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堂離了秦鸞等人,來到李家家主李越處拜首道:


    “家主,事情辦成了,高衙內已死,侯世貴也活不了多久,除此二害,不止京師,就連西陵百姓也可得一份太平安定。”


    而後,便將客棧內發生的事一一給李越說了,說完之後,又感歎道:


    “本隻是想誘那高衙內欺了侯世貴的妾室,叫他們二虎相爭。


    侯世貴提前返迴,高衙內並未得逞,我還以為那侯世貴會就此作罷。


    沒成想他竟這般無法無天,當場便將高衙內殺了,此子若是留著,日後定是個比高衙內還要狂妄無邊的禍患。


    家主除此二人,可算功德一樁!”


    李越如今年僅五旬,但因為習武的關係,臉上非但沒多少皺紋,看起來也跟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差不多。


    眼中更是精芒四射,炯炯有神:


    “高衙內那混小子以前還知收斂,前些日子竟敢將注意打到嫣兒身上,也該他遭報應了。


    小堂,你去與那青樓掌櫃說一聲,高衙內已死,不用他誘騙高衙內出城,倒是他日後還是莫要迴京師了。”


    李堂拱手領命而去。


    他走後不久,李越的房門又被人從外敲響:


    “爹爹!我和秦姐姐來看你了!”


    “進來吧。”


    李越說了一句話,李嫣就將屋門推開大步走了進來,喜滋滋地說道:


    “恭喜爹爹又為民除得一害……阿不!兩害!”


    見女兒這副模樣,李越開口問道:


    “李堂與你說了?”


    李嫣眼珠一轉,點頭道:


    “嗯!說了,這麽大的事,爹爹還瞞著嫣兒,真是的。”


    李嫣什麽德行李越豈會不知?見她又在自己麵前耍小聰明,李越也不點破,隻看向秦鸞說道:


    “賢侄女,秦邊郎近來可好?”


    “有勞叔叔掛記,前幾日我還與家父通過書信,新城鑄成後,胡兒擾邊漸少,家父在邊境已是閑的發慌了。”


    ——————


    “郡主,查清楚了,那店小二離了客棧後,雖繞了許多彎子,可也並未擺脫我們的人。


    我們瞧見他進了李越的宅邸。”


    一處滿是檀木香的庭院內,薄如蟬翼的屏風隔開了灼目的陽光,讓灑在庭院中的光線溫軟又舒適。


    正中央處,東陽郡主楊文佟懶洋洋地躺在一床錦被上,以手撐頭,眼睛半開半合,說不出的愜意:


    “李越那老東西,還真就把維護正義當飯吃了。”


    話落,她抬頭捏了捏眉間,悠悠問道:


    “確定侯世貴將那高衙內殺了?”


    那屬下迴道:


    “千真萬確,咱們故意放在明處的明哨雖沒看到,可暗哨們卻看了個真真的,那侯世貴直接將高衙內開了瓢,大羅金仙也救不迴。”


    楊文佟卻閉上了雙目,胸前一起一伏,似已睡著。


    那屬下也不敢打擾,隻安安靜靜侍立一旁,等著吩咐。


    也不知過了多久,楊文佟才緩緩睜開雙眼,懶洋洋吐出一句:


    “還愣著幹嘛?去給高府尹報喪吧。”


    “喏。”


    這人走後,東陽郡主又展開雙臂打了個哈欠,頓時睡意全無,隻喃喃念道:


    “兩個不知死的小東西,唉,又是無聊的一天啊,今日是去找侯浦儒呢?還是去找……”


    ——————


    肅穆的宮殿中,大楚皇帝,楊河正皺著眉頭審閱南方送來的戰報。


    左右宮人,大氣也不敢踹一下。


    陛下這些日子隻要一看南方戰報,都會大發雷霆,這段日子已不知有多少宮中被杖斃了。


    王臻也是小心翼翼在旁為楊河扇著扇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得陛下不快。


    就在他汗流浹背的希望陛下能盡快看完戰報時,忽而有一身黑衣的內監從側殿走來,說了一句讓他差點沒嚇尿褲子的話:


    “陛下,密探傳報,高府尹之子在京中客棧被侯浦儒之子侯世貴斬殺。”


    “恩。”


    楊河隻恩了一聲,並不多做表示。


    那內監也隻是照例將京中發生的密事及時稟報給楊河,說完之後,又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看來陛下真把侯公子忘到九霄雲外了。


    不過好端端的,侯公子殺那京兆府尹之子做甚?!


    明明大好前途就在眼前,他這又是何苦來哉?


    除了眼看大把賺錢的機會就這樣沒了外,王臻不由也有些傷感。


    畢竟侯世貴是唯一將他當做正常人看待的人,也是他王臻真心想交的一個朋友。


    可惹出這檔子事,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除了一人。


    唉……知己難求啊……


    看了眼跟前的大楚皇帝,王臻心中做著天人交戰。


    天王老子救不得他,陛下救得。


    侯公子啊侯公子,咱家今兒也為你舍命一迴吧!


    想著,王臻故意將搖扇的速度減慢了幾分。


    楊河依舊盯著手中戰報,隻開口道:


    “王臻,朕記得去年往西陵去調查那新農具的人,就是你吧?”


    王臻一臉驚惶神色,連忙下跪叩首:


    “陛下贖罪,老奴忽聞故人惹出命案,一時有些失態。”


    “倒還誠實。”


    楊河輕哼了一聲,就說道:


    “那高衙內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死了也是好事。”


    聽得這話,王臻心中生出一股喜意,難不成侯公子還有救?


    可沒等他開心多久,楊河接下來的話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但國朝自有律法在,天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何況他一身無寸職的草芥。”


    侯公子,非是咱家不幫你,大不了來年清明,咱家多為你燒些紙錢。


    見得陛下態度,王臻也不敢再多言。


    王臻正要起身繼續搖扇,誰成想卻見鄭洋在大殿外求見。


    這個時候他來做甚?


    等楊河將鄭洋招至殿前,才聽鄭洋一臉激動地說道:


    “陛下,喜事啊!”


    楊河看南方戰報正看得一肚子火,突然有人來跟他說什麽喜事,他這火立馬就發了。


    拿起周折朝鄭洋頭上一丟:


    “喜事?是南方戰事已解?還是北方胡兒稱臣?或是運河已通?!!”


    鄭洋不知楊河此時在看戰報,被嚇得屁滾尿流癱倒在地,磕頭如小雞啄米也似:


    “老奴死罪!死罪!隻是有人有解南方戰事之物,老奴知道陛下一直掛念南方戰事,這才唐突衝撞了陛下!”


    一邊說著,鄭洋一邊就抬手將一卷圖紙遞上:


    “隻望陛下賜死老奴之前,能看一看這圖紙,隻要能為陛下分憂,老奴萬死莫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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