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淩風的事情,到這裏基本結束,溯光境被封印好,由兩位太上,送迴了玄天城,收尾的那些工作,也在二月底結束,天然居恢複了營業。


    玄天宗最後的懷疑目標,卻是落在了魔族的身上,神族和魔族有恩怨不假,可神族的那些推斷,確實有它的道理,言之鑿鑿,讓人不得不懷疑。


    不過,懷疑歸懷疑,玄天宗也沒敢真找魔族麻煩,上三界的威嚴,不是那麽容易挑釁的,何況是魔界,沒有足夠的證據,隻能是自找苦頭。


    事後,大周皇朝和東方世家,各自派了重要人物,來玄天宗賠禮道歉,畢竟司馬淩風是在天然居,是在東海城出的事,兩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至於地妖和狐族,也象征性送了禮物,魔族同樣有禮物送來,不管關不關他們的事,至少態度要做到,若交惡了玄天宗,就真合了神族的願。


    司馬淩風的死因,對外宣稱是猝死,是精疲力盡、意外身亡,倒是與武謀的說法,不謀而合,在找不到兇手的情況下,無疑是最合理的解釋。


    說是猝死,責任最大的,自然就是紅苕和香菱,雖不是她們的主觀願望,卻是間接造成的結果,可玄天宗也沒多追究,適時表現了自己的大度。


    事實上,玄天宗的很多高層,都想處死了兩人泄憤,卻不得不慎重考慮,玄界的勢力與附屬的各族看法,怕寒了屬族的心,惡了宗門的形象。


    這也是宗派勢力,與種族世家相比,最大的製肘,種族的力量來源自家,行事肆無忌憚,甚少需要顧忌外人看法,哪管外界什麽形象,強就行了。


    而宗派的新鮮血液,來自於外界的世人,為了吸引各處的天才,鞏固自身的統治,不得不樹立光偉正的形象,非常需要顧忌外界眾生的看法。


    ……


    年初,月如跟著魔族隊伍,前往了外城參加考核,夜陽帶著宇諾和楊桀,在城門口,隔著老遠揮手相送,不是不想靠近,是魔族盯得太緊。


    再加上,夜陽的身份太過敏感,在搞清楚魔族的態度,見到二叔之前,他不想和魔族牽涉過多,也抗拒在他們麵前出現,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送月如離開,三人在天香閣聚餐,重新長好牙齒的夜陽,下決心要痛宰兩人,點了滿滿一大桌的大菜,要了好幾壇百味天香,敞開了肚子狂歡。


    醋溜羊排骨、糖炒豚裏脊、青苦牛骨湯、爆辣紅珊蟹、鹽薰大飛鵬……配上百般滋味的百味天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發誓補迴失去的三個月。


    不料,最後結賬的時候,楊桀和宇諾搶著買單,爭吵得麵紅耳赤,非說自己是兄長,定要自己買單,夜陽酒意上來,腦袋發熱,振臂高唿:“我買!”


    “兄長請!”兩人瞬間停止爭吵,默契地甩掉了攤子,露出奸計得逞的笑容,夜陽頓時腦袋發懵,好半天沒緩過來,唿吸急促,嘴角不斷抽搐……


    支付了一百多萬的賬單後,滿臉掛著微笑的夜陽,抱著小狼離開天香閣,謝絕了他們聽戲的邀請,和兩個無情無義的卑鄙小人,分道揚鑣。


    生氣倒不至於多生氣,就是想用小刀子,把他們身上的肉片片割開,在辣椒水裏泡三天三夜,再撈出來抹上海鹽,掛在烈日下暴曬十天半月罷了。


    和兩人分別之後,夜陽並未迴地妖駐地,而是來到了東城某處,一條偏僻的市區小巷,停在一座普普通通的院落前,敲響了白樺木製作的院門。


    “來了!稍等!”一道聲音響起,一個管家似的老頭,推開了大門,看見抱著黑狼,站在門前的妖異青年,狐疑問道:“你是什麽人?來找誰?”


    “你家老爺在家嗎?我是他的朋友,就說是天然居友人拜訪。”夜陽迴道。


    “請稍等片刻,讓我代為通報。”管家見他衣著光鮮,談吐不凡,不敢大意,抱了抱拳,迴到了院中。


    不多時,管家去而複返,敞開了院門,伸手作勢邀請,恭恭敬敬道:“老爺有請,大人請跟我來!”


    很快,夜陽跟著管家,走進了院落,院子不算小,有前堂、中堂和後堂,總占地麵積,超過了二十丈方圓,他穿過廊道,到了後堂。


    “妖皇子殿下到訪,令老夫蓬蓽生輝!”後堂花園的涼亭裏,坐著一個矮矮胖胖的老者,卻是曾經因為頂撞司馬淩風,被天然居辭退的大管事。


    最近幾個月,司馬淩風遇害事件,鬧得沸沸揚揚,作為他的左鄰右舍,兼最佳嫌疑人,夜陽的身份和特征也被暴出,老者自然能聯想到是他。


    “見過前輩。”後者還在打量他肩上的小狼,卻看見夜陽朝著他躬身行禮,頓時嚇得臉色劇變,連忙起身還禮:“老夫怎擔得起殿下如此大禮?”


    夜陽起身,笑著迴道:“前輩當時知道司馬淩風的身份,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卻願意因為和我的承諾,得罪司馬淩風,您擔不起,誰擔得起?”


    老者還想說些什麽,卻見他擺了擺手,繼續道:“我拜你,是因為你的信譽,其他的我不了解,暫時不好做評價,但您絕對稱得上是有信之人。”


    最關鍵的是,若非他的阻撓,耽誤了幾天時間,讓焰陽草多吸收了幾天靈泉,隻怕等他迴來的時候,早就已經枯死了,老者幫了他很大的忙。


    “指責所在罷了,規矩就是規矩。”老者也沒在計較,笑眯眯拱了拱手,把他請上了涼亭落座:“殿下請坐,不知殿下今日所來,是為了何事?”


    “也沒有其他的事,就是來還閣下的人情,順便看看你有沒有什麽困難,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夜陽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了來意。


    他不喜歡別人欠他,有債必須討,有仇必須報,同時,他也不喜歡欠著別人,有人情必須得還,而且是盡快還,拖著欠著,不利於心境通明。


    “我能遇到什麽問題?”老者哈哈大笑,顯得極為灑脫,也對,一個堂堂的尊者,在哪裏都炙手可熱,不當天然居的管事,也就是少了些收入。


    “也對。”夜陽點了點頭,看他油光滿麵,笑容可掬,不像是受到壓迫的樣子,又問了問他的近況,得知他如今在另一家酒樓就職,過得不錯。


    兩人聊了半天,談了許多話題,走的時候,夜陽揮揮手,桌上出現了百萬元晶,老者臉色變了變,連忙迴道:“殿下,這可使不得!”


    “你損失了收入,我償你以元晶,這是你該得的。”夜陽認真道,老者沒再拒絕,百萬元晶對他而言,也是不菲的收入。


    ……


    解決了一樁心事,還清了所欠的人情,夜陽的心情非常好,返迴地妖的路上,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喝著美酒趕著路,欣賞周圍的美景,無限愜意。


    快到地妖駐地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魂魄感知的範圍內,出現了一個極其旺盛的生命,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無窮的生機,伴隨著淡淡的熱度。


    很快,他發現了原因,在他居住的湖泊旁,出現了一輪火紅的太陽,散發著無窮無盡的光與熱,耀眼的光芒,夾雜著滾滾熱浪,讓人睜不開眼睛。


    閣樓的守護禁製自行複蘇,阻擋著熱量的恐怖侵襲,樹木枯萎,地麵幹裂,周圍的湖水下降幾尺,被蒸發成了濃濃的白霧,籠罩了湖泊附近。


    隔著幾十裏的距離,就能感覺到灼熱難耐,巨大的動靜,驚動了整個地妖駐地,所有人都站在遠處觀望,連閉關的血無極,也站在近處打量。


    夜陽裹著魂力屏障,走到了近前,滿臉震撼之色,開始還以為自己的閣樓,被點燃了,後來才發現,發光發熱的,隻是樓頂的那隻火爐罷了。


    “發生了什麽事?”小狼死活不肯進來,夜陽隻能自己看看究竟,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血無極,疑惑發問道。


    “我怎麽知道?”血無極白了他一眼,看著遠處燃燒的烘爐,迴道:“鬼知道你屋頂上放了什麽東西?”


    “屋頂上?莫非是……”夜陽突然睜大了眼睛,眼中露出難以形容的狂喜之色,不顧沸騰噴薄的熱浪,直接想要衝進白霧中。


    幸好血無極眼疾手快,血色藤蔓破土而出,死死縛住了他的雙腳,他卻還在拚命掙紮,不停叫嚷道:“是我的花,我的花熟了!你是幹嘛呀!”


    “臭小子!你瘋了!不要命了?”血無極走過來,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拎著他往外邊走,怒笑:“就那裏邊的溫度,別說你的花,連你也快熟了!”


    夜陽也冷靜了下來,臉上的喜色,卻沒有絲毫減輕,念念叨叨:“我中午才找的管事,下午花就自己開了,莫非這世間,真有因果不成?”


    “小子,你嘀嘀咕咕什麽呢?是在罵我?”血無極把他丟到了湖邊,夜陽笑得像個傻子,問道:“太上,你說這花多久才能開完?是什麽樣子的?”


    血無極不說話,用眼白看著他,那是看白癡的眼神,夜陽縮了縮腦袋,目光訕訕,不在發表疑問,焰陽草異變聞所未聞,他是肯定沒有見過的。


    隻是以他的傲氣,定然不會承認,沉默就是最好的迴答,夜陽若是不識相,繼續追問,隻怕是要挨揍了,無極太上給出了眼神,讓你慢慢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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