上見。”


    年末的小比,算是比鬥和生死鬥的平衡,同樣是不計生死,比比鬥殘酷得多,但隻能動用元力,此外的任何力量,血脈、符籙等,都禁止使用。


    古族的血脈之力太強,是傳承的力量,嚴格來說,也不屬於自身,夜陽的靈魂力,是魂族血脈的演化,同樣歸屬於此類,因此也沒辦法動用。


    元豐還想要說什麽,軒轅犰卻拉住了他,嘴唇微動,發出了傳音,隔絕了旁人的感知,隻見元豐目光微亮,點了點頭:“那就依你,一言為定!”


    語罷,也不再停留,帶著隊伍,直接離開了學堂,神族、玄天宗、南宮世家、西門世家……紛紛留下了狠話,揚長而去:“等著吧!到時別後悔!”


    至於夜陽等人,也沒有逗留,招唿了幾聲,就結伴走出了學堂,而比試的事情,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就算元豐實力不弱,他對自己更有信心。


    塵曦、夜陽、宇諾、楊桀、淩雪、雨幽、月如、覃依、覃磐、邪劍、義朵兒、格莫紮、東方靈、北冥修,到休閑區酒樓,開懷暢飲,興盡而歸。


    時間到了酉時,日暮西垂,黃昏將近,眾人各自分別,有的留在休閑區作樂,有的繼續去學習區進修,有的前往了修煉區修行,有的迴了住所。


    盡管逍遙學府,十二個時辰全天運行,仍然提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部分的課程,都是在白天,卻也不反對弟子夜間活動,並未設置宵禁。


    衝脈境王者的體質有限,無法維持長時間的連續活動,需要時間恢複,但也用不著每晚休息,很多的弟子,習慣了白天學習,晚上修煉鞏固。


    就算是半夜,也常有弟子,在藏書樓閱覽書籍,在傳學樓鞏固功課,在比鬥場宣泄活力,在娛樂區四處遊玩,逍遙學府的夜晚,同樣熱鬧非凡。


    兩個庭院的九人,難得有休息的時間,沒有到處亂跑,直接迴了居住區,卻沒成想,在院子的門口,遇見了意外的客人,軒轅巧兒等候多時。


    望見迴來的眾人,欲言又止,看了看夜陽,看了看楊桀,看了看塵曦,看前兩者的時候,眼中有淡淡的排斥,看向後者的時候,卻變成了焦急。


    “施主有什麽事嗎?”楊桀和夜陽,慫恿著塵曦詢問,軒轅巧兒猶豫片刻,才說明了來意,出聲道:“要不你們跟九哥道歉吧!我幫你們求求情?”


    聞言,幾人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看著她的眼中,也帶上了敵意,楊桀嘴角撇了撇,正想要開口,塵曦卻伸出手,阻攔了他,雙手合十。


    “此事與施主無關,是他們的事情,軒轅施主還是不要幹涉,靜觀其變為好。”塵曦出言,謝絕了她的“好意”,軒轅巧兒想要繼續開口:“可是……”


    “天色不早了,不如早些休息,我見他們都有事,不便留宿施主,我送你走走吧!”塵曦打斷了她,雙手合十,態度強硬,沒有讓她摻合的意思。


    “好吧!”軒轅巧兒跺了跺腳,隻好作罷,塵曦走在前邊,帶著她離開,順路迴小院,身影在夕陽下拉長,幾人留在門前,默默伸出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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