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跳?


    古人雲,生死間有大恐懼,聽到葉冷居然想讓自己和他一起跳崖,謝雅當場就懼了:


    “不,葉哥哥,你挾持我出去,我們還有機會逃出去的。”


    “沒機會了,雅兒,走吧。”


    “不!!梁守捉,救我,我不想死!”


    從葉冷的口中聽出了死意,謝雅徹底慌了。


    聽得此言,那本就癲狂的葉冷卻是狂性大發:


    “你跟那個賤人一樣!都不是好東西,侯世貴,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大叫一聲,葉冷拉著謝雅往下一跳,兩人便掉入懸崖不見蹤影。


    “遭也!”


    梁毅虎目圓睜,謝雅若死,謝景沒膽子找侯府麻煩,但拿自己來出出氣還是敢的。


    接下來一連幾天,衙役與侯府護衛都在山崖下尋找屍首,找到謝雅屍首時,聽說縣令一整天沒吃進飯食。


    至於葉冷的屍首,也不知是被野獸叼了還是如何,總之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侯世貴聽到這個消息時,心下一涼,完了。


    跳崖不見屍,定是主角無疑!


    說不定這會兒正有個一百多歲武功蓋世的老頭吵著鬧著要收他為徒,將畢生功力傳給他呢。


    若他學成歸來,那還不給我鏟奸除惡了?


    侯世貴一陣後怕,當即就將門外守著的鮑、項二人喚了進來。


    休息幾日,二人傷勢已是大好,隻那鮑濟三指是再無可能複長:


    “去與魯管事說一聲,近日胡兒擾邊,我侯府為大楚守邊,自該未雨綢繆,有備無患。


    打明日起,府中無論雜役或細戶,凡青壯者,每日皆演兵一個時辰,侯府管飯。”


    鮑濟還沒什麽,隻知照著公子吩咐去做就是。


    倒是那項旭卻言道:


    “公子,若要管飯,夫人迴來恐會不滿。”


    侯府家丁細戶近千人,千人飯食,便是隻食粗糧,每日也是一大筆開銷。


    況且侯世貴之前為了安撫人心,已從府中支出了七百五十兩銀錢,縱是主母疼愛侯世貴,可這般花法,也少不了一頓懲戒。


    侯世貴抬手一揮:


    “無妨,銀錢的虧空我自有辦法填補,你等去辦就是。”


    二人走後,侯世貴這才又看了會劉玄教給他的功課,這才起身來至院落繼續鼓搗起自己的新型農具來。


    如此又是三日,曆時近半月,侯世貴這才堪堪將農具造好。


    這日,也是侯文博代縣令巡視歸來休沐之日。


    侯世貴的二哥侯文博,今年才及弱冠就被舉薦入縣衙內工作,短短半年,便從抄錄升職為縣衙主薄,其天資不可謂不驚人。


    臨本令謝景更是樂得當個甩手縣令,每日隻顧賦詩作畫,與小妾玩樂,縣中諸事,盡付侯文博。


    而縣衙內的人,私下都將侯文博稱為小縣令。


    侯文博這還是第一次替縣令巡視縣內,本以為一路暢通,各方利弊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差事該是辦好了。


    誰成想他才剛迴到縣衙內,就聽得不少有關自己弟弟的傳言。


    剛開始聽聞弟弟淫/人妻女,侯文博是勃然大怒,後來又聽說那人殺妻,並與西陵有名的俠女秦鸞誣告弟弟。


    侯文博本以為弟弟定是百口莫辯,誰成想弟弟竟然搬出了劉老,還將那俠女秦鸞氣得與他那兩個護衛賠禮道歉?!


    還有那侯府殺魔頭,令手下逼葉冷跳崖,此間種種手段,怎會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能做出?!


    莫須有,莫須有!


    他又怎能說得出這三字來?若非大奸大惡之輩,豈能想得出這三字?!


    定是有人在他背後教他使壞!


    侯文博也顧不上交差,從衙中牽來一匹快馬,便朝家中奔去。


    他要搞清楚那藏身於弟弟身後之人究竟何人?


    他教我弟這些又意欲何為!


    方至府外,便見家中細戶放下農活正往一處趕去。


    攔人一問,才知弟弟揚言造出富農之物,讓眾人前往觀看。


    “長平卻是過了!”


    平地裏母親疼他,他縱是怎麽胡鬧也就罷了。


    隻要沒鬧出人命,自己總能幫他收拾爛攤子。


    可桑農事,乃天下本,萬民根!他怎可拿此事胡鬧?!


    一揚馬鞭,那快馬屁股上被抽出一道血印,吃痛不住,便載著侯文博朝人群聚集處奔去。


    因為長在邊地,縱是書生也習得一手馬術。


    到了人群後方,他使勁一拉馬韁,便見除了自家細戶外,還有幾名被人群吸引來的書生在旁圍觀。


    侯文博也不管他們,直接擠進了人群就看到一個頭發須白地老頭正火冒三丈地衝著自己弟弟吼道:


    “胡鬧!!簡直胡鬧!聖賢書你不讀,盡浪費時間造這些奇/淫技巧,還耽誤大家幹農活!你且快隨我迴去讀書,莫要浪費大家時間。”


    這人應當就是父親信中說的老師劉玄了,再順著他所指看去,隻見一物似梨非梨,似鋤非鋤,也不知是和用處。


    倒是聽弟弟言道:


    “老師,這可是我造出來富農之物,而且我還打算將它拿去賣給鄉紳填補府中用度呢!”


    劉玄大袖一甩,一臉怒其不爭地模樣:


    “君子輕金銀,重德行,我前日不是讓你背過此篇嗎?”


    不想弟弟卻笑道:


    “此言不對,君子輕金銀,那是放在他們眼前的金銀還不夠多。”


    侯世貴此言一出,不僅劉玄,就連侯文博以及那幾個路過的書生也是氣得不輕。


    自古以來,隻有小人才重金銀,而且就算是小人,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重金銀。


    倒是弟弟此話一說,便是將天下所有行君子風的文人都罵了一遍。


    劉玄更是被氣得抬手指著侯世貴,紅著一張老臉張了張嘴,一點兒聲音都沒吐出,這老頭卻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了。


    倒是人群中那幾個書生當場就不幹了:


    “侯世貴,你有何資格口出狂言?汙蔑我等君子?!”


    這幾個書生本就是臨本縣人,當然是認識侯世貴的。


    雖然現在的書生,尤其是邊地的書生風骨猶存,不畏強權,可這畢竟是侯府的地頭,他們也不敢將侯世貴罵得太狠。


    “陳兄莫與他計較,依我看,這人定是當不成君子便說君子不好罷了。”


    那被喚作陳兄之人,名叫陳淩,乃是臨本寒門中有名的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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