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通學院由正副兩位院長領導,正院長外表如普通的七八十歲老者,佝僂的身材仿佛弱不禁風,但其眼神中的靈動卻是青少年也難與之媲美的。


    正院長主要負責學院外交和學院內務,還有學院各類大大小小的決定。


    而副院長……正院長好像把能幹的活都幹了,這特麽還要和副院長幹啥玩意兒,留著當吉祥物的嗎?


    然而並不是這樣,青年副院長並不是吉祥物,雖然看似二十多歲的青年,實際他與老院長也差不了幾歲,而其眼神中的沉穩與老成則說明他經曆過無數滄桑。


    副院長主要負責在外麵溜達,業餘時間去各大邪修門派混薪水、裝菜雞,順便打探一些可能對學院造成危害的情報,


    雖然他的偽裝經常被人識破,但他也從沒在乎過,隻不過是把手段由竊取改成明搶罷了。


    智力不夠,武力來湊,這八個字就是形容他的,搞得現在外麵認識他的邪修看見他都躲著走。


    沒辦法啊,都是被逼的,這要沒認出他還好說,這要認出他來……哦豁,狗命沒了。


    青年副院長給學員留下的聯係手段就是自己的化身,具體怎麽弄出來的不得而知了。


    分身繼承了除武力之外的所有東西,比如性格,比如習慣,比如腦子,再比如一些輔助和功能類的法術,就像剛剛用過的那個仿佛把眼睛變成燈泡的瞳術,它就是可以被分身所繼承的。


    據說分身所說,以前的他也是有戰鬥力的,隻不過最近本體一直在忙事業,給自己分配的線程不夠用,所以他就隻能安心當個輔助掛件……


    對此,老院長表示非常痛心,自己都多大歲數了,打個人還得親自出手,這群晚輩怎麽就不懂尊老愛幼呢!


    而青年分身則表示:老犢子別扯淡,老子跟你一個歲數,跟誰倆裝老中醫呢!


    平心而論,修士的外貌和年齡不符確實是修士界的最大問題,沒有之一……


    青年副院長的瞳術名為阿摩法眼,借阿摩神藏之法,救世間悲苦怨哀,懲世間惡邪魔祟,可觀業障功德之力,又可視亡魂妖物本源。


    當然,說是這麽說的,實際功能可差多了,反正青年就是把這瞳術當個望遠鏡用,看陰氣什麽的都屬於附加功能。


    然而現在就是這個附加功能,讓他看見了他不願看的一幕。


    在青年眼中,籠罩在青江山頂的邪雲是由一個個苦求解脫的冤魂組成,樹立在山峰上的林木已變成懸掛血紋肉絲的白骨。


    陰氣在法眼中呈現灰撲撲的色彩,聚而不散、濃稠如漿。


    在法眼中,本是寂靜的山林此刻變得萬分熱鬧,天上飛的是不帶一片羽毛、半分血肉的鳥類骨架,地上跑的是沒有皮毛、沒有血肉的獸類枯骨。


    青年給老院長描述完自己的所見,隨之而來的便是不解:“先前看明明還好好的,可現在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有人用陣法遮掩了真相。”老院長凝重說道:“你能看破邪妄,卻看不破陣法,是咱們的疏忽,那群東西可能又要出來害人了。”


    青年搖頭輕歎:“現在這副景象,真是隨了白竹山的那句話。”


    “還真是縱地千裏,白骨成竹啊……”歎息過後,老院長催促道:“快點走吧,最好在一個時辰內,雖然都簽了生死狀,但我也不願讓那群孩子受這無妄之災。”


    “是啊,無妄之災……”


    ……


    在怒靈隱藏的山洞中,李天權一行人已經走了將近半小時,而路卻還看不到盡頭。


    洞內隨處可見的是綠幽幽的鬼火,和已經不知被踩踏多少迴、遍布在地的斷裂白骨。


    洞中無光,鬼火成光,腳下無路,白骨鋪路,本屬陽間的世界,卻更像亡者的國度。


    陰氣寒冷刺骨,卻不及半分心中之寒,李天權隻覺自己心神都在被這片鬼域拉扯,仿佛要把他的靈魂永遠囚禁於此。


    他不得不默默給自己和虎媽加持上穩固心神的輔助法術,以防自己誤入歧途,尋不到生者迴家之路。


    洞中除了鬼火和屍骨,當然也少不了不時冒出來和眾人打招唿的融合邪靈,這群兄弟顯然耐不住寂寞,同時他們也克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看那整齊劃一的禮數,就知道它們也曾受過優良的教育,再看它們倒在地上那一模一樣的姿勢,就知道李天權也做出了友好的迴應。


    李天權右手上依舊是那把被處子血塗抹過的桃木劍,左手卻在空中用淡青色的靈氣畫下道道神符。


    其中有諸邪避易,有神鬼盡退,有引煞驅邪,還特麽有請神附體,也不知道他請的是哪路大神,但看這幾個神符效果都一樣,估計請的應該是自己這尊大神……


    前方出來友好迎賓的融合邪靈已被李天權扔出的道道‘小費’砸懵,簡單的腦子也讓它想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畫的符不一樣,而砸在自己身上卻是一模一樣的效果,一模一樣的疼。


    邪靈青年明顯也讀過《民事錄》,他看著李天權用靈力在空中龍飛鳳舞寫下的符咒滿臉都是無語和震驚,腦子裏持續環繞的就是一個問題:這大哥是不是有病?他病多久了?不能治咱就埋了不行嗎?放他出來禍害人算怎麽迴事啊?


    最後,在良心的不斷譴責之下,青年湊到李天權身旁好心提醒:“李兄,你畫的那個符的內容是要念出來的,《民事錄》裏的驅鬼符不是你這麽畫的……”


    “啊?我畫錯了嗎?”李天權一愣,隨手對著畫了一半的神符輕輕一點,果然……炸在融合邪靈身上的效果還是一模一樣。


    李天權還挺開心,符畫了一半也有效果,這不就省去許多麻煩了嗎,自己果然悟性高,這麽短時間就能領悟驅鬼符的精髓。


    他這麽想是他的想法,邪靈青年滿是心累的打斷了他的自嗨:“你畫的那叫口訣,是要配合驅鬼符咒使用的。”


    “昂?”李天權有點懵,連忙把桃木劍掛在腰上,從袖子裏抽出《民事錄》單手翻閱,如不意外的話,這本書很有可能是他從學院裏順出來的。


    唔,也不能叫順,畢竟他在書架上還留了一枚銅板,就是不知道書管見到會有作何心情,可能會向學院舉報吧,可能……


    《民事錄》有驅鬼符的正確畫法,貫徹的是鬼畫符的畫風,李天權看了就腦殼痛,他把書隨手又塞進袖子裏,繼續畫著自己的自創驅鬼符,還跟身旁的邪靈青年義正言辭道:“你不懂,我畫的是改良過的,不用念法訣一樣好用。”


    神特麽改良過的!青年都懵逼了,這就是您說好的學術研究?合著你家學術研究就這麽研究的啊?


    咋的,您是想靠不要臉來得到老天眷顧是嗎?


    不管如何,李天權依舊是我行我素,別管自己畫的是什麽,能打人就成唄,反正連雲派都是實用主義者……


    再一次輕鬆解決融合邪靈,再一次踏上尋找怒靈的路程。


    陰氣在山洞中盤踞,越深入,陰氣越濃鬱,越深入,那種撕扯靈魂的感覺也愈加劇烈。


    李天權不再用自創的改良驅鬼符打怪,改成一板一眼的揮劍平砍,隨著越來越深入山洞,他也能感覺出融合邪靈的實力正在逐漸提升。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四品初階的融合邪靈接自己一劍之後還能反擊,必須出第二劍才能徹底擊殺。


    從這一點來看青年邪靈也算所言非虛,要知道,洞外那群融合邪靈雖然有四品中階實力,但卻連一劍都撐不過去。


    這多少也讓李天權對接下來的行程稍稍提起點興趣,畢竟有來有迴才叫打架,雖然喜歡玩出其不意,但偶爾來幾場無傷大雅的正麵對決也能多多少少有益點身心健康嘛。


    十隻?二十隻?還是三十隻?李天權數不清自己擊殺了多少隻融合邪靈,機械式的揮劍平砍,機械式的偷襲反偷襲,這讓他生出一種無聊的麻木感、和一絲絲困意。


    隨腳踹開被自己砍成兩半,還沒來得及顯然的邪靈屍體,李天權就著洞內濃鬱的腥腐氣息打了個哈欠。


    吸氣……吸……嘔……


    嗅覺長時間在一個環境下可能麻木,但他的味覺還在,在虎媽和邪靈大兄弟們的一臉莫名其妙中,李天權扶著山壁就開始幹嘔。


    這味道,真夠鮮靈的,啥都別說了,就一個字:上頭!


    這迴李天權算是清醒了,眼角還掛著兩點感動的淚珠,他這迴算長見識了,並在心中暗暗發誓:下次,如果下次自己遇到這類環境,那他絕對不會張嘴和大口吸氣,以防沒被怪打死倒先被熏死……


    “你沒事吧?”邪靈青年有些擔心的上來問詢問李天權情況。


    “沒事……嘔……”李天權擺擺手,示意自己沒問題,隨即納悶道:“我真不明白你們都怎麽在這種環境裏待著的,就不嫌惡心嗎?”


    “變成邪靈之後我們的感官也發生了變化,這裏的味道其實在我們看來還挺不錯的。”青年聳聳肩,表示自己理解不了李天權的情況,隨後便正色說道:“前方百米便是法陣和怒靈的所在地,恕我們實力低微,不便參與,所以接下來的行程就要靠李兄自己了。”


    “沒關係……嘔……你讓我先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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