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話,也就是在私下說說,敢擺在台麵上嘲諷的,玄天宗豈能容忍?這些日子以來,弟子和長老們到處巡查,鎮殺抓捕的人不在少數。


    東海城?東方世家?東海城雖是東方世家的地盤,在玄天宗麵前,東方世家也無能為力,對於玄天宗的所作所為,隻能睜隻眼閉隻眼,視而不見。


    畢竟,若是玄天宗仗勢欺人,倒是能在城裏為你撐腰,你自己出言不遜,主動招惹,自找死路,能怪得了誰?隻怪你多長了一張管不住的嘴。


    隨著十幾個喜歡嚼舌根、到處散步謠言的家夥,被玄天宗當著外人當場轟殺,剩下的人也收斂了許多,可玄天宗攔得住找死者,卻攔不住好事者。


    隻要不說玄天宗的壞話,隻是討論此次案件的內容,即便是強勢的玄天宗,也要顧忌東方世家的顏麵,不會輕易動手,此事很快就成了城裏的焦點。


    見到玄天宗不再阻攔製止,觀望的其他人放心下來,也愉快地加入了議論,討論此事的氛圍,變得越來越熱烈,不斷有自稱內部人員的親戚報出猛料。


    從司馬淩風的生平過往,到東海城之後的所有舉動,再到他的人際交往,同門要好的兄弟姐妹,再到紅苕和香菱,和夜陽的矛盾也被人扒出。


    “司馬淩風,字雲中,本名大福,生於奎亥紀元零五年三月七日,卒於奎亥紀元二三六年六月十一,出生在玄界中域西部,一個普通獵戶家中。”


    “身懷雷鶴血脈,純度不低,自幼天賦異稟,過目不忘,二十歲時,遇到了下山遊曆的玄天宗長老,長老看中了他的天賦,於是將他帶迴了宗門。”


    “準備考察兩年,再視他的修煉資質,考慮是否收為弟子,自此,司馬大福改名司馬淩風,隨著地位漸漸攀升,與家中逐漸斷了往來,鮮有人知。”


    “初時,司馬淩風在天權峰修煉,後覺醒雷鶴血脈,百年之內,從外門到核心,一鳴驚人,被副宗主陽明上人看中,收為了親傳弟子,賜字雲中。”


    “五歲煉體,十六歲築基,三十五歲凝元丹,八十歲成玄王,今二百三十一歲,已是衝脈境高階巔峰,有望在百年內鑄就聖台,位列非凡榜九十八。”


    “司馬淩風在玄天宗同輩之中,僅次於赤帝傳人劉天德,若是發展起來,極有可能成為一位峰主,卻在三月之前,在天然居中,突然遇害身亡。”


    “六月十一日淩晨,司馬淩風在天然居,自己居住的閣樓中,突然倒地身亡,周身沒有任何傷痕,靈魂也無破損,無聲無息,連他的護道者也沒察覺。”


    “具體時間應該是在醜時一刻,當時在場的隻有他的兩個女伴,可惜按照兩人的說法,事發的時候,她們也陷入了昏迷,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說起兩個女伴的身份,倒也有些意思,一個是赤鸞族的少主,叫做紅苕,一個是丘蘿族的嫡女,名為香菱,都是玄界的一流種族,底蘊不低。”


    “可惜,在玄天宗的麵前,也是銀槍蠟燭頭,事情發生之後,兩族直接對玄天宗賠禮,把兩人交給了他們處置,直接斷絕了關係,就怕連累到自身。”


    “我看兩人的動手的可能性不小,畢竟當時在場的隻有她們兩人,有充足的機會,至於證詞,誰知道說的是真是假,昏沒昏迷隻有自己知道。”


    “嘁——你當玄天宗跟你一樣,都是不動腦子的蠢貨?人家太上長老早就搜過了魂,驗明了真偽,再說,兩人有什麽動機,巴結司馬淩風還來不及。”


    “我聽在天然居的叔叔說,倒是有兩個懷疑對象,一個是地妖皇朝的皇子夜陽,一個是狐族冬寒宮的少宮主韓淩雪,都和司馬淩風住在同間院子。”


    “前者和司馬淩風,素來積有矛盾,矛盾的根源,倒要從玄天宗另一名弟子說起,地妖皇朝的隊伍,在跨界傳送陣外,遭到伏擊的事,想必都有耳聞。”


    “隻是不知道的是,在那場伏擊戰中,地妖皇子與眾人失聯,獨自來到了玄天城中,那位值守內城的弟子,狗眼看人低,將他認作是鄉下來的蠻夷。”


    “那弟子出言戲弄,死活不讓他進城,地妖皇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沒有跟他計較,在他離開後才入城,卻在乘坐傳送陣時,再次遇到此人。”


    “此人也是愚蠢到了極致,始終堅信他是鄉下的蠻夷,認定他偷了別人的財物,盜取了他人的信物,才混進了傳送陣,地妖皇子當時忍著沒有發作。”


    “直到傳送陣開始運行,此人再次出言挑釁,地妖皇子不再隱忍,徑直出手將其打傷,雙方就此結下矛盾,從望空城追殺到東海城,在城門外相遇。”


    “幸好妖皇子的摯友,靈太子趕到替他解圍,壓住了兩方的恩怨。再到後來,地妖皇子入住天然居,逾數月,司馬淩風也到了東海城,入住天然居。”


    “司馬淩風到的時候,妖皇子在參與考核,並不在天然居,前者宴請同門,強借了後者閣樓的泉眼,險些遭致後者在樓中,精心培養的藥草死亡。”


    “妖皇子迴來之後,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找到了管事問罪,司馬淩風見他不好惹,於是便站出來言和,但妖皇子還是當著他的麵,逼辭了那位大管事。”


    “開始的時候,因為他身旁的靈太子,司馬淩風以為他來頭不凡,於是打著結交的心思,三番兩次上門拜訪,拉近雙方的距離,擴張自己的人脈。”


    “卻不料,從那位同門的口中,誤以為他是鄉下蠻夷,就和他斷絕了往來,再到後來,妖皇子的發小,魔界六欲府主的弟子,來到天然居做客。”


    “這位弟子,想必各位也有耳聞,正是九界百花榜,名列前十的魔女月如,月如小姐雖因種族特性,至今看著仍像豆蔻之年,卻已有禍國殃民之相。”


    “我是無緣見麵的,不過聽說司馬淩風,見此美人兮,過目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他也不認識美人身份,問妖皇子,妖皇子也搪塞說是妹妹。”


    “司馬淩風實在心癢難耐,又到了妖皇子的閣樓,頻繁登門拜訪。妖皇子受不了他的殷勤,就把這位美人送迴了魔界駐地,告給他說送迴了家。”


    “而司馬淩風哪裏肯罷休,覺得自己受到了戲弄,兩人徹底鬧翻了臉。司馬淩風想著報複,卻考慮到城中規矩,不敢明著動手,暗中尋找著時機。”


    “再到後來,元極商會的拍賣會上,妖皇子多次出手,搶奪司馬淩風看中的寶物,司馬淩風無法再忍受,在拍賣會結束後,帶著同門在天然居門口攔路。”


    “我我我!我當時就在現場,司馬淩風本想直接動手,卻被聞訊而來的衛隊製止,由於忌憚內城規矩,便想著逼妖皇子動手,攔在門口讓他從胯下過去。”


    “誰知妖皇子根本不吃這套,幾個閃身,直接掠過了攔門的眾人,司馬淩風隻好仗勢相逼,用背景威脅妖皇子,要收他做奴仆,要他獻上那個妹妹。”


    “妖皇子那時說,讓我考慮考慮,搪塞了幾句應付,誰知在那天的晚上,司馬淩風就遇害身亡,如此看來,他的嫌疑,確實是最大的,有足夠的動機。”


    “有動機也不成啊!據說妖皇子隻是衝脈境高階,連假聖都不是,怎麽能在司馬淩風護道人的眼皮子底下,將他暗殺成功?除非是地妖的太上出手。”


    “太上不會出手的,除非小輩主動挑釁,太上若是對小輩出手,那就是兩族的大戰了,是對玄天宗的宣戰,幹係太大,地妖皇朝不會這麽蠢。”


    “不過我聽說,地妖皇子有聖境魂力,未必沒有可能,是他自己動手,殺了司馬淩風。”


    “聖境?他才多少歲?怎麽可能!”


    “我也是聽人說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算是聖境魂力,怕也殺不了司馬淩風,我堂哥的親戚,就是玄天宗的執事,聽說後來檢查司馬淩風的屍體,速苦大師發現了他真正的死因。”


    “他真正的死因,是胎元寂滅,速苦大師直言不諱,要想擊殺胎元,而保證其他二魂七魄完整,就算是他,也沒有這種實力。”


    “若妖皇子真有這種實力,何必等到晚上再動手,在堵門之時,就能直接出手擊殺,畢竟司馬淩風的身份,肯定不及妖皇子,論修為,妖皇子又是長輩。”


    “對一個異族長輩口出狂言,就算是把他當場擊斃,以地妖皇朝的實力,玄天宗也不會說什麽,頂多是賠償些財物,可能性微乎其微。”


    “至於冬寒宮的少宮主,據說是那次祁蒙大師布陣,集合眾人問話、探測真假的時候,速苦大師意外發現,她的魂魄有損傷,懷疑事先斬掉了記憶。”


    “於是,眾人不遠千裏,到了北城狐族駐地,探究真相,誰知隻是她修煉失誤,意外傷及了靈魂,後來在萬藥齋買了藥,到的時候已經恢複得差不多。”


    “找人去萬藥齋詢問,萬藥齋的管事,也證明了那時候,她確實來買過藥,為此,玄天宗非但沒有進展,反倒交惡了狐族,賠償了大筆資源,才算結束。”


    “真沒想到,玄天宗高階懸賞,請來的三位高手,也沒有查出真相,還因為狐族的事,被司馬淩風的護道人怪罪,雙方大吵了一架,鬧得不歡而散。”


    “多少年了?九界再沒出過這樣的熱鬧!堂堂頂級霸主的重要弟子,被人在大城之中暗殺,竟然找不出兇手,此事牽涉廣泛,隻怕不會善罷甘休。”


    “玄天宗高層的態度摸不清,不過弟子們倒是鬧騰得很,他最愛的小師妹,終日以淚洗麵,茶不思飯不想,他的師兄師姐,一個個為他深感惋惜。”


    “很久嗎?神界和魔界,不是天天鬧騰?聽說前不久,軒轅鈺和他的護道人,就被六欲府主親手格殺,更久前,還有魔界的少君,被神界副界主鎮殺?”


    “噓!噤聲!你想死了不成?神界和魔界,怎麽算是正常範疇,那些存在,可是我等能隨意談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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