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貴自知,侯世貴知道就算自己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至少在探案這一塊,自己還真就不如自己手底下這些人。


    聽得他們的分析,侯世貴隻點了點頭,又道:


    “可他們為何要費這般力氣將屍體抗去那麽遠的地方?”


    見手下們要麽皺眉思索,要麽搖頭不知,侯世貴隻得道:


    “進船搜索一番,若是沒找出什麽來,便去那處放屍體的地方看看,說不定……嗯?”


    話至一半,侯世貴便愣住了,他身邊眾人,除了鮑濟以外也全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地表情。


    “公子,發生了何事?”


    隻有鮑濟這糙漢子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眾人為何會做這般表情。


    倒是方飛白看著鮑濟打趣道:


    “若你是那些賊人,在什麽情況下,你才不會想那些屍體放在這?”


    方飛白這人雖遭逢巨變,迫不得已入了禁軍,可少年學來的知識還是記在腦中。


    比起其他人,他也算是錦衣衛中較有智慧的人物。


    鮑濟抓了抓腦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地模樣。


    還是魯興安看不下去了,替他解圍道:


    “除非這裏藏有很重要的東西,而且一時半會挪不開,為了轉移視線,當然不能將二十幾具屍體放在這。”


    “魯小子你這話就不對了哈。”


    鮑濟當即指出了魯興安話中的錯漏:


    “這可是碼頭,那些人隻用將屍體往河裏一扔,那屍體還不漂到別的地方去了?”


    “除非……”


    侯世貴負手站在碼頭上,看著碼頭兩側的長河在那寂靜流淌,時而寒風拂過,驚起一片枯葉:


    “他們想隱藏的,是整條河流,這些人所謀甚大啊。”


    想隱藏整條河流?


    那些賊人要用這條河來做什麽?


    沒等鮑濟驚訝,豆大的雨滴忽然從灰蒙蒙的天空落下。


    措不及防之下,包括侯世貴一行人等還在碼頭上的船工,貨工,行人紛紛四散奔走,躲避落雨。


    本來冬天就已寒冷無比,再被雨水那麽一淋,非要了人命不可。


    急切之下,侯世貴一行人也匆匆朝後方一處屋簷躲去。


    不想一個小丫頭突然撞出,速度之快,差點沒將侯世貴撞翻在地:


    “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侯世貴身邊的護衛正要發怒,這小丫頭卻極有禮貌地對侯世貴彎腰道歉。


    而後又朝遠處跑了開去。


    跑到遠處一處船艙內後,小丫頭伸手一抹臉上冰涼的雨水,拿起一袋錢袋在手上掂了掂,便對船艙內的人咯咯笑道:


    “哈哈,都跟你們說了,下雨時最好宰肥羊咯!”


    這艘貨船的船艙內,除了她以外,還有七人,不過這七人都是成年男子罷了。


    聽得她此話,其中一人笑道:


    “敢在曹守捉麵前偷雞摸狗,影手虹,你怕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小丫頭也是打小混跡江湖,專幹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一雙小手靈巧無比,快捷無雙。


    每每出手偷東西,人們隻能看到一道殘影從腰間掠過,腰上的儲物袋便就消失了。


    所以江湖人稱:影手虹。


    至於她本名,則叫趙雨虹。


    趙雨虹聞言,瞧了一眼一旁陰沉著臉似有心事的曹一郎,嘿嘿一笑就道:


    “規矩我懂,曹爺,分你一半!”


    說罷,就從錢袋中取出一半的銀錢丟給了曹一郎。


    這曹一郎也是身手敏捷,抬手一握,就將淩空飛來的一腚銀子抓在手中。


    掂了掂這錠銀子的重量,發現最少也有五十兩,曹一郎心情這才好了些:


    “影手虹,你這是偷到章堂主身上了?”


    趙雨虹嘻嘻一笑,搖頭道:


    “不是,剛剛碰見一公子哥,聽聲音不是本地口音,周圍還有一群人護衛,一看就知道是肥羊,我手一癢,便幹了一票,而且這錢袋也挺好看,我主要是看中這錢袋了,嘿嘿!”


    說著,她就拿起錢袋仔細端詳了起來。


    這錢袋是用上好的蜀錦製造,背麵那百鳥朝鳳地圖案栩栩如生,好似那些鳥都是活的一般。


    看得趙雨虹愛不釋手。


    不過曹一郎卻說道:


    “我等還有大事要辦,你不知別人身份就出手,萬一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物,豈不是節外生枝?”


    趙雨虹則滿不在乎道:


    “能有什麽不該招惹的人物?而且這人的錢袋正麵印著一個侯字,世家大族,我可沒聽過什麽侯家。


    可能就是不知從哪冒出的無名小卒罷!”


    她話音剛落,便有人打趣道:


    “你可別忘了京師那位錦衣魔君,沒準你偷的就是他的錢袋呢?哈哈哈!”


    趙雨虹也知這人在說笑,不說錦衣魔君尚在來孝平的路上,就算他來了,第一個要去的地方也是清港,來河安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做甚?


    便也沒搭理那人,開始數起錢袋裏的銀子來。


    六十多兩,倒也算是肥羊了!


    曹一郎將銀子揣迴懷中後,將身旁一人坐在那悶悶不樂,便安慰道:


    “陳兄,莫要介懷了,再說那些乞丐也不是咱們殺的不是?”


    他見陳金悶悶不樂,想起陳金丐幫幫眾的身份,還以為陳金是因為那些乞丐的死亡不開心。


    他哪知道,陳金是在為前日不能去偷那肥羊的馬而悶悶不樂。


    也不知道那三個懶貨得手沒?


    若是得手,相比現在早就拿著銀錢去逍遙快活了吧?


    可憐自己,被這曹一郎強行拉來此處,本以為一夜功夫就可完事,誰知道其中牽扯,卻越來越大。


    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陳金對曹一郎與那些人的許諾毫不在意。


    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賺到路費迴鄉,替自己那一什的同袍好好活下去。


    可現在摻和進這些事裏,也不知……唉……


    見到曹一郎身邊這人又在那唉聲歎氣,趙雨虹好奇問道:


    “曹爺,你帶來這人到底是何來曆啊?”


    船艙中共有八人,除了陳金外,都是河安附近知根知底的人。


    大家互相也都是認識,就是這陳金,之前從沒聽說過。


    趙雨虹話音剛落,曹一郎就語氣不滿道:


    “你這小妮子,偷東西的時候什麽顧忌也沒有,爺帶來的人你倒是問這問那?


    怎麽著?信不過爺可是?”


    趙雨虹雖然年歲小,可能在江湖中廝混那麽久,也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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