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百官,招人嫉恨不說,更是踩了所有世家的底線。


    都怪自己沒教好兒子!!


    侯浦儒心灰意冷之下,見郭憐晴還站在一旁,便語氣不善地問道:


    “你便是那逃婚來做我兒小妾的郭憐晴?”


    郭憐晴雖早有料到自己的行為會不被侯世貴的家人所接受,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事到臨頭,發現自己心中還是止不住的酸楚與悲涼。


    “是我,您知道了……”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喉嚨像是被堵住般,聲音低如蚊吟,幾不可聞。


    侯浦儒一聽,卻冷笑一聲:


    “你那未婚夫去歲差點沒把我西陵侯府給掀了,我怎會不知?!”


    “什麽?!”


    聽得此言,郭憐晴連忙抬頭來看,眼中滿是疑惑。


    他大鬧西陵侯府?可我怎麽不知道?侯郎為何沒告訴我?


    見她這副模樣,侯浦儒才緩和了些臉色:


    “想必你連你被你師父逐出師門,被你那未婚夫寫了封休書,並在西陵到處傳揚你是蕩婦勾搭了數十個男人的事一無所知吧?


    不過你放心,這些事我家那位都替你鏟平了,日後且好好照顧長平。”


    說罷,侯浦儒大袖一揮,便自行離去了。


    留下郭憐晴一人在風中淩亂。


    他……他為何要瞞下這些事不告訴自己。


    想起那日自己謊稱受師父之命來護他平安,郭憐晴就覺得麵皮一陣發燙。


    原來他早就知道……


    侯浦儒走後,郭憐晴迴到客棧內,看了一眼躲在客棧內的鮑森:


    “老爺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鮑森這才走出來問道:


    “老爺可是從未來過公子的客棧的,怎今日想來了?”


    郭憐晴心中滿是心事,也沒功夫去想這些事,隻搖頭道:


    “不知,不過叛徒既除,接下來的曲子你也可以繼續教給那些歌姬了,是了,那周主事的事可傳揚開了?”


    聽得此事,鮑森幽幽地歎了口氣:


    “周主事昨夜方死,我這邊本也安排好了管叫他與天涯樓歌姬的事跡在今日傳遍楚京每一寸角落。


    可誰能料到陛下突然搞出那麽多祥潤來,現在楚京大街小巷全在一輪咱們西陵仙種的事是真是假。


    至於一個度支司主事為歌姬殉情的事,則不值一提了。”


    郭憐晴點頭道:


    “此變故確實難料,待侯郎迴來後,你且再去問上一問如何應對吧。


    是了,那個將曲子告訴給湯家兄弟的歌姬,侯郎可說過要如何處置?”


    鮑森道:


    “照公子的意思,送去偏僻的地方讓其過活就是,畢竟那歌姬也是被情所困。”


    郭憐晴卻搖頭道:


    “不妥,此風不可長,不然日後歌姬們心中無懼,泄露起秘密來也是肆無忌憚。


    當著其她歌姬的麵殺了丟去亂葬崗吧。”


    “可公子說……”


    “侯郎說這些事由我全權掌管,你隻管照著去做,若是侯郎怪罪,你便將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就是,區區一個歌姬的性命罷了,不值一提。”


    見郭憐晴態度堅決,鮑森也不敢多言。


    點頭應是後,便離了客棧返迴天涯樓。


    馬車上,迴想今日早間經曆的一切,鮑森隻覺猶如夢境。


    他猶記得昨夜還與湯家兄弟把酒言歡,誰成想今日早間,其中之一就死在了自己的馬蹄下。


    這二人也是蠢笨,以公子能耐,將來鐵定飛黃騰達。


    好好跟著公子,以他們兩的資曆,日後什麽好處享受不到?


    偏偏就要為了這些破錢出賣公子。


    想到此處,鮑森連忙從衣兜裏拿出二十張一百兩的銀票。


    這兩千兩銀子自然是他貪墨所得,不過經曆了今早之事,他哪還敢花這兩千兩?


    還是早早將之還迴去最好!


    來至天涯樓,鮑森不急著招人,反而走到賬台處,支開賬房後,才小心翼翼將銀票塞入櫃台。


    沒成想,一聲低沉又好聽的聲音,差點沒將他的魂兒給嚇沒了:


    “森爺,你教我那首曲子我……”


    “做甚!!!走路沒聲的嘛!!”


    迴頭一看,見是郭琳琳,鮑森也不給她好臉色,罵了一句,做賊心虛似的就走開了。


    郭琳琳自打惱了侯世貴後,鮑森對她也沒什麽好感,她也知道自己是無緣再爭頭牌之位,這輩子能夠平安渡過已是萬幸。


    鮑森走後,她瞧見櫃台處剛剛放東西的地方似乎有些淩亂,上前一看。


    便發現了鮑森藏著的銀票。


    每張百兩,足足二十張!


    天可憐見,自己幾個月來所賺的銀錢加在一塊,不過才五百兩左右。


    兩千兩……得自己不吃不喝存上至少兩年才可。


    而且那小賤人不知何時勾搭上了戶部度支司的周主事,竟讓你糟老頭子為她殉情。


    今天更是她一人的獨場,日後,自己能賺的銀錢,定也越來越少。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自己嗎?


    郭琳琳眼中閃過一抹決斷之色,當即就將那二十張銀票拿來塞入懷中。


    將櫃台重新歸置好後,她這才連忙起身,不料才起身就瞧見遠處一個熟悉的嬌小身影正在盯著自己:


    “你……你偷東西!!壞人!”


    自打知道這天涯樓是公子私下的產業後,侯糖糖每日隻要得空,便會悄悄跑來天涯樓拿些好吃的糕點。


    盡管小家夥的小嘴塞滿了糕點,可這並不妨礙她發出叫聲。


    “叫什麽!森爺讓我拿的!莫要亂叫!”


    郭琳琳怎會忘了這讓自己跌落神壇的小家夥,可由於是侯世貴的人,她也不敢說些什麽。


    隻得耐心解釋道:


    “小娃娃乖啊,姐姐是奉了森爺的命來這拿些東西,並不是偷。”


    小家夥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哦了一聲後,發現手中的糕點吃沒了,便又朝廚房跑去。


    小家夥走後,郭琳琳這才鬆了口氣,左右看看,確認周圍沒人後,她正準備帶著銀票逃離此處。


    不料剛走出兩步,身後就傳來一聲喊:


    “郭姐姐,森爺有事要說,讓姐妹們立刻到場,不得耽誤!你快跟我來!”


    郭琳琳沒辦法,隻得在心中暗罵了聲,便跟著這歌姬走入了天涯樓內一處頗為寬敞的包廂內。


    一進入包廂,她第一眼就看到荊暖暖以及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的歌姬們。


    “暖暖姐姐,你說這次森爺會有什麽要事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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