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兩人臨走的時候,宇諾認真告訴了夜陽,自己得到的內部消息:玄天宗的太上長老,全麵檢查司馬淩風的事情,卻沒有發現絲毫異樣。


    於是乎,玄天宗的太上長老,向外界發出重金懸賞,不惜耗費海量資源,高價請來了三位能人異士,檢查司馬淩風的死因,查明事件的真相。


    把三位能人異士的詳細資料,交給了夜陽,宇諾就帶著楊桀離開,他雖不是真兇,畢竟牽涉其中,稍有不慎,就會遭到牽連,知己知彼是必須的。


    送兩人離開之後,夜陽就迴到閣樓,坐在湖邊亭中,放下了懷裏的小狼,取出宇諾給的皮卷攤開,仔細查閱上邊的信息,了解三人的資料。


    一人是破案高手,曾破解數宗大案,數十宗懸案,最擅長分析推演,同時是位術數大家,任何的蛛絲馬跡,嫌疑氣息,都逃不過他的追蹤。


    一人是魂道強者,是專業的魂修,魂魄無比強大,精通多種秘術,靈魂造詣非常高,是一個無拘無束的散修,當過大族的客卿,也做過地下的殺手。


    最後一人,卻是極其罕見的巫師,修煉的是巫詛之道,九界中精於此道的強者,不超過千人之數,而此人能排進前十,鑽研了多種咒殺之術。


    另外,這位巫師,還是黑榜上的強者,執行過多次暗殺,他的目標,總是在無聲無息之中死亡,不會留下絲毫的蹤跡,更別說被仇家找到報仇。


    此三人,皆是鼎鼎有名的高手,專攻此道,後邊的兩人,更是黑榜的強者,深藏地下,能請出他們破案,可想而知,玄天宗花費了多大的代價?


    司馬淩風在玄天宗的身份,雖不及夜陽在地妖皇朝,也至少是大長老的孫子,血厲這種層次的人物,血厲出了問題,地妖皇朝肯定也會追查到底。


    夜陽合上了皮卷,摸摸小狼的腦袋,微微歎息道:“看樣子,玄天宗是動了真格了,勢必要查出真相,麻煩啊!”


    ……


    三人並不在東海城,有的甚至不在東域,趕來還需要時間,而最先趕到的,是那位破案高手,他正好人就在東域東部,替一個大族解決麻煩。


    說是族中重寶被盜,他到了沒多久,就通過線索判斷,揪出監守自盜的家族少主,這時收到玄天宗消息,直接趕了過來,隻花了不到十天。


    費允在東海外城接到了他,是一個氣概英武的中年男子,兩人邊走邊談,馬不停蹄前往內城,男子做事雷厲風行,直接問道:“有宗卷沒有?”


    “有的。”費允遞上早準備好的宗卷,交給了男子,他心分三用,一邊趕路,一邊翻看,一邊詢問:“死亡的具體時間,是在什麽時候?”


    費允想了想,仔細迴道:“是在十七日前的淩晨時分,根據屍體的變化,聯係他的體質,應該是醜時一刻左右。”


    “沒有傷痕?”


    “沒有!”


    “沒有線索?”


    “沒有!”


    “沒有目標?”


    “沒有!”


    “那有什麽?”男子很是不滿。


    “有兩個目擊證人。”費允也頗為尷尬。


    “案發時證人在幹嘛?”


    “證人昏迷了。”


    “……”男子無語,悶聲了片刻,才問道:“有懷疑的人嗎?”


    “有兩個,一個有動機,沒有實力,一個沒有動機,有實力和條件,都沒有證據。”費允如實迴道。


    “說來聽聽,先說有動機的。”男子頓時起了興趣。


    “此人名為夜陽,是地妖皇朝的皇子,起先隱姓埋名,居住在天然居中,與我家少主,在同一個院子,兩人素來有些仇恨,有很大的殺人可能。”


    男子追問:“具體是什麽仇恨?”


    費允卻做出了為難之色,男子挑眉:“事到如今,找到真兇,才是要事,有什麽情報,請如實道來,不要遮遮掩掩,不然我沒辦法幫忙。”


    “好吧!”費允無奈點頭,斟酌著言辭:“說起來,此人入駐天然居,在我家少主之前,不過我家少主來的時候,他正好出去,參與了逍遙的考核,不在家。”


    “少主來時,以為樓中無人,就想要入住他的樓閣,已和管事打好交道,才有大管事出來,說樓中有人居住,少主心底有些不喜,也沒有表現出來。”


    “後來,我家少主宴請同門,閣樓的泉水不夠用,就想借那閣樓的泉眼用用,可大管事卻死活不讓,說樓主離開時有交待,不能亂動樓中事物。”


    “說可以借其他的樓的泉眼用,可當時少主感覺受了欺負,沒要,直接找天然居的長老,辭退了那個大管事,新來的管事把那樓的泉眼取了出來。”


    “而夜陽迴來後,對此事大發雷霆,非要新管事給他交待,少主見他衣冠楚楚,以為是大族出身,就出麵做了和事佬,但他還是強行逼退了新管事。”


    “而少主得知,他是靈太子的摯友後,曾多次上門拜訪,隨後不久,又從同門口中得知,是個鄉下來的蠻夷,覺得自己受了羞辱,與他斷絕了往來。”


    “再後來,夜陽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了一個妹妹,那妹妹長得著實漂亮,令少主魂不守舍,放下麵子,頻繁登門拜訪,夜陽收了少主的禮物,卻始終冷淡。”


    “直到夜陽把那個妹妹送走,而後少主得知此事,徹底與他翻臉,曾經……”費允說到這裏,頓了頓,才道:“曾經派出門客,暗中截殺夜陽,但門客悉數斃命。”


    內城動手,膽子真大……男子默默冷笑,聽見門客斃命,又生出了問題,問道:“那些門客數量多少,什麽修為,怎麽死的?東方世家不知道?”


    “十九個門客,都是假聖境修為,好幾個即將鑄就聖台,無聲無息,死在了一條巷子裏,被路過的人發現,通報了東方世家,東方世家才找到的少主。”


    “至於死因,說來也怪,那些假聖身體完好,隻是七竅流血,體內並無損壞,也查不到死亡的原因。”費允道。


    “死因無果,無聲無息。”男子皺著眉頭,揣摩話中含義,問道:“那夜陽呢?是他做的?他是什麽修為?身邊有什麽力量?”


    “雖無證據證明,可絕對是他做的,那事發當日,他從外邊迴來,曾經向少主挑釁過。”費允思索:“至於他的實力,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隻是衝脈境高階。”


    男子眉頭緊鎖:“沒有更詳細的嗎?”


    “他有一頭五品獸聖,血脈貌似不凡,少主遇害後,他曾與我宗門弟子,在天然居大廳大打出手,壓趴了所有人。”費允羞愧難當,隻覺得丟臉。


    “那頭獸聖什麽層次,你們的弟子多少人,什麽修為?”男子繼續問。


    “獸聖隻有五品低階,我宗弟子二十八人,十一個聖者,三個中階聖者。”


    “弟子說沒有,到底是夜陽出的手,還是獸聖出的手?”


    “沒有。”費允迴道,忽然瞳孔緊縮:“你的意思是?那些弟子,是被他打趴的?怎麽可能?他連假聖都不是!”


    “未必沒有可能。”男子搖了搖頭:“若是獸聖出手,先前那些假聖,不會死得無聲無息,也不會沒有傷痕。”


    “可是隻是一個衝脈境高階。”費允沉聲,強調道:“就算是他出手,也不會沒有動靜,讓東方世家沒有絲毫察覺。”


    “世界上可以修煉的,不止是元氣。”男子的話,讓費允恍然大悟,還沒等他說話,又聽見男子問:“那些假聖的屍體還在不在?”


    “不在了,早已燒掉。”


    “你見過那些屍體嗎?”


    “見過。”


    “他們的魂魄是否完好?”


    費允已明白他的意思,卻無奈地搖搖頭,如實迴道:“我還沒有凝成魂力,無法感知得那麽詳細。”


    “那你家少主的屍體死狀,和那些聖者是否相同?”男子兜兜轉轉繞了半天,終於問出自己想問的問題。然而,卻不是他想要的結果,費允認真地搖著頭。


    “不同,那些聖者七竅流血,而我家少主是真的完好無損,沒有絲毫傷勢。而且,那些人死時,滿臉恐懼之色,而少主麵色淡然,就像睡著了一樣。”


    “那他的靈魂呢?你家太上長老,應該查看過吧?”男子不甘心問道。


    “太上長老看過,魂魄完好,沒有異狀。”費允沉聲道。


    男子長長出了一口氣:“那夜陽的身邊,還有沒有其他力量,譬如護道者之類的。”


    “沒有。”費允搖頭,隨後又補充:“就算有,也不是我能探知的,地妖皇朝倒有太上,但有不在場的證據。”


    “後來呢?假聖死了之後。”男子轉過話題。


    “因為缺少人手,少主沒再找他麻煩,直到元極商會的拍賣會上,夜陽數次出手,搶奪我家少主看中的寶物,少主沒有再忍住,出來就找了同門幫忙。”


    “同門和他在天然居門前,攔住了夜陽,夜陽動用手段,避過了眾人,少主看重他的本事,起了惜才之心,說隻要願意奉他為主,把妹妹交給他。”


    “從前那些恩怨,可以既往不咎,夜陽說他考慮考慮,少主和同門遊山迴來,找了那兩個證人作伴,迴到天然居,當天夜裏,就遇害了,連我也沒察覺。”


    “遊山?拍賣會結束,就開始遊山?中途沒有休息?”男子疑問:“我沒記錯的話,你家少主也是衝脈境高價吧?”


    他對於聖級拍賣會,還是有些了解的,十日十夜的消耗,對於衝脈境的王者,消耗不可謂不巨大,費允點頭:“是這樣。”


    “那兩個證人,是男的女的?”


    “都是女的。”


    “和他什麽關係?”


    “是少主的女伴。”


    “女伴?”男子思量,大半夜不迴家,跟他迴天然居,要做什麽,不需要多講,他心頭隱隱有種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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