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被汪厚一把攔住:


    “你呀,怎就不肯聽公子將話說完?”


    侯世貴也白了鮑濟一眼,才道:


    “他報上去又如何?他們懷疑我又如何?擔心個甚?鮑濟,你去碼頭,這般這般,如此如此,便可解決此事。”


    諸人聽得公子計策,當即歎服拜道:


    “公子高明!”


    鮑濟這邊剛離開侯世貴所在院落,黑暗中就有三五個黑衣人悄悄跟了過去。


    跟到碼頭後,鮑濟方入錦衣衛營地,那幾個黑衣人也四散開去,想看看這營地內到底發生了何事。


    不想才悄悄摸進營地邊緣,就聽得一陣興高采烈地哄笑聲從營地內傳來。


    而後,便是一名女子的慘叫聲與求饒聲。


    這聲音,聽著卻是像極了奴夕姑娘……


    守捉郎說得沒錯!奴夕果然沒死!


    幾名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見營帳內的喧嘩之聲愈發熱鬧。


    便壓低了些身形,而後便見到營帳旁邊的火把映照下,一名隻穿著肚兜,渾身上下滿是鮮血的女人從營帳內哭著跑了出來。


    這!這是奴夕!


    沒等他們震驚多久,營帳內又跑出一群赤膊大漢。


    這群大漢滿臉淫笑追上奴夕,拉著她就將她往營帳內拖。


    “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是縣尊的小妾,縣尊若是知道……”


    奴夕的求饒聲非但沒讓這群大漢心生惻隱,反而讓他們更是肆無忌憚地大笑了起來:


    “縣尊?哈哈哈,那老玩意還以為你死了呢!


    指揮使既然將你賞賜給咱們,你便是咱們的了!趕緊入賬,讓咱也嚐嚐這縣尊的女人是個啥滋味,哇哈哈哈哈!!”


    幾名黑衣人眼睜睜瞅著幾名大漢將那小妾拉入帳中,又聽得一陣慘叫聲,而後再無任何聲響。


    他們這才返迴縣衙,將此事稟報了。


    縣衙公堂內,知道被侯世貴騙了的王敬幾人是怎麽也睡不著。


    因為心中有鬼,幾人疑神疑鬼之下,甚至悄悄將縣卒調入城內,不止暗中將侯世貴所在團團圍住。


    甚至就連碼頭處的錦衣衛營地旁,也有至少五百帶有強弓勁弩的縣卒虎視眈眈。


    隻待縣尊一聲令下,侯世貴與其錦衣衛,便要客死異鄉。


    可當聽完幾名黑衣人的奏報後,除了王敬外,餘下黃鴻朗、孫遜、孫無一等人都是大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孫遜更是不斷撫著自己的胸口喃喃自語道:


    “還好還好。”


    可不是還好嗎?圍殺侯世貴,也隻能為他們掙得卷鋪蓋逃命的機會。


    畢竟錦衣衛指揮使死在錦中縣,朝廷肯定不會相信自己的一麵之詞,定要派人來查。


    所以還是能不殺就不殺的好。


    黃鴻朗也是一臉放鬆,但還是不大樂意說話。


    就是王敬,一臉怒意:


    “那西陵蠻子,怎能如此不守規矩!


    自古以來贈送小妾雖是常事,可他怎敢將老夫的小妾拿給那些渾身惡臭的兵痞子耍玩?!!


    簡直辱老夫太甚!”


    對王敬來說,這就是侯世貴對他的侮辱。


    可說完這話後,見周圍幾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不與他搭腔。


    王敬一時語塞,隻能惡狠狠地道:


    “這事老夫與他沒完!等他歸京時,看老夫如何整治他!


    莫要以為當個指揮使就能無法無天了,我王家在朝中,也不是沒人!哼!走著瞧!”


    說罷,王敬大袖一甩,便一臉怒氣地離開了。


    剩下幾人一臉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老東西跟咱們耍什麽脾氣呢?有本事跟那西陵蠻子耍去啊。”


    黃鴻朗抱怨了一句,也自離開了此處。


    而後隻剩下孫遜與孫無一兩兄弟麵麵相額。


    “阿兄,那些縣卒與衙役,撤嗎?”


    聽得這話,孫遜才想起侯世貴府外還有三百縣卒,錦衣衛營地還有五百縣卒暗中埋伏著呢。


    連忙從懷中掏出縣尉腰牌遞給孫無一道:


    “速速撤下,定要隱秘,不可讓人發現了。”


    “喏!”


    孫無一大聲應諾一聲,便急匆匆離開了公堂,沒過多久,那孫遜也歎了口氣,走出了公堂。


    此時公堂,再無一人,可卻有人說話的聲音。


    “堂兄,想不到真如葉老弟與張女俠所說,侯賊這狗官竟如此歹毒!那些錦衣衛竟也……唉!這個朝廷真是!”


    這聲音裏充滿了憤怒,可更多的還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無奈感。


    在空無一人的公堂內響起,大楚開國祖先有靈,怒其子孫不爭一般。


    聲音剛落,便有另一聲音響起:


    “好了寇兄,這幾日咱們也看得夠多了,迴吧。”


    而後兩道輕盈如燕的黑影在月下一閃而過,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次日一早,侯世貴呆在房中愁眉不展。


    昨夜危機雖解,可眼下又有新的危機到來。


    “公子,可要我再遣人迴京看看?不定是魯小子在路上遇上什麽麻煩被糾纏住了?”


    聽著汪厚的聲音,侯世貴搖了搖頭道:


    “魯小子從小在馬背上長大,天賦驚人,一身馬術可謂西陵無出其右者。


    他一人雙馬,若是不想留下,無人能攔得住他。


    怕是京師那邊有什麽變故吧。”


    本來按照侯世貴預計,魯興安一人雙馬,該在昨日就能帶著錦衣緹騎返迴錦中縣了。


    可現下都兩日了,不僅錦衣緹騎,就連魯興安的身影也沒見著。


    不應該啊,難道是惡果長成了?


    心生疑惑之下,侯世貴又內視了一遍自己腦海裏的惡果。


    這已經是他今天早上第三次檢查惡果了,離長成還早著呢。


    不是惡果的原因?那京師還能有什麽變故?


    除了自己與陛下外,可是無人能指揮得動錦衣緹騎。


    錦衣緹騎,乃是錦衣衛的軍事組織。


    數量雖然不多,可都是騎術無雙的騎士。


    一人三馬,可破萬軍。


    這股力量,陛下也不會叫他人左右了才對。


    不知那邊發生了何事,侯世貴也不再去想,便道:


    “交代下去,將神臂弓準備好,再等一日,屆時若緹騎不至,咱們自己動手。”


    吩咐一句,汪厚領命離去後,侯世貴正要出門看看有沒有什麽小道消息。


    不想剛換好衣衫準備出門,王敬就找上了門。


    王敬來意也是簡單,就是說他已安排好傳出消息,明日便開始行動。


    讓自己帶著錦衣衛入船中埋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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