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陽抱著小黑狼,在城門等了半天,才看到一架雙翼飛舟,從城外緩緩落下,楊桀和宇諾並肩走下來,身後跟著紫發老者,護衛著兩人的安全。


    宇諾收好了飛舟,轉過身看見夜陽,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目光到處尋找,沒有見到其他人,喜色又消減許多,露出了失望之色。


    “別看了,這裏隻有我自己,你心心念念的雪姑娘,哪兒會來接你?還是哥哥對你好。”夜陽明白了他的想法,翻著白眼,陰陽怪氣道。


    “我,我沒有。”宇諾紅著臉,出聲爭辯道,死不承認,夜陽學他說話,擠眉弄眼:“我、我、我不信!”


    “你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能瞞得住誰呀?”旁邊的楊桀,嘴角微微上揚,也跟著出聲笑道。


    “司馬昭是誰?跟司馬淩風什麽關係?”宇諾趁著機會,找到了很好的話題轉移,露出了狐疑之色。


    “這並不重要,他倆沒關係。”楊桀打了一個哈哈,沒有和他們多說,很不客氣:“今天誰做東,給我慶慶功!”


    “瞧你那樣!”夜陽也沒有多糾結,隻是搖頭冷笑道:“考得怎麽樣?迴來就忙著慶功,看樣子成績不錯嘛?”


    “那可不?二中一上!”楊桀得意洋洋,他也沒來得及參加毅力考核,智力和魄力是甲中,武力是甲上,確實不錯。


    “切……”夜陽卻隻是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出聲嘲諷道:“就你這樣的成績,也好意思拿出來顯擺?弟弟!”


    “不就是兩個甲上嘛?”楊桀也從宇諾那裏,得知了夜陽的成績,嗤笑道:“初試隻是淘汰,差不多就行了,有本事等到複試再比比?”


    “比就比,初試都比不過我?複試還能高到哪裏去?”夜陽抬起腦袋,悠悠道:“恕我直言,爾等都是弟弟!”


    “咦?哥哥,你的牙呢?我記得以前是四顆獠牙,如今怎麽隻剩三顆了?另外一顆……哎,也不對,還有半顆,那另外半顆,是離家出走了嗎?”


    宇諾滿是好奇的疑問,打斷了他極度猖狂的笑聲,望著兩人上揚的嘴角,夜陽俏臉狠狠抽了抽,不說話了……


    半天後,天香閣中,夜陽望著兩人身前的大魚大肉,又望著自己身前,清湯寡水的水煮肉片,寡淡無味的蔬菜沙拉,欲哭無淚。


    “你看這塊紅燒肉,它又肥又糯!再看這杯紫熏釀,它又香又濃!”宇諾吃著肉,喝著酒,笑意盈盈:“今日還是弟弟請客,哥哥怎麽不痛下殺手了?”


    “吃隻酥雞都能吃掉牙,古往今來,你絕對是第一個!”楊桀更加直接,不停拍著大腿,笑得前仰後合:“啊!張嘴,讓我看看,變成什麽樣了?”


    “哥哥怎麽不動筷子?是飯菜不合胃口?這樣吧!我再叫幾個菜,今天是弟弟請客,不用客氣,定然讓哥哥滿意!”宇諾一口一個哥哥,好不親切。


    “別理他,我不笑話你了,來吧,嚐嚐我的魚龍切片,正所謂,天上龍肉,地下驢肉,魚龍也算是龍種,魚龍肉的滋味,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


    “粘上果漿,裹上生血,包上糖粉,好吃得不得了!哦,不小心忘了,你吃不得糖,沒事,就算什麽也不粘,鹹甜鮮甜的滋味,也非常享受!”


    “什麽?你生的也不能吃?那就算了,你還是吃你的水煮白肉吧!”楊桀咬了片魚龍肉,咬得汁水四濺,滿臉寫著享受,不斷發出感歎:“美味!”


    “嗷嗷!”忙得不亦樂乎的小狼,抽空從肉堆裏抬起頭,腮幫子包得鼓鼓的,附和著楊桀的提議,最好都啃白菜去,一個也別跟我搶!


    “欺人太甚!欺人忒甚!”望著對麵的兩隻笑麵虎,再看著不爭氣的小狼,夜陽嘴角不停抽搐,生無可戀。


    ……


    外界鬧得沸沸揚揚,作為主人公的玄天宗,卻保持著詭異的平靜,除了捕殺那些汙蔑的謠言者,就隻有魔族的消息,讓他們稍微露了幾個麵。


    畢竟魔族的嫌疑確實大,夢魘秘術,完全能解釋所有疑問,尤其是出事的那晚,城中睡覺的人,都做了噩夢,有猜測是磁暴,卻沒辦法證實。


    不管外人怎麽辛苦思索,玄天宗的人已然放鬆下來,宗門答應了借溯光境,正在送來東海城的路上,隻需等溯光境到達,真相就能水落石出。


    溯光境是玄天宗的重寶,擁有著迴溯時光的偉力,隻要在天然居激活,當夜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再無任何疑問。


    最重要的是,溯光境能直視本質,洞悉事物根源,所有的偽裝隱藏,在其麵前,都沒有任何用處,甚至能看到能量的流動,看清萬物的基礎構成。


    任何的問題,在溯光境麵前,都稱不上是問題,屆時,兇手再無所遁形,就連急功心切的費允,也放棄了掙紮,老老實實,等待著宗門的處分。


    此物的功效,稱得上是逆天,可也有它的局限之處,那就是防禦力太低,又不能收入空間法寶,玄天宗看得非常重要,很少有機會離開宗門。


    這次能夠借出來,純粹是副宗主愛徒心切,三番兩次找宗主求情,讓他立下了軍令狀,才給了半年的使用時間,這裏的事情結束,就要趕快歸還。


    正是因為溯光境幹係重大,護送的人生怕出現閃失,路上力求平穩,不肯急忙趕路,前進速度並不快,從九月到十二月低,才到達了東海城。


    負責護送的,是一男一女,都是中年樣貌,一個師兄,一個師妹,修為皆是老牌太上,是天樞峰的兩位副峰主,從小青梅竹馬,修煉兩儀劍陣。


    兩儀劍陣攻守兼備,太陰綿柔,如江水滔滔不絕,太陽霸烈,似烈焰熊熊燃燒,兩人聯手施展劍陣,就是遇見七位峰主,也能堅持很長的時間。


    玄天宗的眾人,在城外迎接兩人,二十幾人的隊伍,最低也是長老人物,為首的是權珠,遠遠見到一個中年和一個美婦,抬著箱子禦空而來。


    箱子足有半人多高,看不出具體的材質,通體鎏光溢彩,雕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周身沒有絲毫縫隙,防禦力高到難以想象,也是一件至寶。


    此物名為六絕箱,意思是阻隔了六方,徹底與外界斷絕,鑄造技藝極高,外人就算拿到也無用,隻有玄天宗獨有的印法,才能夠解除封印的禁製,


    要不然,哪怕是巔峰皇者,也休想把它安全打開,想要暴力開啟也行,隻是在禁製奔潰的瞬間,潛藏的自毀裝置自動激活,立即銷毀其中的寶物。


    並在銷毀的同時,發出特有示警奇光,影響方圓萬裏,激活配置的令牌,指引箱子潛藏的方向,然後,玄天宗大軍殺來,給盜竊者雷霆重擊。


    見到了中年和美婦,權珠主動抱拳行禮,兩人的輩分比她高,連起手來,更不是她能對付的,理應有禮:“見過童柯師兄,茗瑞師姐!”


    “權珠師妹免禮。”中年男子迴禮,態度比較好,美婦則寒著臉,冷冰冰道:“副宗主大人很生氣,此事解決不好,你怕是很難交差。”


    說著,不等權珠迴話,又看向人群之中,找到低著頭的費允,喝道:“還有你!司馬淩風的死,你的責任責無旁貸!準備等著迴宗門領罰吧!”


    “師姐教訓的是!”權珠沒有頂嘴,知道自己確實有責任,費允把頭埋得更低,不敢直視美婦的眼睛,抱拳行禮:“屬下知罪,定會給宗門交待!”


    ……


    三天後,天然居,竹林閣樓前,眾人靜靜等候,各族收到了消息,玄天宗的人說是最後的集會,今天之後,不管事情解沒解決,都不會再麻煩。


    在場的人並不多,玄天宗隻有三位大能和三位太上,其他的長老和執事,都被打發到了外圍警戒巡邏,說是警戒,就是預防有人想要逃跑。


    狐族隻有老嫗和淩雪,淩雪的傷勢才剛好,本就蒼白的臉色,有些病態的虛弱,魔族派來了月如,跟在一位太上的身後,司空魅並沒有來。


    夜陽的身前,也有血無極跟著,天然居有兩位大能,作為地主的東方世家,也來了兩位大能參與,紅苕和香菱也在,唯唯諾諾,跟在夜陽身後。


    除此之外,神族奉霸下皇的命令,也派了大能來,自告奮勇,說是配合玄天宗調查,可事實上,到底打的什麽主意,就隻有他們自己清楚了。


    反正都是最後的集會,地妖皇朝方麵,也怕玄天宗查不出,惱羞成怒,宰了夜陽出氣,血無極閑著沒事,就陪他來這裏走走,保護他的安全。


    來之前,血無極還不放心,懷疑就是他暗下黑手,幹掉的司馬淩風,再三詢問:“司馬淩風真的不是你幹掉的?”


    “真的不是,我用我的妖品保證!”夜陽拍著胸膛,信誓旦旦迴道。


    “你壓根就沒有妖品!”血無極淡淡瞥了他一眼。


    夜陽哭笑不得,隻好改口:“我用地妖的聲譽保證!”


    “我相信你了。”血無極這才放心,跟著他來到了天然居。


    在天然居的門口,夜陽碰巧撞見了淩雪,想起她上次的舉動,和斬憶的魄力,有些由衷的欽佩,隔著老遠,就主動打了招唿:“好久不見啊!”


    誰知,對方連看都沒看,對他的招唿視而不見,臉色冷漠,就像誰欠她百萬元晶似的,把他當做了空氣,直接帶著老嫗,從他的麵前走過去。


    “這婆娘,脾氣好生古怪,一天一個樣,有毛病吧!”夜陽覺得不爽,憤憤不平低罵,懷裏的小狼睡眼惺忪,血無極隻是對著他冷笑,也不說話。


    直到看見了躲在魔族太上身後,朝他擠眉弄眼的月如,心情才好了許多,來的魔族太上不認識夜陽,以為他是哪個狗皮膏藥,還瞪了好幾眼。


    從廂房走出的紅苕香菱,看見了夜陽,也露出欣喜之色,卻沒等她們靠近,就被月如惡狠狠的目光喝退,隻能跟在他身後,保持了些許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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