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華城,一眾妖獸像是收到了統一命令一般,紛紛撇開各自的對手朝紅色陣法結界內逃去。


    那獅兔看了禹飛一眼,也縱身一躍,遁入陣法結界內消失不見。


    禹飛攔不住她自然沒有去追趕,環顧了一下戰場,見大局已定,便暗地調息恢複一點靈力和體力。


    幾分鍾後,陣法結界被轟開,化成一道道紅色靈光,消散不見,而結界內的傳送陣也已經被自行毀壞了。


    前來襲擊溪華城的妖獸除了戰死和少數被留下來的,其他全部逃跑了。


    幾個鍾頭後,禹飛看到有生物學院的人過來接收戰場,並開始收集生物藥劑樣本。


    又將所有參戰人員全部集結,一個個抽血測驗,仔細登記,留下樣本,並盤問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禹飛自然也不例外,被反複盤查詢問。藍陀則是和生物學院的師兄弟,進行了更長時間的交流,後來通知禹飛,他暫時不迴去了,要留在這裏做進一步調查,禹飛自然不會阻攔,同意了。


    直到一天後,禹飛才帶著瞾盟成員陸續返迴,並且被要求詳細記錄身體數據,一旦有異常,立刻向學院和聯軍指揮中心匯報。


    三日後,全球的民眾才突然發現一個怪異現象,全球的降雨在三天前都突然停止了。


    首先發現這一現象的是熱帶雨林地區的民眾,他們那裏的氣候幾乎每天都會下雨,就算出意外,那也不可能整個區域滴雨不下。


    一時間雖然議論四起,但也沒人能摸清頭緒,直到一個星期之後,不僅沒有降雨,各地的河流湖泊都紛紛戒嚴了。


    各地方武裝部隊和巡警都接到了特殊的命令,禁止有人或者妖獸向河流湖泊內傾瀉任何物質。


    雖然各大勢力將消息封鎖的很好,又沒有透露任何信息,但民間從不缺乏大神,很快就有生物學家檢測出了部分河流湖泊內存在微量的特殊物質。


    半個月後經過多方合力提取研究,終於公布結果,全球至少有1/10的河流湖泊內,存在生物藥劑,這種藥劑一旦攝入過多人就會像妖獸轉變!


    更為關鍵的是,這種藥劑在一開始被研發的時候,就沒打算讓人變迴來,也就是說,這種妖獸化會伴隨終身。


    至於解藥,基本不用指望,這種全球性的變異,就算研製出了藥劑,想要治療,那也是天文數字,有幾個勢力或者政府舍得出資呢?


    生物學家消息很短,但社會學家反響很大,隻是一天時間,民間大亂,流言四起,人心惶惶。


    所有之前儲存的桶裝水,在一天之間價格暴漲百倍,就這還瞬間售罄。


    而民眾也強烈要求政府和地方勢力公布所有受汙染的河流湖泊,他們必須避開、甚至逃離這些地方。


    在鬧了幾天之後,各大勢力才向公眾道歉並公布了部分河流和湖泊內存在一定微量的生物藥劑,也算是變相做實了謠言。


    一時間位於這些河流和湖泊附近的民眾,紛紛開始逃離,畢竟人的生活是離不開水的,即使可以喝遠處運來的純淨水,甚至可以不洗臉,不洗澡,但空氣中也含有水分啊,又如何避免?


    至於那些大勢力說空氣中這種生物藥劑不能傳播,但誰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賭呢?


    躲過了末日危機,又躲過了戰爭侵襲,每個人都無比珍惜自己的小命。


    而與此同時,在森羅院內,燕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聯係各方勢力,嘴裏催促著。


    終於,平社的進來打斷了他的焦慮,匯報道:“全球所有的生物學家都被控製了,已經按要求全部軟禁,部分不服從的,一律打入了各地牢獄。”


    燕開至此,才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癱坐在沙發上,這些日子,他又是一刻都沒有停歇,就是此時,也隻是暫時緩解壓力罷了。


    室內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生物學家對燕開喝罵道:“你們這是在愚民!憑什麽隱瞞真相,發布錯誤的信息,讓民眾無法對生物藥劑進行防備,隻能每日被動攝取。”


    “你們這群修士手段通天,可以憑術法造水,甚至可以滴水不進,當然沒事。但億萬民眾卻因此變成妖獸,你們於心何安?你們修的是修羅道,是無情嗎?”


    “是億萬萬民眾供養了你們,你們就是這樣迴饋社會,迴饋天地的嗎?”


    平社看了他一眼暗自搖頭歎息,“元正,別再說了。”


    燕開眯著眼睛,看向他,盡是忍不住仰頭而笑,隨後諷刺道:“長孫元正,你若不是生物學界一大泰鬥,現在絕對是個死人。”


    “沒錯我們是在愚民,但你是愚蠢,愚不可及!”


    “你以為你在救世嗎?你在禍世!”


    “我若是公布真相,全球所有的主要河流幹道裏麵都被投放了這種生物藥劑,結果會怎麽樣?你有想過嗎?”


    燕開自嘲道:“你們的理想崇高偉大,研究的是科學,我們玩弄權勢、愚昧民眾的就是卑鄙無恥?”


    “除了沿海,河流湖泊是聚集民眾最多的地方,也是經濟最為發達的地方,一旦這些地方的民眾全部撤離。”


    “我縹緲星人族,不出三個月,必將滅亡!”


    “這就是你所謂的救世?”


    燕開走到他麵前俯身當著他的麵,一字一頓說道:“我人族就算全部變成了妖獸,那也還活著!比死了,強!”


    “而且就算要逃離又逃去哪?上百億人紮堆沙漠嗎?你拿不出解決辦法,就不要去擴大災難!”


    燕開長舒了一口氣,扶著腰說道:“在這方麵,你的弟弟,咱森羅院生物學院院長長孫元直,才是你們的榜樣。外麵的事交給我們,你們埋頭解析藥劑,研製解藥就好了。”


    “已經夠亂了,不要再煽動生物學界去調查真相了,不然就不是全部軟禁關押,而是一律斬殺了!那才是修羅道,無情道!”


    “藥劑不能解析,解藥無法研製出來,那民眾攝入妖獸化生物藥劑就無法避免,去天牢峰底好好思考一下你應該做的事,想清楚了喊我放你出來。”


    帶張孫園鎮走後平攝問道:“有最新進展嗎?


    ”


    平時點頭迴道:“好消息是,這種生物藥劑需要一定的當量後才能改變人體組織,所以短時間內全球性的民眾麽說話不會發生我們還有時間。”


    “壞消息是,這個藥劑想研製出解藥千難萬難,至少短時間內,無法解決。”


    ————


    淪陷區,王平的父母正在和一個鬼修交流,在經過一番菜市場一般的討價還價之後,總算定下了合作規矩。


    這個練氣一階的小鬼修,負責每周給他們家快遞一次食物,而他們兩個則為他提供人間煙火氣,並提供證明,讓他可以在瞾盟領取靈石報酬,積攢貢獻點換取修行功法。


    另一座廢墟城市的地鐵站內,在瞾盟接管難民問題後,已經悄然變化,成了另一幅模樣。


    原先的管理區已經拆了,變成了一個辦公區,一邊是被難民投票選舉出來的代表在裏麵當值,負責調解民眾內部糾紛;一邊是幾十個鬼修,負責對外溝通交流以及管製地鐵站內鬼修的行為。


    在原先的廚房區域,裏麵隻有少數幾個廚師身份的人在忙活,其他都是鬼修在負責烹煮。


    而在休息區,出現了更多的牌桌,但與此前不同的是,打牌的除了難民,還有大量的低階鬼修,對他們而言,打牌是種娛樂,也是修行,因為難民在打牌時滋生的情緒,都是人間煙火氣,可以吸食用來修行,一舉兩得。


    更積極的一點的鬼修,則會不斷的往返於地鐵站和物流集散中心,為難民們快遞食物,賺取瞾盟的貢獻點,以期得到更多的靈石和功法。


    這樣的情景不僅僅是出現在這兩處,整個淪陷區,都是這般模樣。


    人族和鬼修開始走向合作共贏,走向共融。


    就像陰靈地界的安樂鄉一般。


    而在淪陷區更廣泛的區域,每天都發生著幾千場遭遇戰,一邊是瞾盟的鬼修接受任務後,攜帶糧食前往物流集散中心;一邊則是妖獸,想盡辦法在圍追堵截。


    可是鬼修太多了,而且任務分配到個人,也不是很重,打不過就跑,等妖獸走了,則繼續趕路,反正妖獸一方沒辦法將諾達的淪陷區,全部掌控在手裏。


    天權城外,黑色劫雲內,黑魔蛟眼裏閃爍著一股難以遏止的怒火,臉上連著太陽窩的幾條筋,在那裏抽動,雙手交叉靠在背後的優雅站姿也難以遮掩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


    下方的小妖戰戰兢兢的匯報完,見黑魔蛟從牙縫裏吐出“下去吧”三個字,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如蒙大赦一般急步退去。


    下首的天風翼龍臉色也極不好看,他去過淪陷區幾次了,但每次都被針對的打了迴來,雙方的化神修士都彼此嚴密監視著對方,盡量遏製對方出手的衝動。


    倒也不是不能強行開戰,隻是雙方化神修士死戰,那後果任誰都要三思一下,誰能保證死的化神不是自己呢?尤其是大規模混戰,死上十來個,想想都怵,修行到化神付出的代價太高了,萬載壽元,福還沒享夠,還有更高的道要去追求,豈能輕易死戰?


    相比之下,他們比前線拚殺的築基、結丹修士要惜命得多,也克製的多。


    黑魔蛟盡量控製情緒,仍舊帶著一絲慍怒說道:“上一次憤怒,是那個人族禹飛,以一人之力斬殺我五千兒郎的時候,一舉鼓動人族士氣,讓我們全線迎來第一次潰敗!”


    “這一次憤怒,居然還是因為他!整個淪陷區的難民,都過上了豐衣足食的好日子...這叫什麽事?荒唐!要不是親自查看過,我得把情報官斬了。


    “我們手中的一張王牌,轉眼之間,成了笑話。他一個小小結丹修士,竟然能調動百萬鬼修,瞬間解決了難民危機,還給我們占領的區域,造成了極大的困擾,每天的戰報得有上千封。”


    “就算我是個沒有感情的戰報審閱員,那也審出脾氣來了!但是你不看還不行,不看戰報根本就追蹤不到他們的物流集散中心。明明知道都是一些沒營養的摩擦,還得天天跟著分析。”


    “我跟你們說,我很憤怒,前所未有的憤怒!我今天一天說的話,比往常一個月的都多,被那個小小結丹氣的。你們就沒個法子,反製一下?”


    眾妖沉默不語,半晌後,沙柏才為難的說道:“賭了東頭,漏了西頭。要想封住他們的補給線,必須加派兵力才行,但攔截一個人可能需要十個甚至三十人人才行,這比買賣不劃算,兵力派遣的多了,定然影響正麵戰場。”


    “這張牌,廢了。”


    天風翼龍頓時新生不爽,“既然廢了,那不如將那幾千萬難民,殺個精光。”


    沙柏搖頭道:“戰爭哪能衝動行事?‘攻敵之不得不救’素來都是上上策,你將那些難民全部殺了,能得到什麽?隻能讓人族一方更加仇恨,更加團結罷了。而且還會釋放那幾十萬鬼修的戰力,讓他們投入到正麵戰場上,得不償失。”


    天風翼龍帶著火氣質問道:“那你的意思是沒辦法了?好好一張掣肘人族的牌說廢就廢了?沒了這張牌,民心戰還怎麽打?”


    “龍哥之前也說過,現代戰爭打的是後勤補給,不把人族民心攪亂,我們在後勤補給上根本拚不過人族,豈不是要麵臨戰敗的局麵?”


    沙柏哼了一聲迴道:“你三次去淪陷區想殺一批鬼修威懾,每次都被打迴來,心底有氣誰不知道?但我沒理由慣著你,有氣捶自己去,別找我撒!我隻是在分析局勢罷了,當斷則斷,不受其亂。”


    黑魔蛟打斷二人道:“有辦法摧毀他們的物流


    集散中心嗎?”


    沙蟲族族長搖了搖頭,“我已經派人去調查了,但每次都晚他們一步,倒不是我們這邊出了細作,而是人族的監控手段,比我們要高明的多,即使是地下,也裝了探測儀,無從躲避。”


    “更為尷尬的是,我們的小妖,就算看到那些小盒子、細棍子一般的探測儀,還以為是人族孩子的玩具,壓根不作理會,以至於被反複定位,更別說破壞了。”


    “而且人族一方也會對各種科技探測儀的外表進行偽裝,這就更難了。”


    “那個人族禹飛雖然膽大,卻也心細,先行推算了我們可能使出的手段,並為此多加準備了,要想截斷他們的糧食補給線,不容易。”


    沙柏補充道:“他們的補給線不像尋常的軍用物資補給,很怕遭到攔截,一旦被毀損失嚴重。而他們的補給線,卻拆解成了幾千幾萬條,我們辛苦攔截一條幾乎沒有意義。”


    黑魔蛟歎息一聲道:“情況不一樣,尋常的軍用補給線有固定地點,那線路也是有限的;但是人族難民卻分布在整個占領區,是無數個點,所以補給線也是無數條。”


    “當初想著難民分布散亂,人族一方想要救助必須將兵力無限分散,大量浪費他們兵力;現在這分布散亂卻成了他瞾盟運送補給的一大優勢,上百萬的低階鬼修,和難民達成了合作雙贏的局麵。”


    沙柏建議道:“阻攔劫殺的策略已經不好用了,如今不如改變一下,舍小保大,零散的的難民隨他們去救治吧,我們就派人蹲守在聚集性難民的四周,以此為據點和他們展開爭鬥。”


    “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有效減少對方的生力軍。”


    天風翼龍忙笑著點頭道:“我看這個主意不錯,就這樣辦。”


    沙柏嗬嗬一笑,“你這屬什麽臉?說變就變,剛才還衝我發火,這會兒又衝我笑嘻嘻。”


    天風翼龍被擠兌瞬間收斂的笑容,但卻也沒有過多發作,隻要能對付人族,讓他心裏舒坦就好。


    下首一隻狐狸妖獸插話道:“可是如此一來,明麵上消耗的是人族力量,但實際上消耗的隻是那個曌盟的力量,而曌盟又是借住的鬼修和陰靈地界的力量,而陰靈地界是我們潛在的合作對象,如此一來我們豈不是在左右手互搏?自己消耗自己。”


    “在這個過程中,人族是沒有實際消耗的,至少人族的主體沒有。”


    天風翼龍立刻嘲諷道:“你拉攏那個陰靈地界沒有十年也有八載了,結果呢?人家就在人族要滅亡的時候給你唱了一出戲,其他時候全在敷衍。”


    “現在被那個叫禹飛的人族一個忽悠,全部都倒向了曌盟,解決了難民危機,成為我們的敵人了。你還好意思說他們是我們的潛在合作對象?”


    那狐狸妖獸急道:“沒拉攏到,那也是我沒能耐,我認栽。但陰靈地界被人族壓製了千年,在此之前還打了千年,所以我的話並沒有錯。”


    “問題在於那些鬼修即使和人族在本質上都有所不同,但依然認為他們和人族一本同源,從而抵觸我們妖獸,這才是我失敗的根本原因。”


    “我的失敗不是由於我無能而是人族映刻在骨子裏的血液和文化在阻撓我。”


    “但萬事無絕對,隻要外部條件合適,他們依然會倒向我們,因為生存才是一個種族最為根本的需求。”


    “我們現在投入更多的力量去和鬼修拚殺,個人認為不是上策,至少人族的主體,那些大勢力會非常樂意看見,我們和鬼修殺個你死我活。”


    “而人族主戰場上我們的對手是誰?是鬼修還是那些大勢力?所以過度針對曌盟救助難民的行動,我認為不妥。”


    黑魔蛟點了點頭有七分認可,問道:“雖然事情沒辦妥,但這番話還是相當中肯的,那依你之見該如何辦呢?”


    狐狸搖手說道:“演戲。裝模作樣的攔截,裝模作樣的威懾難民,裝模作樣的恐嚇他們後方。”


    “如此一來,我們不用在淪陷去投入更多的兵力,現有的兵力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但是人族一方那幾十萬高階鬼修,和上百萬低階鬼修卻會深陷泥潭,隻要我們不撒手,他們就走不了。”


    “柏兄說的好,當斷則斷,那個人族禹飛有能耐,難民這張牌算是廢了,我們不能反被其亂。”


    “主要精力還是要放在正麵戰場和拉攏域外星係上,不然等待我們的隻能是灰溜溜的撤迴百獸星係。”


    上手黑魔蛟一言不發,沉思了許久。龍須舞動,胳膊上青筋漸漸顯露,但過了一會兒又淡了下去,眾妖知道,他,放棄了。


    黑魔蛟歎息一聲道:“難民的事不用在議了,就按蕤兄說的,演戲。”


    “不過這個人族禹飛必須提上議程,不能留!根據下麵報告,他的戰力已經完全達到了普通元嬰初期的水準,這份能耐已經接近那些頂級族群的天驕了”


    “也就是說,他有一半的概率,能從巨神族超新星選拔賽中活著歸來,到那時,這場戰爭可就更難打了。”


    “即使我們被對方的化神盯住了,那也要派遣元嬰小輩去做掉他,留不得。至於手段和方法,不用我細說吧?他所創立的曌盟現在可活躍的很,正給我們造成很大的困擾呢。”


    天風翼龍接話道:“這種事交給我去安排。”


    黑魔蛟有些不放心,但別人都提出來了,他也不好佛了麵子,便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


    (忽視下麵,農村斷電,信號基站沒電,也斷了,網絡時有時無,尷尬)


    日日無事事複日日忙忙亦茫茫


    我才不要鶴立雞群我要離開那群雞


    解決難民危機


    其他事例左神阿維生物股神街道巨神族超新星選拔賽


    如果因為資源不足,所以要禁錮一部分人,剝奪他們的自由思想和修行的權利,我認為這是不公以及自私的,有違宇宙規則,如果說整個宇宙都是這樣,那這個宇宙不如我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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