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宇文浩雖說隻是一人在街上行走,可若仔細去看,還會發現一些行人,小販,商賈總在有意無意地跟著他。


    這些人每一腳落下,都是力道十足,應是軍中好手。


    單憑自己這幾人,可能連宇文浩的身都近不了。


    既然宇文家突破不了,那便隻能另尋他法了。


    “剛剛從宇文家出來的,可是清港府君錢鬆?”


    孔俊記性頗好,這些事情一般都由他來記。


    聽得侯世貴問話,當即點頭道:


    “正是清港府君無疑。”


    連堂堂府君,也要看宇文家的臉色行事,這清港,還真就是龍潭虎穴啊。


    不過隻要是人,都有分化的可能,畢竟人性這種東西,可經不起琢磨。


    “走吧,咱們去拜訪一下府君。”


    “公子,不迴船中嗎?”


    “老項與汪先生處置頗好,無需我們擔心。”


    侯世貴本以為自己不再,項旭與汪厚會被百般刁難欺辱,可自己還是小看二人了。


    這兩人一個沉著穩定,一個老謀深算,湊在一塊,隻要自己不犯傻給他們下傻命令,便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是拿他們沒辦法。


    錢鬆這邊才迴到府衙,就有下人來報,說有人手持錦衣衛指揮使的令牌求見。


    “嘿,這豎子,剛剛還拒了老夫的邀請,現在又來求見?


    且讓他進來吧,老夫倒要看看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錢鬆的品級可比侯世貴要高得多了,而且又是一府之長,見了侯世貴,倒不用行下官禮。


    侯世貴進來後,他隻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瞧了一眼這年輕後生,嘴唇才微微抬了抬,一道有氣無力地聲音從他嘴中發出:


    “侯指揮使,有禮了。”


    雖嘴上說著有禮,可他的行為舉止卻沒怎麽體現出禮數了。


    這廝見了自己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真就與那宇文家關係好成這樣?


    錢鬆雖無禮,侯世貴卻不能無禮。


    規規矩矩行完了一套禮,侯世貴才在錢鬆下首處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口道:


    “常在京中聽人說起錢府君治下清明,今日得見,時……”


    沒待他說完,錢鬆已不耐煩地打斷道:


    “侯指揮使此來,有何貴幹?”


    連閑聊也不願與自己閑聊嗎?


    既然人家不領情,侯世貴也不會熱臉貼人冷屁股:


    “錢府君也知,本官來這清港,是為調查一樁南征軍士卒劫掠百姓財物的案件。


    本官在錦中耽誤了一段時間,來得遲了些,便想問問當地官府之前調查的……”


    這次還是沒等侯世貴說完,那錢鬆又是打斷道:


    “指揮使若有疑慮,可去問專管盜捕事的守捉郎就是,何來問我?來人呐,端茶!”


    自己三番五次說話,沒等自己說完都被這廝打斷。


    而且現在還要端茶送客。


    錢鬆這副態度,便是個脾氣再好的人,也要心中有氣。


    見得下人將茶端上,侯世貴隻得從椅子上起身,冷冷看了錢鬆一眼。


    錢鬆卻看也不看他,端起熱茶就喝了一口:


    “怎麽?指揮使忘了來時路?


    這人呐,記性雖差,可怎麽也不能忘了來時路啊,不然沒了後路,前方又是萬丈懸崖,可不慘咯?


    來人啊,指揮使忘了路,領指揮使出去吧。”


    錢鬆說這些話時,看都不帶看侯世貴一眼。


    侯世貴忍下心中怒意,露出一抹微笑拱手道:


    “叨擾了。”


    沒想到連半炷香功夫都沒到,就被人端茶送客。


    侯世貴出了府衙,對迎上來的鮑濟等人道:


    “迴船,查案。”


    既然沒得談,那你們也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迴到船中,侯世貴換上錦衣衛指揮使的服侍,問了汪厚一些他離開後的情況,發現並無異常後,就對薑勇道:


    “薑勇,你領人去往兵卒劫掠百姓的案發地,詢問一下具體情況。


    方飛白,你領人前往南征軍大營,令他們交出犯事兵卒。”


    二人離去後,直到下午時分,才接連折返。


    “指揮使,軍營外的百姓已全部搬走,不知去向,我帶人問了許久,也沒問出他們究竟搬到了哪裏。”


    “指揮使,南征軍說,犯事兵卒已全數畏罪自盡,他們說指揮使若想查案,可去清港府衙門尋問守捉郎,他那裏有案件的詳細卷宗。”


    聽著二人的迴報,侯世貴臉色半點沒變。


    他早就猜到會是這般情況,就算去那守捉郎處拿卷宗,拿到的也隻能是他們精心編製好的劇本罷了。


    “魯興安,拿我手令,讓緹騎入清港城外駐紮。”


    “汪先生,勞煩您走一趟,替我尋來那些失蹤的百姓人家。”


    侯世貴自不會指望宇文家會將那些百姓留了活口,恐怕便是挖地三尺,也找不到那些人家了。


    所以他讓汪厚去找的,自然是另外一些人。


    “公子,找多少?”


    汪厚是聰明人,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便明白了侯世貴的意思。


    侯世貴從懷中掏出一張萬兩銀票遞給他:


    “自是越多越好,南征軍軍紀敗壞,我在京中便有耳聞劫掠百姓之事時常發生,告訴他們,不必害怕,有本官與陛下罩著,誰也不能拿他們如何,盡管將那些兵卒指認出來就是。”


    汪厚心領神會,拿著銀票就走了。


    而後,項旭上前問道:


    “公子,我已安排好住處,下船嗎?”


    “下船。”


    既然你們給我玩陰的,我便讓你們見識見識,跟我錦衣衛玩陰的,你們還是太嫩了。


    清港雖是宇文家的大本營,可也不乏那貪財之輩會為了錢財鋌而走險。


    這不,第二日一早,侯世貴就見著了汪厚找來的烏泱泱一群‘苦主’。


    這些苦主一個個賊眉鼠目,探頭探腦東張西望,一看就知道是清港中的潑皮混混或是一些因為錢財走投無路之人。


    而汪厚正領著幾名錦衣衛在院中為這些苦主做著口供:


    “俺那婆姨,長得跟朵花似的,那日俺尋思著帶她去軍營外逛逛,誰知道竟被那些兵痞子……俺的婆姨啊!!你死得好冤啊!!


    啥?俺婆姨叫啥?叫……叫張美啊不對,叫……!”


    這人吱吱嗚嗚,竟說不出自己婆姨的名字。


    侯世貴也沒甚奇怪,似這等潑皮二流子,若能討上婆姨,那才有鬼了。


    走到汪厚桌前,隨意拿起幾張供狀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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