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傾塵深深地看了陸夭夭一眼,那雙眸子裏複雜情緒交織,最終都化為隱忍。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房間,留下陸夭夭一人靜靜地坐在床邊。


    房間內再次恢複了平靜,陸夭夭望著緊閉的房門,心中卻五味雜陳。


    她知道,自己剛剛的話可能觸動了謝傾塵,也傷到了他。


    但這份觸動能否成為改變現狀的關鍵,她並不確定。


    時間在流逝,陸夭夭被囚禁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在這期間,長寧公主再也沒有來過,而謝傾塵也隻是偶爾派人送來些衣物和食物,自己則很少露麵。


    陸夭夭知道,他在猶豫,在掙紮,而這份猶豫和掙紮正是她所期望的。


    終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謝傾塵再次出現在了陸夭夭的麵前。


    他冷峻的臉上少了幾分往日的冷峻,多了幾分憔悴。


    “夭夭,我想過了,你說得對。我不能自私地將你留在我身邊,你有你的世界,有你的責任。我願意成全你,但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謝傾塵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陸夭夭心髒不可抑製地顫抖了一下,但她還是克製,緊咬住唇道:“你說吧。“你說吧,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答應。”


    “我要你答應我,從皇宮出嫁,到時候朕會親自下旨,將你收為義妹,送你出嫁。”


    陸夭夭一臉不敢置信,“你沒有騙我。”


    “我也多希望我在騙你。”


    陸夭夭澀然地說不出話來。


    最終她微微點頭,眼眶有些濕潤,“好,我答應你從皇宮出嫁。”


    “如果你現在想出宮就出去吧,見見你這一世的親人或者柳文宣,等聖旨下來,你就不能隨意出宮,就要待在皇宮安心待嫁了。”


    陸夭夭明白他的用意,他不過是想把她留在身邊,和她多待一會兒。


    得到了皇帝出宮令牌,陸夭夭當晚就出宮去了。


    見到了父母親人,新身份的母親抱著她,喜極而泣,“女兒,你迴來了,還好你平安無事,你若有個三長兩短,娘就不活了。”


    “你放心,我沒事,都好好的,皇後娘娘不過是喜歡我,所以讓我在宮中多留了幾日陪她。”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幾人說了一會話,陸父道:“女兒,你還是快去看看文宣,他這幾日茶不思飯不想的,都瘦了一大圈,誰勸都沒有用。”


    “好,我去看他。


    柳府內,燭火搖曳,柳文宣獨自坐在書房,手中緊握著一幅畫卷,那是他與陸夭夭共遊西子湖時的留影。


    畫中人笑靨如花,而他此刻卻滿麵愁容,仿佛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咚咚咚……”


    “文宣,你在嗎?”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黯淡下去,以為是自己太過思念而產生的幻聽。


    夭夭怎麽可能在此時出現?


    她還被皇上囚禁在深宮,不得外出。


    但敲門聲再次響起,堅定而清晰。


    “誰?”遲疑了片刻,他啞著嗓子問。


    “是我,夭夭。”門外傳來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如同一縷春風拂過心田,瞬間融化了柳文宣心中的寒冰。


    門猛地被拉開,柳文宣出現在門口,目光緊緊鎖住陸夭夭,仿佛要將她整個人嵌入眼中。


    陸夭夭望著他消瘦的臉龐,心中湧起一陣心疼,她快步上前,兩人緊緊相擁,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夭夭,你迴來了,你真的迴來了?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柳文宣的聲音帶著哽咽,仿佛是在確認一個不敢奢望的奇跡。


    陸夭夭聲線哽咽,“沒有做夢,我真的迴來了,可以繼續成為你的新娘,我們的婚禮可以如期舉行,隻要你還願意娶我。”


    “真的嗎?我真的沒有在做夢?”柳文宣還是一臉恍惚,不敢置信。


    陸夭夭輕輕拍打著他的背,柔聲道:“沒做夢,是真的,我真的迴來了,對不起,文宣,讓你擔心了。”


    柳文宣再次用力抱住她。


    兩人相擁良久,才緩緩分開,四目相對,眼中皆是深深的依戀與不舍。


    “夭夭,這究竟是怎麽迴事?你不是被皇上……”柳文宣話未說完,眼中滿是疑惑與擔憂。


    陸夭夭輕輕搖頭,“皇上他沒有對我做什麽?”


    “他怎麽會?”


    陸夭夭握住他的手,不讓他說出來,“總之,我告訴你,皇上不會再幹涉我們了,我們可以成親。你願意娶我嗎?”


    “我願意,當然願意?”他反握住她的手,“我們會成親,變成夫妻是不是?”


    “是,我會當你的妻子,穿上鳳冠霞帔,嫁給你,成為最美的新娘。”


    “好。”柳文宣激動得眼淚都出來了。


    “不過,皇上和我談了一個條件。”


    “你說。”柳文宣仿佛早就做好接受一切的準備,隻要可以和她在一起,他不介意付出代價。


    他能接受的遠比陸夭夭想象的底線還要低。


    “皇上要我從皇宮出嫁,所以在成親之前我們不能再見麵了,皇上到時候會親自下旨為我們賜婚。”陸夭夭說的比較小心翼翼,一直在觀察柳文宣的表情,生怕他會拒絕。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柳文宣隻是說:“隻有這樣?”


    “是。”陸夭夭有些不敢置信,又無盡自責,柳文宣對她的感情竟然也深到了這種地步。


    他是個聰明人,明知皇帝的用意,可是他說隻是要求這樣?


    他本以為會更惡劣不堪嗎?


    “好,我答應。”他握著陸夭夭的手,固執道:“夭夭,我們一定會成婚的對不對?”


    “對,我們一定會成婚。”


    “那就好,那就好。夭夭,留下來陪我用頓飯再走吧。”


    “好。”她朝跟來的,隱藏在暗處的清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識趣地避開了。


    柳文宣讓下人傳膳。


    餐桌上,兩人相視而笑,仿佛有說不盡的話。


    陸夭夭看著柳文宣為她夾菜,心中滿是暖意。


    飯後,兩人對窗下棋,月光如水,灑在窗台上,為這靜謐的夜晚增添了幾分溫柔。


    仿佛兩個人的生活並不曾插入什麽不快。


    時間一晃,已經是深夜,清風過來晃了一下,陸夭夭知道她必須要走了。


    “夭夭,等我,我一定會風風光光迎你進門。”柳文宣輕輕擁抱著她,許下自己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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