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星,淪陷區,瑤光城,這座曾經美麗的軍事重鎮,如今已是一片廢墟,所有的生命在戰爭來臨時,如被秋風掃過的夏花,全部枯萎凋零,化作一捧泥土,生於搖光,葬於瑤光。


    不過此刻這座死寂的城市,卻重新煥發“生”機,在地下深處,一個軍事基地內,此前被戰爭摧毀,裏麵的人員已經全部死亡,但大體結構還在。此刻卻是聚集了數以千計的鬼修,絕大部分都是結丹期和築基期,少數幾個還是元嬰期鬼修,其餘的則是新成為鬼修不久的凡人鬼魂。


    這些鬼修中還有兩個穿著瞾盟服飾的鬼修,一個是狄安,一個則是萬福的老師鬆洛,待眾鬼修全部聚齊後,鬆洛抱拳道:“這幾個月來,大家已經接觸過很多次了,今天就不客套了,咱開門見山。”


    “我謹代表瞾盟誠邀各位加入,共襄義舉,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為我人族添磚加瓦,固百世之基!”


    眾鬼修沉默了幾秒,隨後開始竊竊私語議論了起來,其中一個元嬰期鬼修迴道:“若是前些日子,就算是給禹盟主麵子,那咱也要加入的。但是如今這情況你也知道,瞾盟恐怕是朝不保夕啊,我等身份又特殊,過去豈不是雪上加霜,惹人非議。”


    另一個鬼修接道:“是啊,恐怕咱今天過去,明日又成喪家之犬了,生活已經如此多艱,死亡的傷口還未愈合,何苦再撒上一把鹽呢?”


    又一個鬼修歎息道:“而且若咱過去了,瞾盟轉瞬沒了,不僅咱平白惹人笑話,還會給鬼修這個身份,再添一個汙點,往後更沒人敢收留了。這爛透的雞肋,狗都嫌棄。”


    下方眾鬼修紛紛附和道:“是啊,此一時彼一時,前些日子你瞾盟還如日中天,自然可以庇佑我等,可是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如何保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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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那禹盟主,一世英明,可是轉眼成了階下囚,興許明天就會被公開問斬,此時加入瞾盟實屬不智啊。”


    ……


    狄安看了鬆洛一眼,眼裏閃爍著不快和憤懣,這些家夥,前些日子大部分都同意加入瞾盟的,這眨眼間便演繹了一場人間冷暖。


    鬆洛示意他稍安勿躁,傳音道:“人心嘛,本就如此,最為善變。站在頂峰,有多少人仰望你;落在穀底,就有多少人貶低你;利益吸引,有多少人追隨你;好處斷盡,就有多少人拋棄你。”


    “但從另一個角度說,昨日他與你為善,今日與你為惡,明日他又可以與你為善,全看這利害關係,能不能切中要害。”


    鬆洛和煦一笑,對著眾鬼修抱拳道:“擺在諸位麵前的,無非隻有三條路:一者,繼續這種飄無居所的日子,若人族勝利,你們將被大勢力剿滅;若百獸星係勝利,還是被剿滅。”


    “二者,投靠陰靈地界,如此一來,你們無法參戰,無法手刃仇敵,若是百獸星係得勝,你們還得與自己的殺身仇敵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下!而且到時候陰靈地界還能不能存在,你們能不能活下去,還得打個問號。”


    “第三條路,加入我瞾盟。你們生前本就是人族,被百獸星係妖獸所殺,才化為鬼修,其他大勢力都不接受鬼修,唯有瞾盟可以給你們新的身份,讓你們以瞾盟成員的名義上陣殺敵。”


    “榮光和尊重都是自己掙的,別人是給不了的,發揮多少價值才能得到多少認同。是忍下殺身之仇,甚至在仇敵麵前搖尾乞憐,苟且偷生;還是拿起戰刀,為曾經的自己,也為枉死的家人報仇,選擇權在你們自己的手上。”


    “至於現在不適合加入瞾盟的言論,我認為更是笑話,錦上添花再好,也不如雪中送炭,現在恰好是加入瞾盟的絕佳時機。”


    “再者,以我們盟主的雄才大略,豈會料不到眼下的情況?這不是一次危機,而是一次新生!”


    “望諸位同胞再次考慮一下,是否加入瞾盟全憑己心,我瞾盟絕不勉強,但也不會大門永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是繼續做著孤魂野鬼,或是苟且偷生又或是手刃仇敵?我想諸位心中自有明斷。”


    眾鬼修聞言再次展開議論,熙熙攘攘,碎碎念念,倒有幾分像早晨的菜市場。


    狄安看著鬆洛傳音道:“你這飽讀詩書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三言兩語,句句切中要害,即使他們還存在顧慮,但肯定會有一部分鬼修倒向我們。”


    鬆洛謙虛道:“兄台說笑了,我隻是一個酸腐書生,這些利害關係是芸嬌仙子提前交代的,我隻不過是個傳聲筒,稍加潤色了一下罷了。”


    狄安“欸”了一聲,“先生,你這就太謙虛了。”


    鬆洛笑著迴道:“沒有沒有,書讀的多和你會不會玩權謀,這是兩碼事,兩者會互相促進,但絕不成正比。我成長在書香門第,不需要玩權謀,雖然也自認為學富五車,但這權謀算計遠遠不行,不然我也不會隻是一個教書先生,而不是留在盟主身邊當幕僚了。”


    狄安一聽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一刻鍾後眾鬼修好像有了論斷,其中一個元嬰鬼修抱拳道:“洛兄言之有理,而且站在鬼修角度,深切為我等考慮,經過再三思量,我們決定集體加入瞾盟,共襄大義,為人族而戰,也為死去的自己和家人而戰!還請駱兄代為引路,成全我等。”


    鬆洛笑逐顏開,主賓身份調轉,任務又得以完成,自是春風得意、馬蹄疾馳,連連抱拳客套,與他們好像是多年未見的兄弟一般,看起來親密無間。


    其中一個元嬰鬼修問道:“還請洛兄告知我等,第一步應當如何?飄無定所的我們長久以來也沒個計劃章程的,這一時半會突然有了組織,反倒不知所措了。”


    鬆洛笑道:“這我哪裏知曉?聚攏天下鬼修是盟主早前定下的方針,具體安排恐怕隻有盟主知曉,諸位不如選幾個代表與我一同返迴瞾盟總部,到時


    候親自與芸嬌仙子、傅左先生等人交談,可比在這裏問我強的多呀。”


    那些鬼修點頭應道:“如此也好,那就請洛兄前方帶路,我等與你同歸瞾盟總部。”


    鬆洛前方引路道:“諸位道友,請!此番雪中送炭,打響了我瞾盟反擊的第一槍,我這就通傅左先生,讓他們準備好接風宴。”


    眾鬼修一聽頓時喜氣洋洋,惶恐了半年的他們,終於感受到了尊重,分分客套謙虛起來,一時間其樂融融。


    與此同時,采芸嬌從陰靈地界帶出來的鬼修,也在各地斬獲頗豐,拉攏了大量淪陷區域內的鬼修加盟。


    遠在瞾盟總部內的采芸嬌和傅左等管理人員也是鬆了一口氣,禹飛交代的任務算是完成一部分了。


    傅左問道:“有了這大量鬼修加盟,瞾盟成員的數量甚至超過了此前,變得更加雄厚了,咱盟主還真是籌算千裏,總不能在皓月狼族來之前就預料到了,瞾盟會有大變吧?”


    “而且如此一來,因人力不足,而被迫中斷的反腐工作和調查被劫災糧一事又可以繼續推進了。”


    雲嬌笑道:“他哪有這等能耐?湊巧罷了。不過這反腐和調查被劫災糧一事仍不能重啟,雖然鬼修補充了成員缺失,但這些鬼修飛哥令有安排。”


    “現在你可以動用一部分補充各處人力缺失,但卻不能大規模動用,會影響飛哥定下的計劃。”


    傅左略帶驚疑的看了一眼采芸嬌,這話裏之意,說明采芸嬌知道禹飛往後的計劃,而他卻不知道,這...生出間隙來了,他為什麽要瞞著我?


    采芸嬌似是看出了他眼裏的疑惑和猜忌,忙解釋道:“傅先生,不要多想,隻是因為這鬼修情況特殊,又需要我的協助,所以才與我秘密商量過,並非有意瞞著你和其他管理。”


    “而且這事影響較大,除了我這個必要的執行人,確實不便於讓更多人知曉,還請傅先生多多諒解。”


    傅左帶著一絲慌亂解釋道:“沒有沒有,你我各司其職,這鬼修也本該由你負責才是,芸嬌仙子莫要多想。”


    采芸嬌將一綹垂在頰畔的黑絲挽至耳後,低眉微微一笑,換了個話題問道:“派往民間暗訪調查的人可有答複?”


    傅左點頭迴道:“有的,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從網絡和各大城市展現出來的情況來看,瞾盟幾乎是一邊倒的被唾罵。”


    “但所謂的造勢就是這樣,不能隻看表麵,實際上隻是一部分人受到各大勢力的煽動,甚至是被收買走上街頭成為抹黑瞾盟的主力軍;而更多的人則是在等候瞾盟的解釋,和禹飛的迴應,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理性。”


    采芸嬌微笑點頭:“這才合理,正如在天權城和前線戰鬥的修士,與在後方貪汙受賄的修士相比,雖然都是修行之人,但差距卻是天地鴻溝,這修士如此,百姓更是如此。”


    傅左補充道:“而且派去淪陷區的暗訪人員報告,那邊對於禹飛的支持率和唿聲依舊很高,隻是他們沒有足額的電子設備,又斷了電力供給,所以沒辦法在網絡上展開迴擊,因為像是在沉默。”


    采芸嬌額頭輕點,“如果他們真要有所指望,隻能是飛哥,在麵臨這種大事的情況下,依舊一邊倒的支持飛哥,倒也不奇怪。現在飛哥和瞾盟,對他們而且既是希望,也是無奈,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傅左鬆了一口氣:“今晚可以淺淺入睡,這意味著隻要局勢轉變,我們隨時可以翻盤再來。”


    彩雲嬌點頭指出,“不過網上的輿論對陣也不能鬆懈,就算打不過,也要堅持迴擊,畢竟民眾大部分都是從眾的,這塊陣地還是要繼續守衛。”


    “讓他們暫且蹦噠一會兒,有他們目瞪口呆的時候。可惜我也不知道飛哥具體的布局,隻能做好眼下了。”


    ————


    天牢峰,經過幾日的交談,那看起來有些憤世嫉俗,整日痛罵著貪官汙吏和權貴階層的李皋言,終於在禹飛不懈的努力下,能像正常人一樣交流了。


    經過了解,禹飛總算知曉了他被關進來的緣由,到和現在的自己有幾分相像,隻不過他做的更絕,更為膽大。


    不僅痛罵各級官員,倡導全球反腐,親手斬殺了大批的貪官汙吏,其中不乏位高權重、背景深厚之人,還推翻了數個財閥,嚴重動搖了很多帝國的統治根基。


    除去反腐,他還公然揭開眾多大勢力的遮羞布,赤裸裸的批判各大勢力為維護統治而定下的各種泯滅人性,自斷未來的規則,曾幾度掀起民變,因此嚴重損害了各大勢力的利益。


    到最後,各大勢力終於忍無可忍,即使他是一個化神修士,又孑然一身沒有把柄,但依然決定聯合殺了他。


    經過一番算計,他最終還是不敵,力戰群雄後身受重傷,就在臨死之際,森羅院時任院長於心不忍,取了個折中的法子,將他永生永世關押在這天牢峰下,這風波才算停歇。


    在經過一番交流後,李皋言也得知禹飛竟然也在大力反腐,再三盤問後,覺得不是作假,頓時好感大生,沒想到千百年後,竟然還有後生晚輩會高舉反腐大旗,實在太讓他欣慰了。


    李皋言興奮的說道:“殺的好,那群披著人皮的畜牲,連災區難民的糧食也敢盤剝,毫無人性可言,與他們作為同一個種族,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下,是對我最大的侮辱!”


    禹飛嗬嗬一笑,自己雖然也痛恨那些貪官汙吏,但還不至於像他這麽極端,恨、那便殺了便是,還不至於牽累自己。


    李皋言說道:“同我講一下,現在外麵是哪些大勢力在把控縹緲星吧。”


    禹飛點頭道好,將縹緲星一些主要的大勢力細細講給他聽。


    李高岩聽說沉重的歎息一聲道:“果然還是他們,1300年過去了,沒有一點變化。如此看來,他們定下的各種規則,都如他們所願,強化了他們對整個星球的統治。”


    “是我敗了,敗的徹徹底底,丁老頭罵我並沒有罵錯,我天真的以為民心在我這一邊,就可以由下而上推動改革,但是這在修真界,根本不現實!”


    “而且聽丁老頭說,在我被打入天牢峰後,跟隨我高舉反腐大旗,要求變革的修士和凡人,都遭受了大勢力的明針暗對,下場都不好,部分核心成員更是慘死...”


    “以至於自我之後,再也無人敢與大勢力作對,這些都是我犯下的罪!”


    禹飛沒有搭話,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眼前這個男人,從本質上來說,他是欣賞以及讚譽的。


    但他又是失敗的,從他的言行裏就知道,他太過於天真以及較真,這樣子怎麽玩得過那些根深蒂固、老謀深算大勢力呢?


    若那些大勢力能如此輕易的扳倒,那我成立瞾盟,建立大同學院穩固根基,豈不是多此一舉?


    李皋言看向禹飛又問道:“縹緲星上的鬼修怎麽樣了?”


    禹飛雖然好奇他為什麽單單問這個,但還是將陰靈地界的所見所聞對他講述了一遍。


    李皋言苦笑不已,隨後連連歎息道:“果然是這樣嗎,有些結果不需要時間來驗證,完全可以模擬推斷得出,那些大勢力又成功了。”


    “我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元嬰修士,正值人鬼大戰的末期,後麵聽聞人族大勝,但又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並沒有將鬼修斬盡殺絕,而是簽訂了一個人鬼條約,劃定了一塊區域,也就是現在的陰靈地界,將鬼修的生存範圍框定在其內。”


    “我起初也為此歡唿,慶祝人族的大勝,又深深佩服那些大勢力的氣量,雖然大勝,但卻秉持著人道主義精神,並未進一步殘殺鬼修,甚至還給了他們一處不錯的家園。”


    “但直到後來,我懂的多了,深入接觸、剖析了人鬼條約,才猛然驚醒,發現這人鬼條約比全殲鬼修更為可怕,殘忍!”


    “居住在陰靈地界內的鬼修,已經無法同人族相提並論了,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未來,失去了思考,失去了理想。他們就像人族圈養起來的雞鴨豬鵝,隻是更為高級一些罷了,就像是人類養的蠱,會在人鬼條約的製約下,被一茬茬的收割,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甚至更久!”


    “你要知道人鬼大戰時,人和鬼是平級的,他們擁有自由和意誌,他們也可以追求金錢和權利,甚至可以追求長生。”


    “但是在人鬼條約簽訂後,沒了,什麽都沒了,這一切都畫上了終止符。”


    禹飛疑惑道:“何解?雖然現在陰靈地界的民眾確實是在醉生夢死,但是也有一些鬼修會脫穎而出,例如我的隊員裏麵有個叫采芸嬌的,她要是全力一戰,實力可能在我之上。她也是鬼修,但擁有自由和意誌,也擁有權利追求長生。”


    李皋言說道:“請詳細介紹一下。”


    禹飛點頭,並將采芸嬌的詳細情況說了一遍。


    李皋言聽後連連搖頭:“錯了,你錯了,你看的甚至沒有這個叫采芸嬌的小姑娘看得清楚,你知道她在幹什麽?她在背叛她的師尊啊!以一個結丹修為背叛鬼王,這死亡率是多高?十死無生都不為過!”


    “為什麽她要抱著必死的覺悟,也要離開她師傅,離開陰靈地界,然後登上你的船。”


    “因為她知道,她隻是師尊養的一個蠱,而整個陰靈地界則是人類養的一個蠱,如果不跳出這個圈子,永遠都沒有追求長生的可能!”


    “陰靈地界才多大?未開采的靈氣和被轉化後的鬼氣總量才多少?我們當時計算過,五個化神修士就是陰靈地界的頂峰,絕不可能誕生出第六個,因為剩下的靈氣已經不足夠後人用來突破了!”


    “別說化神了,就算是突破成元嬰修士,它的難度也比人間界要難上十倍百倍。”


    “隻有當一個化神鬼修死了之後,歸還一部分靈氣給陰靈地界,加上少了一個化神期鬼修每日吸收天地靈氣,陰靈地界的修煉環境才會得到一部分改善,才能誕生更多的結丹和元嬰期鬼修。”


    “而當結丹和元嬰期鬼修增加後,陰靈地界連誕生第五位化神期鬼修的可能都沒有了,如果某個元嬰大圓滿期的鬼修想晉升化神,他不僅需要足夠的感悟和修行,還需要將其他的元嬰期鬼修大量斬殺,減少陰靈地界靈氣損耗,才有幾率突破。”


    禹飛聽得渾身冒冷汗,突然想起一件事,說道:“在陰靈地界安樂鄉,我將人鬼和諧共融的本質深挖了好幾層,自以為看懂了、看透了,沒想到最根本的還是沒有看到。”


    “這一套體係,維護陰靈地界的和平隻是表象,而將所有的寒門弟子全部扼殺,才是被掩藏在千年不見陽光幽暗井下的真相!他們做的太絕了,完全掐滅寒門弟子的希望!”


    李皋言點頭道:“沒錯,即使寒門中出了一個天資縱橫之輩,可是他蹉跎了一輩子,在60歲的高齡才化為鬼修,才開始修行,任他天資縱橫,成就也極其有限,最後隻能化作一縷輕煙散去。”


    “這樣做有很多好處,對於化神元嬰修士而言,不會有更多的鬼修和他們搶奪天地靈氣了,他們可以更安逸的統治陰靈地界,維持超然的地位。”


    “而第二個就是傳承了,寒門子弟前進的道路被徹底封死,唯一能修煉的隻有那些元嬰和化神修士的後代,你可以稱他們為神二代。他們出身就可以修行,哪怕資質極差,最終所獲得的成就也遠超那些天資縱橫的寒門子弟。”


    李皋言厲聲問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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