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事了,侯世貴先去父親處報了聲平安,將宮中事情詳細說了一遍後。


    父子二人又交換了一番看法,侯世貴這才帶著鮑濟迴到客棧。


    沒想剛到客棧門外,就聽得汪厚的聲音從大廳內傳來:


    “公子危急之際,你三人非但不在身旁,反而走馬觀花,真當自己是來楚京玩樂的嘛!”


    而後,鮑森有些慌張地聲音響起:


    “老汪,往日就數你點子最多,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他話音剛落,湯牙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公子不也沒事嗎?再說了,公子寬厚,定不會因此等小事懲罰我等,放心就是……”


    鮑濟在門外一聽,才知他那‘失蹤’的堂兄原來是去走馬觀花遊玩楚京去了。


    冤枉公子剛剛還求托老爺幫忙尋人。


    再想起之前客棧內刀光劍影的驚險一幕,鮑濟便氣不打一處來。


    抬腳踹開客棧大門,幾步走入,便大聲喝道:


    “公司在客棧內被官兵圍剿,險死還生,你等竟在遊山玩水,氣煞我也!”


    他衝入客棧,抬腳便朝鮑森身上連連踢去,將鮑森連踹了幾個跟頭,又怒目瞧向湯家兄弟。


    湯牙心中一慌,往後退了一步,倒是那湯涼,非但不懼,反而對鮑濟怒目而視:


    “姓鮑的,你哪來的資格替公子教訓我們!”


    聽兄長一說,那湯牙也連連點頭道:


    “正是此理,莫要以為你比我們早幾年服侍公子,便可騎在我們兄弟頭上作威作福!”


    湯家兄弟二人一副理直氣壯地模樣,唯有鮑森被堂弟踹得頭昏眼花,趴在地上連連告饒:


    “堂弟,此事是我錯,是我錯。”


    而此時侯世貴也恰好走入了客棧,見得侯世貴出現,原本正在客棧大廳內看熱鬧的汪厚與項旭也都起身見禮,口唿:


    “見過公子。”


    “公子無恙,實乃萬幸。”


    唯有郭憐晴在客房內照顧魯興安,騰不開身。


    侯世貴對眾人點了點頭,示意大家夥都坐下後,這才大有深意地看了湯家兄弟二人一眼。


    禦下之道,恩威並施。


    一年來自己對他們隻有恩情,故而才會落個‘公子寬厚,定不會因此等小事懲罰我等’這話。


    一味的放縱,寬仁,絕不是個合格的領導者該做的事。


    既然恩已經施得夠多了,今兒自己便來施一施這威:


    “湯涼,湯牙,鮑森,之前你三人去哪了?”


    聽得公子語氣似有冷意,便是湯家兄弟也不由心中一慌,連忙俯首認錯,將之前種種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侯世貴隻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聽完,才道:


    “楚京繁華,遠勝臨本千百倍不止,你三人初至楚京,為繁華表象所迷,也是情理。”


    “公子,過猶不及啊!”


    汪厚這話,自然是在提醒侯世貴不能一味的寬仁放縱,不然隻會適得其反。


    侯世貴擺了擺手,示意汪厚不必多言,而後話鋒一轉,又道:


    “但你三人既然從我,我便有我的一套規矩,罰你三人三月俸祿,在興安傷勢痊愈前,你三人需仔細照料,寸步不離!可認罰?”


    照顧魯興安倒沒什麽,畢竟若不是他三人擅離職守,魯興安也不至於被人打成那樣,可三月俸祿……


    三人臉上都有些肉疼的表情,尤其是湯家兄弟二人,當獵戶時實在窮怕了,好不容易來了趟楚京,本想見見世麵,結果卻把三個月的俸祿給見沒了。


    雖心中肉疼無比,但三人還是一齊點頭道:


    “我願受罰。”


    此事既了,侯世貴也不會緊揪著這事不放,轉頭對汪厚問道:


    “汪先生,我去宮中後,那吏部侍郎唐如傑可派人來過?”


    汪厚答道:


    “公子料事如神,公子走後不久,唐府就來人說公子忘了一箱特產在其府,還說馬上給送迴來。


    可聽說公子被禁軍救了還被陛下召見後,來人猶豫一會兒,便又匆匆走了。”


    聽得這話,侯世貴點頭道:


    “看來那箱特產是要不迴來咯,是了,之前在客棧外,我見到秦鸞在人群中。


    那女子一直想尋我麻煩,這幾日你們且仔細戒備,不可鬆懈。”


    又與諸人交代一番後,侯世貴來到魯興安的房中。


    還沒等他開口問,郭憐晴就說道:


    “大夫來看過了,說是接下來幾月得細心調養,不可動武,不然恐有病根遺留。”


    “有勞郭姑娘了,接下來自有人會照顧興安,郭姑娘且隨我來。”


    見魯興安睡得正香,侯世貴將郭憐晴喚至屋外,才問道:


    “我記得姑娘之前說,還有個店小二逃了?”


    郭憐晴點頭道:


    “對,正是這店小二通風報信,趁人不在將高衙內引來客棧。”


    “若再遇上,姑娘可能認出那小二?”


    郭憐晴稍一尋思,便點頭肯定道:


    “能。”


    “也不知小姐她們去哪了,秦姑娘,不如我們迴定風樓吃些東西吧。


    小姐她自幼貪食,不定會在定風樓遇上。”


    與秦鸞說了一句,卻發現她神不思屬不知在想些什麽,李堂濃眉一挑,問道:


    “還在想那侯世貴的事?”


    秦鸞點頭道:


    “那狗賊之前我也認得,不過獻過一農具,今上為何會派禁軍來保他?”


    李堂聞言冷冷一笑:


    “嘿,說不定是那侯浦儒花了什麽大代價才將其保下,朝堂昏暗,秦姑娘還是莫要多想,至於那侯世貴,日後自有人來收拾他!


    況且,京兆府尹痛失愛子,定也不會讓他好過!”


    二人說著,便已到了定風樓。


    這前腳才踏進定風樓,就聽得一樓大堂滿是流言蜚語:


    “聽說了嗎?今上下旨說那高衙內從賊,嘿嘿,這狗東西看來是白死了!”


    “何止啊?你消息還是落後一步,那高府尹已連上幾道奏章請辭,陛下都是留中不發,嘖嘖嘖,看來這侯府世貴也非常人!”


    “可不是嘛?連高衙內這地頭蛇都壓不住這強龍,反被生吞活剝,來,為這狗東西的死,咱們得再喝一杯!”


    怪不得此樓敢稱天下第一樓。


    非但是高聳入雲,隻要在這定風樓吃上一頓,便可立知京中時事要聞。


    此等好事,對那些有些閑錢的人來說,千值萬值。


    隻是,今上怎會如此為那狗賊說話?侯家到底付出了什麽巨大的代價?以至於京兆府尹的辭呈都被今上留中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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