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哪敢對公子有怨?隻恨不能立時橫刀立馬,為公子效力帳前。”


    魯興安自打臥床不起後,侯世貴時常便到他身邊來對他噓寒問暖。


    渾然沒忘記這個不能做事的屬下。


    還給了他不少銀錢,之後手頭富裕了,更是請了幾個細心的婆姨輪番照顧他。


    更別說,魯興安一直認為侯世貴是因為他才提刀怒斬高衙內的。


    少年心性,自然也將這份恩義牢牢記在了心中。


    這邊才能下床動彈,就迫不及待地跑來侯世貴跟前表忠心了。


    侯世貴瞧他說得認真,便直接說道:


    “你且好好養傷,他日我還要仰仗你的騎術為我效力。”


    “喏!”


    聽得自己還有用處,魯興安高興得眼淚花差點沒冒了出來。


    重重一拱手,正要離開,不想大廳外忽然有人喚道:


    “侯……侯公子。”


    迴首一看,見是周璿帶著幾個仆役,站在門外畏畏縮縮,不敢進來。


    就連抬頭與侯世貴直視都是不敢,隻將腦袋低著看著侯世貴身體方向。


    “這不是周世子嗎?下巴好了?”


    聽得此話,周璿眼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很快便消失不見:


    “小傷,不礙事,我此來是受好友之托,邀侯公子明日往杏春園一行。”


    “沒空。”


    侯世貴想也不想,答了一聲便不再看他,又對魯興安道:


    “快迴房歇著吧,別累著了。”


    周璿被侯世貴釀在原地,想要發氣又是不敢,隻能硬生生將這口惡氣忍了下來。


    站在原地也不知該說些什麽,直到魯興安迴到了房中後,侯世貴這才扭頭看了他一眼:


    “怎還不走?要侯某送你不成?湯牙湯涼!”


    “屬下在。”


    湯家兄弟應聲出列,周璿還沒怎麽著,倒是將跟著周璿的那幾個小廝嚇了一跳。


    看得自己的下屬本能就往後退了一步,周璿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廢物。


    可又不願意錯過這次機會,便再對侯世貴拱手說道:


    “侯公子,這次是我幾個好友聽聞侯公子威名,所以想結交一二。


    而且……而且我已答應了他們,定能請來公子,還望公子能給在下幾分薄麵,日後在下定……”


    不料他話還沒說完,侯世貴就上前幾步,冷冷看著他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要侯某給你麵子?”


    怎……怎就這般囂張!!


    周璿臉都氣綠了,可還是硬生生憋了下來,用更低的姿態說道:


    “隻要侯公子肯賞臉,日後在下定以侯公子唯命是從,就是私下認公子為主,也並無不可!”


    話音方落,侯世貴就露出一副略有興致地模樣:


    “哦?你早這樣說不就行了嗎?得了,明兒讓人來請本公子吧。”


    狗蠻子!且叫你得意一時,在京中惹了這麽多人,明日看你怎麽死!


    周璿在心中冷冷一笑,拱了拱手,便告辭而去了。


    他剛走,侯世貴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臉立時恢複平靜:


    “我如此激他,他還能強忍下來,非但不怒,反而一心邀自己去那杏春園。


    看來這世子明日所圖甚大啊……說不得我一去,就是個萬劫不複的下場。”


    湯家兄弟急道:


    “公子,這可如何是好?”


    侯世貴輕笑搖頭道:


    “如何是好?不去不就好了嗎?”


    湯涼擔憂道:


    “可公子不是都答應了這周璿嗎?若是不去,恐旁人會說公子言而無信呐。”


    聽得此言,侯世貴更是不屑一笑:


    “他們還說本公子生吃孩童不吐骨,而且還搶了上萬美人關在臨本做我妾室,言而無信?算得個甚?且由他們說……”


    湯家兄弟二人相互對視一眼,什麽也沒說,便安安靜靜站在那。


    侯世貴已在心中打好了算盤明日放周璿的格子。


    誰知道這日傍晚,一則消息卻又在楚京內傳得沸沸揚揚。


    “聽說了嗎?那侯世貴放出狂言,要在今年的杏春園遊園會上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邀天下士人同往觀看!”


    “聽說那廝是想做首曠世詩詞?”


    “不對,我聽說那廝是打算血洗杏春園,殺得片甲不留。”


    當侯世貴聽到這則傳聞的時候,隻是在床榻上歎了口氣:


    “看來這杏春園是非去不可了。”


    枕邊的郭憐晴不解問道:


    “侯郎不是說不去了嗎?便是有些傳言又能如何?”


    侯世貴卻搖頭道:


    “此時以彼一時,之前我言而無信,隻不過是對那周旋及其好友言而無信,而現在……


    我若不去,恐為天下笑柄。”


    郭憐晴聞言一怨:


    “侯郎就不能出麵解釋解釋嗎?那些人怎聽風就是雨的?”


    侯世貴道:


    “我名聲如此,便是說破了大天,也無人會信我解釋,罷了,陛下既要我做孤臣,自不可能看著他們合著夥來欺負我。


    便是龍潭虎穴,隻要有陛下罩著,闖一闖也無妨。”


    說罷,侯世貴正要睡去。


    不想門外卻響起了侯糖糖半夢半醒地疲憊聲音:


    “公子……公子……宮中有人找……”


    一聽是公子來人,郭憐晴也不敢抱怨,連忙幫著侯世貴穿好衣裳,才送侯世貴出門。


    到得樓下一看,侯世貴發現來人並不是鄭洋或者王臻,而是一個眼生的內監。


    除了這內監外,大廳內還站滿了披盔戴甲的禁軍。


    而自己的幾名手下,也都虎視眈眈地站守在樓梯間看著那些禁軍。


    見得自己下來,那內監連忙起身說道:


    “陛下有令,招戶部度支司侯世貴即刻進宮,不可耽誤,侯公子請吧。”


    深夜入宮?


    看來是禮部的事了。


    侯世貴點了點頭,讓項旭將禮部那本賬目拿來後。


    便與那內監走出了客棧。


    剛走出客棧,侯世貴就發現這些禁軍全都四散而去,反而是一群穿著布衣,普通人打扮的漢子圍在身邊。


    外間還有一輛馬車,旗幟上寫著鬥大的張字,像是一個連夜搬家的富豪家的車隊。


    侯世貴與那內監上了馬車,搖搖晃晃大約半個時辰後,馬車這才停下。


    外頭有人掀開車簾一看,入目已是皇宮內的高牆大院。


    看來那楊河也算有良心,至少還懂得幫我遮掩一番。


    跟著內監入了一處偏殿後,侯世貴就看到正在殿外站著,身子抖如篩糠的表哥。


    黃建元不知是害怕還是太冷,隻站在殿外一個勁的顫抖,腦袋死死低著看著自己的腳尖,壓根就沒注意到侯世貴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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