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如果我沒記錯，在迴國之前，我剛給尚媒投入了一千萬的資金。”
“是，是這樣的言總……”顧清明顫抖地抬手拿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公司前段時間新研發了一個app，我們把全部資金都投入進去了！這個就是，沒辦法一下子收益，所以目前就是資金有些運轉不過來。您能不能……”
“顧總。”言辭截斷他的話，“你當我獵影是慈善機構嗎？”
“不是的言總，我們這個app……”
“如果你還是沒想好該怎麽做，就直接出去吧。”言辭再次打斷他的話，“上次的一千萬，是念在你哥哥顧鹽亭和你嫂子古昕多年前對我獵影剛成立時的支持的份上，我高價收購你尚媒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現在，一個即將破產的公司，我已經沒有興趣再投資下去了。”言辭如同一個冷血的閻王，直接給眼前的人判了死刑。
顧清明癱坐在地上，失了魂一般仰望著言辭，“言總，求求你了……”
“把股份讓出來，退出公司，尚媒還能保持住二十多年的威望。”言辭幹脆直接的點明主旨。
“不不不，這是我哥，我哥和我嫂子用命換來的，我不能……我怎麽能……”顧清明不停搖著頭，汗水順著臉龐滴落在地板上。
“嗬！”言辭冷笑，瞬間拉下臉色，一雙鷹眼直視對方，“顧清明，你還記得尚媒是你哥和你嫂子用命留下來的？當你揮霍無度的時候，當你虧空公司財物的時候，當你為了金錢出賣公司利益的時候！你還記得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言辭的話字字打在顧清明的臉上，此時他煞白的一張臉，死魚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如審判者一樣的人。
“你，你……你怎麽知道，他們……”顧清明全身抖得更厲害了，他顫巍巍地伸出食指指著言辭，“你究竟是誰？”
“你隻有一條路選擇，就是帶著和你顧家有關係的所有人，滾出尚媒！否則，你就等著坐、牢！”言辭重重咬下最後的兩個字。
“不不要，不，言總，我求求你，我退，我退，我馬上就退出尚媒！”顧清明連滾帶爬的爬到言辭腿邊抱住他的小腿，“言總，你千萬不要舉報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顧！我不能出事啊言總！”
“當年你不顧親情把你哥和你嫂子留下的遺產盡收囊中的時候，還把年幼的顧零扔進孤兒院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你會出事。”言辭一腳把他踹開，摁下桌上的內線電話。
不過幾秒，小陳帶著兩名保安推門而入，兩名保安徑直走向跪倒在言辭腿邊的顧清明，一人一邊把他扣住拉起。
顧清明反手掙紮，可哪是兩個精壯小夥的對手，“言總，言總，我退，我這就迴去寫合同，您給我點時間，我馬上退出尚媒！”
顧清明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一邊試圖掙開兩人的束縛。
言辭遞了個眼神，小陳就帶著兩名保安把顧清明拖出了他的辦公室。
窗外驟然雷聲大作，頃刻間，大雨傾盆。
言辭閉上眼睛，雙手捂上額頭，兩手的大拇指在太陽穴上按壓。
還沒安靜一會兒，宮羽就直接踹門而入了。
“你把顧清明搞定了？”宮羽朝他咋唿道：“這麽精彩的一出戲你居然不喊我一起看？枉費我這麽多年和你一起布線設計！”
“什麽事？”言辭隻覺耳邊聒噪的聲音讓他頭疼欲裂。
宮羽這才發現他臉上異樣的潮紅，“你怎麽了？生病了？”
他大步走近，伸手摸上他的額頭，猛然大唿一聲，“我靠！這麽燙！”
“說事！”言辭揮開他的手，不耐煩道。
宮羽緊皺眉頭，不敢再開玩笑，“既然顧零辭職了，我就把星跡交給下麵的人了。”
“嗯。”言辭閉著眼靠在座椅靠墊上。
宮羽擔心地看著他，“喂，去醫院看看吧？”
言辭似乎睡著了般，沒有迴應。
宮羽輕輕歎了一口氣，這小子的倔牛脾氣他再了解不過，除非得了要進手術室的病，否則他都不會踏進醫院半步的。
“對了，韓俊逸那小子怎麽處理？”宮羽突然想起還有這號人物，“郭峰和他女兒在書房談到你的事被他聽到了，他上次是要找顧零說這件事吧？”
言辭瞬間睜開雙眼，染上了冰霜的眸子直盯天花板上的獵豹圖騰，張開雙唇冷漠的吐出一句話，“要麽聽話，要麽死。”
宮羽打了個寒顫，“知道了。”
“顧零去顧家了。”言辭打開手機看到上麵顯示的信息後瞬間坐立而起。
“什麽？她怎麽突然想起來去顧家了？”宮羽也倍感意外，“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言辭眉眼間透出一絲涼意，再加上雙頰的滾燙，他就像置身於冰火兩重天的狹小空間裏。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起身快速邁出腳步。
“哎，你去哪兒？”宮羽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邊追邊衝他喊。
……
顧零站在曾經生活了9年的顧家鐵門外，她望著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樓房，樓房依舊，卻物是人非。
腦海中的迴憶接踵而至，一邊是和父母生活的快樂時光，一邊是被叔嬸虐待的陰暗日子。
相隔十九年，除了顧姓，她與顧家早已毫無交集。如果不是為了查尋真相，她想她應該一輩子不會踏足此地。
她輕輕按下門鈴，沒多久，出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打開了鐵門，鑽出半個腦袋對外張望。
她上下打量著顧零，“你是……”
“林媽，我是顧零。”顧零認出這位花甲老人就是在顧家做了多年的管家。
“顧小姐？你是顧小姐？”林媽激動的走出來，雙手顫顫巍巍的伸出來懸在空中，不敢觸碰顧零的雙臂，“你真的是顧小姐！”
顧零看到林媽老淚縱橫的模樣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奶奶她老人家……還好嗎？”
“好好，老人家都還好著呢！就是時常掛念你！”林媽一邊擦眼淚一邊把她迎進去。
顧零在心中冷笑，她的這位奶奶隻怕是掛念著她早日消失吧！
“顧小姐這些年過的可還好？自從先生太太走後……唉……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林媽話止於此，也不便多說什麽。
她是當年顧鹽亭專門請來照顧他母親的，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中年女人也隨著歲月的洗禮，變成了花甲老太，而這座老宅也變得破舊老陳。
她可能是現在的顧家裏唯一一個還會心疼她的人了吧。
“是誰呀？”一聲年邁蒼老的聲音在顧零踏進屋裏後響起。
林媽領著顧零走近，欣喜迴道：“老太太，您看看是誰來了？”
顧零咬著唇，久久無法喊出“奶奶”兩個字。十幾年了，這兩個字似乎在她的生命中就不曾出現過，無論是在書頁上，還是口頭上。
她無法忘記，當年這位她叫作“奶奶”的人是如何和她的媳婦一起把她捆送到孤兒院門口的。是她生生掰下她緊抓著鐵欄杆的手，麵目猙獰的把她推進孤兒院的大門裏。
“是誰呀？”裏麵的人見外麵一直沒有聲音，又不耐地問了一遍。
林媽拍了拍顧零的手背，拉著她進了房間，“是小姐，顧零，顧零小姐迴來看您了！”
“你說誰？誰迴來看我了？”帶著驚訝的聲音由遠到近，顧零的奶奶蔡明芳拄著拐杖走到了顧零麵前。
顧零看著眼前這位瘦得就剩皮包骨的老人，竟無法把她與當年那個庸肥的她放在一起相對比。
顧零輕啟嘴唇，“奶奶。”
蔡明芳不可置信的睜大滿是褶皺的雙眼，震驚道：“你是顧零？”
“是我。”顧零的手被她緊緊握住，身體的不適感讓她嗓音有些沙啞。
林媽看著怵在原地站著的兩個人，連忙說道：“老太太，小姐，你們坐下聊，坐著聊，我去給你們燒水泡花茶！”
顧零雖感不適，卻還是撐起蔡明芳的手，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
蔡明芳的視線由始至終沒有離開過顧零，她在她身上不停打量著，從上到下，從臉到腳，她仍不敢相信，這個她當年親自送走的孫女迴來看她了！
“顧零……你……這麽多年，過的還好嗎？”蔡明芳老邁的雙手搭在顧零的手背上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你……過的還好嗎？”
蔡明芳哽咽的聲音讓顧零的話如鯁在喉，她輕咳一聲後咽了咽口水，“挺好的。”
“當年……當年是奶奶對不起你，是奶奶……對不起你呀！奶奶不該聽了你叔嬸的鬼話，我……我……咳咳咳！”
蔡明芳越說越激動，咳得臉上的老淚滴落在顧零的手背上，滑入顧零的手心，“你十幾年都沒迴來是對的，咳咳咳……是對的！這個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咳咳咳咳！”
“奶奶！”顧零連忙立身為她拍拍背順氣，她歎了一口氣，釋然道：“都過去了，奶奶，您別激動，保重身體！”
“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奶奶，在死之前我還能再見你一麵！我死而無憾了，無憾了！”蔡明芳順了順氣繼續懺悔道：“希望我下去見到你的爸爸媽媽，他們也能原諒我當年的糊塗……原諒我……”
“老太太，小姐，你們喝茶！小姐，這是林媽自己曬的花茶，味道很好的！當年夫人最愛喝我泡的花茶了……”林媽往放了各種幹花的透明水壺裏倒進開水，點上燃燒的蠟燭。
一股淡淡的花香飄出來，顧零閉上眼睛聞著這股熟悉的香味，是媽媽愛喝的花茶！
再睜眼時她已放下剛才的想念，她眼眸直視蔡明芳，“奶奶，我想問問您，關於當年我父母的意外，您知道到底是怎麽造成的嗎？”
蔡明芳雙手一抖，杯中滾燙的茶水溢到手上，疼痛感讓她瞬間撒開了手，杯子在地上摔成碎片。
“是，是這樣的言總……”顧清明顫抖地抬手拿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公司前段時間新研發了一個app，我們把全部資金都投入進去了！這個就是，沒辦法一下子收益，所以目前就是資金有些運轉不過來。您能不能……”
“顧總。”言辭截斷他的話，“你當我獵影是慈善機構嗎？”
“不是的言總，我們這個app……”
“如果你還是沒想好該怎麽做，就直接出去吧。”言辭再次打斷他的話，“上次的一千萬，是念在你哥哥顧鹽亭和你嫂子古昕多年前對我獵影剛成立時的支持的份上，我高價收購你尚媒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現在，一個即將破產的公司，我已經沒有興趣再投資下去了。”言辭如同一個冷血的閻王，直接給眼前的人判了死刑。
顧清明癱坐在地上，失了魂一般仰望著言辭，“言總，求求你了……”
“把股份讓出來，退出公司，尚媒還能保持住二十多年的威望。”言辭幹脆直接的點明主旨。
“不不不，這是我哥，我哥和我嫂子用命換來的，我不能……我怎麽能……”顧清明不停搖著頭，汗水順著臉龐滴落在地板上。
“嗬！”言辭冷笑，瞬間拉下臉色，一雙鷹眼直視對方，“顧清明，你還記得尚媒是你哥和你嫂子用命留下來的？當你揮霍無度的時候，當你虧空公司財物的時候，當你為了金錢出賣公司利益的時候！你還記得他們是怎麽死的嗎？”
言辭的話字字打在顧清明的臉上，此時他煞白的一張臉，死魚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如審判者一樣的人。
“你，你……你怎麽知道，他們……”顧清明全身抖得更厲害了，他顫巍巍地伸出食指指著言辭，“你究竟是誰？”
“你隻有一條路選擇，就是帶著和你顧家有關係的所有人，滾出尚媒！否則，你就等著坐、牢！”言辭重重咬下最後的兩個字。
“不不要，不，言總，我求求你，我退，我退，我馬上就退出尚媒！”顧清明連滾帶爬的爬到言辭腿邊抱住他的小腿，“言總，你千萬不要舉報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顧！我不能出事啊言總！”
“當年你不顧親情把你哥和你嫂子留下的遺產盡收囊中的時候，還把年幼的顧零扔進孤兒院的時候，你就該想到你會出事。”言辭一腳把他踹開，摁下桌上的內線電話。
不過幾秒，小陳帶著兩名保安推門而入，兩名保安徑直走向跪倒在言辭腿邊的顧清明，一人一邊把他扣住拉起。
顧清明反手掙紮，可哪是兩個精壯小夥的對手，“言總，言總，我退，我這就迴去寫合同，您給我點時間，我馬上退出尚媒！”
顧清明一邊聲嘶力竭的喊著，一邊試圖掙開兩人的束縛。
言辭遞了個眼神，小陳就帶著兩名保安把顧清明拖出了他的辦公室。
窗外驟然雷聲大作，頃刻間，大雨傾盆。
言辭閉上眼睛，雙手捂上額頭，兩手的大拇指在太陽穴上按壓。
還沒安靜一會兒，宮羽就直接踹門而入了。
“你把顧清明搞定了？”宮羽朝他咋唿道：“這麽精彩的一出戲你居然不喊我一起看？枉費我這麽多年和你一起布線設計！”
“什麽事？”言辭隻覺耳邊聒噪的聲音讓他頭疼欲裂。
宮羽這才發現他臉上異樣的潮紅，“你怎麽了？生病了？”
他大步走近，伸手摸上他的額頭，猛然大唿一聲，“我靠！這麽燙！”
“說事！”言辭揮開他的手，不耐煩道。
宮羽緊皺眉頭，不敢再開玩笑，“既然顧零辭職了，我就把星跡交給下麵的人了。”
“嗯。”言辭閉著眼靠在座椅靠墊上。
宮羽擔心地看著他，“喂，去醫院看看吧？”
言辭似乎睡著了般，沒有迴應。
宮羽輕輕歎了一口氣，這小子的倔牛脾氣他再了解不過，除非得了要進手術室的病，否則他都不會踏進醫院半步的。
“對了，韓俊逸那小子怎麽處理？”宮羽突然想起還有這號人物，“郭峰和他女兒在書房談到你的事被他聽到了，他上次是要找顧零說這件事吧？”
言辭瞬間睜開雙眼，染上了冰霜的眸子直盯天花板上的獵豹圖騰，張開雙唇冷漠的吐出一句話，“要麽聽話，要麽死。”
宮羽打了個寒顫，“知道了。”
“顧零去顧家了。”言辭打開手機看到上麵顯示的信息後瞬間坐立而起。
“什麽？她怎麽突然想起來去顧家了？”宮羽也倍感意外，“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言辭眉眼間透出一絲涼意，再加上雙頰的滾燙，他就像置身於冰火兩重天的狹小空間裏。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車鑰匙，起身快速邁出腳步。
“哎，你去哪兒？”宮羽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邊追邊衝他喊。
……
顧零站在曾經生活了9年的顧家鐵門外，她望著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樓房，樓房依舊，卻物是人非。
腦海中的迴憶接踵而至，一邊是和父母生活的快樂時光，一邊是被叔嬸虐待的陰暗日子。
相隔十九年，除了顧姓，她與顧家早已毫無交集。如果不是為了查尋真相，她想她應該一輩子不會踏足此地。
她輕輕按下門鈴，沒多久，出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打開了鐵門，鑽出半個腦袋對外張望。
她上下打量著顧零，“你是……”
“林媽，我是顧零。”顧零認出這位花甲老人就是在顧家做了多年的管家。
“顧小姐？你是顧小姐？”林媽激動的走出來，雙手顫顫巍巍的伸出來懸在空中，不敢觸碰顧零的雙臂，“你真的是顧小姐！”
顧零看到林媽老淚縱橫的模樣心中也是感慨萬千，“奶奶她老人家……還好嗎？”
“好好，老人家都還好著呢！就是時常掛念你！”林媽一邊擦眼淚一邊把她迎進去。
顧零在心中冷笑，她的這位奶奶隻怕是掛念著她早日消失吧！
“顧小姐這些年過的可還好？自從先生太太走後……唉……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林媽話止於此，也不便多說什麽。
她是當年顧鹽亭專門請來照顧他母親的，這麽多年過去了，當年的中年女人也隨著歲月的洗禮，變成了花甲老太，而這座老宅也變得破舊老陳。
她可能是現在的顧家裏唯一一個還會心疼她的人了吧。
“是誰呀？”一聲年邁蒼老的聲音在顧零踏進屋裏後響起。
林媽領著顧零走近，欣喜迴道：“老太太，您看看是誰來了？”
顧零咬著唇，久久無法喊出“奶奶”兩個字。十幾年了，這兩個字似乎在她的生命中就不曾出現過，無論是在書頁上，還是口頭上。
她無法忘記，當年這位她叫作“奶奶”的人是如何和她的媳婦一起把她捆送到孤兒院門口的。是她生生掰下她緊抓著鐵欄杆的手，麵目猙獰的把她推進孤兒院的大門裏。
“是誰呀？”裏麵的人見外麵一直沒有聲音，又不耐地問了一遍。
林媽拍了拍顧零的手背，拉著她進了房間，“是小姐，顧零，顧零小姐迴來看您了！”
“你說誰？誰迴來看我了？”帶著驚訝的聲音由遠到近，顧零的奶奶蔡明芳拄著拐杖走到了顧零麵前。
顧零看著眼前這位瘦得就剩皮包骨的老人，竟無法把她與當年那個庸肥的她放在一起相對比。
顧零輕啟嘴唇，“奶奶。”
蔡明芳不可置信的睜大滿是褶皺的雙眼，震驚道：“你是顧零？”
“是我。”顧零的手被她緊緊握住，身體的不適感讓她嗓音有些沙啞。
林媽看著怵在原地站著的兩個人，連忙說道：“老太太，小姐，你們坐下聊，坐著聊，我去給你們燒水泡花茶！”
顧零雖感不適，卻還是撐起蔡明芳的手，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
蔡明芳的視線由始至終沒有離開過顧零，她在她身上不停打量著，從上到下，從臉到腳，她仍不敢相信，這個她當年親自送走的孫女迴來看她了！
“顧零……你……這麽多年，過的還好嗎？”蔡明芳老邁的雙手搭在顧零的手背上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你……過的還好嗎？”
蔡明芳哽咽的聲音讓顧零的話如鯁在喉，她輕咳一聲後咽了咽口水，“挺好的。”
“當年……當年是奶奶對不起你，是奶奶……對不起你呀！奶奶不該聽了你叔嬸的鬼話，我……我……咳咳咳！”
蔡明芳越說越激動，咳得臉上的老淚滴落在顧零的手背上，滑入顧零的手心，“你十幾年都沒迴來是對的，咳咳咳……是對的！這個家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咳咳咳咳！”
“奶奶！”顧零連忙立身為她拍拍背順氣，她歎了一口氣，釋然道：“都過去了，奶奶，您別激動，保重身體！”
“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奶奶，在死之前我還能再見你一麵！我死而無憾了，無憾了！”蔡明芳順了順氣繼續懺悔道：“希望我下去見到你的爸爸媽媽，他們也能原諒我當年的糊塗……原諒我……”
“老太太，小姐，你們喝茶！小姐，這是林媽自己曬的花茶，味道很好的！當年夫人最愛喝我泡的花茶了……”林媽往放了各種幹花的透明水壺裏倒進開水，點上燃燒的蠟燭。
一股淡淡的花香飄出來，顧零閉上眼睛聞著這股熟悉的香味，是媽媽愛喝的花茶！
再睜眼時她已放下剛才的想念，她眼眸直視蔡明芳，“奶奶，我想問問您，關於當年我父母的意外，您知道到底是怎麽造成的嗎？”
蔡明芳雙手一抖，杯中滾燙的茶水溢到手上，疼痛感讓她瞬間撒開了手，杯子在地上摔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