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鮮紅的血液從梁琴芬的黑發裏流到額頭,流到眼睛,不停的往下流……


    幾人誰也沒出聲,隻是驚恐地看著梁琴芬昏倒在地,一臉的鮮血,樣子極其瘮人。


    “死,死了嗎?”默然探出腦袋顫抖的問道。


    宮羽再次把她的頭埋進自己懷裏不讓她看這種血腥的畫麵,“別看。”


    言辭沉重的率先走過去,蹲下身子後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確認還活著後臉上的神情放鬆了一點,“叫救護車吧。”


    宮羽掏出手機正準備撥打急救電話,卻被默笙蕭一下奪走他的手機。


    “不能叫救護車!”默笙蕭厲聲喝道“把她扛到客房,我叫醫生到家裏來。”


    夏楚的雙腿微顫地走到他身邊,扶著他的手臂,害怕的聲音喚道:“笙蕭……”


    默笙蕭摟過夏楚的肩膀,輕聲安慰,“沒事的,不用擔心。”


    這個突發的情況讓顧零無措,她眼睛裏滿是一片猩紅。她看著言辭和宮羽合力把梁琴芬抬上樓,走到默然身邊牽住她。


    默然一隻手放在肚子上,轉頭看到地上殘留的血液胃裏就是一陣翻江倒海,“嘔!嘔!”


    顧零扶她往沙發上坐下,拿了垃圾桶放在她的腳旁邊,輕輕拍著她的背。


    默笙蕭手心不停冒汗,麵上卻依然保持鎮定,他喊來範姨把地上的血跡清洗幹淨,隨後轉身上了樓。


    顧零安撫好默然,把她交給夏楚後也跟在後麵上到客房內。


    梁琴芬臉上的血已經被宮羽草草處理了一下,索性傷口不大,不至於鬧出人命。


    “姨夫是怎麽認識梁琴芬的?”言辭手插在口袋裏,背對著默笙蕭冷冷的發問。


    “多年前見過幾次,那會兒你媽和她相處的不錯。”


    言辭陰鬱的雙眼盯在梁琴芬的臉上,“那和她的老公伊正呢?”


    “坐過幾次他的車。”默笙蕭惋惜地說道:“可惜和你父母一起……幸好你平安無事。”


    “是啊,多虧了他冒死救我,隻可惜他自己送到醫院卻搶救無效了。”


    言辭被伊正救下的事情在場的人都知道,隻是兩人的對話卻讓顧零覺得有些奇怪。


    沒過多久默家的家庭醫生就來為梁琴芬上了藥做了包紮。這邊剛處理好傷口,就有人上門來要人了。


    一寧站在默家門口並沒有入屋,範姨與他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好進屋喊來了夏楚。


    夏楚哪開口說的了這事,又去喊來了默笙蕭。


    “她不小心摔倒了,我已經請了醫生為她包紮妥當,等她醒了我就派人把她送迴去,辛苦你了。”默笙蕭認得這個跟在言重於身邊的一寧,態度也很客氣。


    一寧卻堅持要親自接人,任默笙蕭如何解釋他也絲毫不退讓。言重於吩咐的事,他一向是執行的一絲不苟,就算扛他也得親自扛迴去。


    言辭透過窗戶靜靜的看著這一幕,微眯的雙眼似乎要看穿什麽。


    宮羽走到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口中淡淡說道:“狐狸的尾巴終於露了點。”


    “狐狸精你對我做什麽!”


    突然一聲尖銳的叫聲響徹整個房間,顧零手上的毛巾被梁琴芬突然的尖叫聲嚇的掉落在地上。


    “我隻是想幫你擦下……”


    “你滾開!”梁琴芬雙腳用力踢開被子立坐起來,又用手用力推了一把顧零,把床頭的臉盆砸到地上,指著顧零潑婦般大罵起來,“你想害我,你們都想害我!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王八蛋!你這個狐媚子狐狸精!賤人!”


    言辭快步護住顧零,冷眼看向發瘋的梁琴芬,“醒了正好。”


    “你這個白眼狼!忘恩負義的狗東西!”梁琴芬此時已經因頭上傳來的巨痛而失了理智,她紅著一雙眼睛,猙獰的麵盤又轉向言辭,“當年伊正就不該從副座上救下你!就應該讓你和你爸媽一起死掉!”


    “你怎麽知道當時我在副座?”言辭銳利的目光直視梁琴芬。


    當時他的確在副座,可是這件事他從未告訴過別人,包括顧零。警察錄口供時他也是說他在後座被救出,沒有透露因為自己貪玩從後座爬到前座的事情。


    他清楚的記得當年車禍的原因是因為一輛貨車突然刹車失靈衝向他們,伊正為了避開而直直撞上公路邊的護欄。剛好當時言辭執意要爬到前座,伊正減慢了車速,衝擊沒有很大,而伊正被彈出來的安全氣囊救下,個子矮小的言辭爬向前座時也剛好被氣囊護住才沒有飛出去。


    伊正清醒過來時言辭還在半昏迷狀態,滿頭是血。他是如何被伊正救出的他並不記得清楚,隻依稀記得他是去而複返才救下他的,而他因為貨車漏油引起的火苗燒到身上送到醫院搶救了三天。


    言辭的父母為了要拉迴言辭解開了後排安全帶,他們就沒有這麽幸運了,嚴重的內出血讓他們在醫院搶救無效身亡。


    所以這件事除了在車上的四個人知道,正常是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而這四個人裏隻活下了他一個,那梁琴芬是怎麽知道的?


    梁琴芬突然意識到什麽,又馬上住了口,“伊正,他,他說的!”


    “伊師傅當時被燒的毫無人樣,他如、何、告、訴、你!”言辭當然不信,他的音量不自覺提高,一字一頓犀利地質問。


    此時,梁琴芬突然大叫起來,爬到地上翻滾,“伊正啊,伊正啊,你死得太冤了啊,伊正啊,你幹脆把我也帶走吧!反正女兒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我兩母女一起下去陪你啊!伊正啊!”


    梁琴芬的尖叫聲把樓下的人引了上來,一寧緊皺眉頭看著地上撒潑打滾的梁琴芬,默默歎了口氣。他朝言辭點了點頭,然後邁著如灌了鉛一般的腳步走向前用力拉起梁琴芬,“夫人,迴家了!”


    “你這個狗奴才!你別碰我!迴家?”梁琴芬不停地掙紮,手在一寧身上胡亂拍打,但是聽到他說的迴家兩個字她突然就平靜了下來,“迴家!對迴家!我要迴家看我女兒!我女兒啊,我可憐的女兒啊!”


    梁琴芬邊哭邊把一寧推開就直接往樓下跑,一寧翻了個白眼,然後收拾好麵部神情才向言辭彎身鞠了個躬,“少爺,老爺子讓我給您帶句話,他說,顧小姐穿婚紗之時,就是他穿壽衣之時。”


    一寧說完就轉身走了,剩下的人各懷心事,一時間無人開口。


    宮羽輕咳一聲打破寧靜,“言老爺子這招……夠狠的啊……”


    顧零垂下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婚紗和壽衣同時出現在一句話裏,紅白之事,言重於這是在逼迫言辭做出選擇。


    言辭還是低估了言重於的固執,不是他脫離言家,他就不姓言了,這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是言重於的孫子,這一世都是,不管他在哪裏,他都必須遵守言家的家規,除非他死。


    默然一直被夏楚拉住不讓靠近梁琴芬,她走後夏楚才放開她。她上來就看到一室的狼藉,“我去……梁琴芬這是過來拆房子了啊?”


    宮羽摟住她,手放在她肚子上,“還好沒嚇到我的乖兒子乖女兒!這個瘋婆子!”


    “喂,他們兩個……怎麽了?”默然小聲地問宮羽。


    顧零垂頭喪氣,言辭沉默不語,兩人的狀態明顯不對呀!


    宮羽撅撅嘴朝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就扶著她往外走,“走吧,讓他們單獨聊聊。”


    言辭此時被壓的喘不過氣,這邊真相唿之欲出,那邊言重於死亡威脅。


    顧零抬手,指尖點在他的眉心上,“我知道你的壓力,迴去吧,迴去看看爺爺。”


    言辭把她摟住,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鼻子聞到她發間的清香,突然就讓人安定了下來。


    顧零撫摸著他的背,“隻要兩個人的心在一起,婚禮並不重要。”


    怎麽會不重要?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不就為了這一場能受到親朋好友祝福的婚禮?


    既然都得不到最親的人的祝福,又何必舉行婚禮?


    言辭眸中含著某種堅決,他輕輕放開顧零,對她肯定道:“等我迴來。”


    顧零揚起嘴角對他露出微笑,用力點下頭,“我等你。”


    言辭走了。


    顧零的心空了。


    她並沒有像她表現的那般無所謂,她也隻是個普通的小女人,她希望她的愛情是幸福的,是受祝福的,而這場愛情,太磨人了……


    顧零趁著天還未大黑,換了身運動服出門跑步,她得讓內啡肽來驅趕走腦中的煩躁。


    可是她想不到的是,她又被綁架了,被灰太狼,綁架了。


    對,她跑著跑著就被突然衝出來的兩個人拉上了一輛麵包車上,把她的手腳緊緊綁住。


    “你們是誰?”顧零不停的掙紮卻毫無意義。“你們放開我!你們這麽做是犯法的!救命啊!你們放開我!”


    “閉嘴!”


    一個粗曠的聲音打斷她的呐喊,那人帶著灰太狼的頭盔來遮住臉,看得顧零有些失神。


    “你們到底是誰?是誰讓你們來綁我的?”顧零感受到幾人並非要對她下狠手,反而,有些刻意的避免傷害?


    “我是不是認識你們?”顧零眼睛在車上這幾個都戴著頭盔的人身上打轉,這喜羊羊一家都快來齊了。


    其中帶著懶羊羊頭盔的人明顯愣住,轉頭看向窗戶透出來的影子確定看不出臉後才放心的坐好。


    這一個動作讓顧零確定車上這幾人她一定見過!她細細觀察起車上的人。


    一共是四個人,分別帶著灰太狼,懶羊羊,喜羊羊,美羊羊的頭盔。他們身材都很魁梧,並且身高都不低於一米八,身著黑色西裝。


    四個、黑色西裝、高個、壯實……


    四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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