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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梅界內,花末把與顏東君之間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墨嵐。


    “這麽說,你懷疑那個滿身怨氣的男人便是顏東君?”


    “應該是吧,不然這顏東君也不會知道的這麽詳細,再說了能一眼認出我的白玉酒壺的人,肯定是熟悉我的人。”


    “那當時主人怎麽沒想到呢。”墨嵐問道。


    “那日在藏寶閣哪想那麽多,再說了,顏東君和那人的氣息完全不一樣。”花末迴道。雖然兩人的性子都很冷,但是顏東君的靈力強大,冷冽逼人。那小美人一身煞氣,若不是身上還殘留幾絲人族的氣味,恐怕花末都要把他錯認成鬼族了。


    “等有機會,我用魂力親自確認一番,不管氣息相差多大,在姐的魂力麵前統統原形畢露。”


    “明天你去?”


    “當然,反正現在那小倒黴蛋也知道我們倆關係不錯,誤以為是你教我的陣法,不如將錯就錯。明日,我正大光明的去江府,就說是感謝江淮的邀請,總比你偷偷摸摸的潛入江家的結界強。到時候,進了江府,再找機會,我親自見見那個顏東君,確認一下。”


    墨嵐手上拿著佛果,放進了一個空的匣子裏,遞給花末:“如此也好。”瞧著花末得意洋洋的模樣,他又補了一句,“你到也大方,直接把佛果送給人家了。”


    “這哪是我大方啊,那小倒黴蛋現在本事那麽高,咱也打不過啊。再說了,本樓主戎馬一生,也沒個傳人,這小倒黴蛋雖然不是花家人,但也學了姐不少陣法和掌法,叫了我幾次師傅,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呢,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兒子去死啊。”


    花末喝著白玉酒壺中的梅酒,說的義正言辭,笑的陰險狡詐。


    墨嵐搖了搖頭:“叫的那幾次,不大多都是你誆騙來的。你現在再和那冥王說這話試試看。”


    “哎,那能一樣麽,當年那個是小東兒,現在這個是煞神冥王啊。”花末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就覺著還是不要去作死的好,她又喝了一口梅酒。


    墨嵐瞧著花末這麽不要錢的喝法,在心裏盤算著梅界還有多少梅酒的儲備。


    “不過今日,那顏東君也沒用我教他的本事與你搏鬥,還算是有點良心。”


    “我看他顏家劍法早就大成了,恐怕你教他那些,早就忘幹淨了,現在滿心隻想著你的遺物呢,照你所說,那三月不是就在藏寶閣被他奪走了。”


    “哎,顏家出了個敗類啊,搶東西這事也幹得出來,哈哈,若是讓那老古板還有……他哥哥看見,定要抓著說教一番。不僅這事,賭石,半夜偷偷潛入花府,入黑森林搶佛果,這冥王幹的事加起來,按著顏家的規矩,估計都要以死謝罪了,也不知平時在南冥國這顏東君都是怎麽與他們相處的。”


    “世事無常,說不定,顏家也早就變了。”墨嵐看著花末興致勃勃的樣子,若有所指說道。


    “不會吧,那一族就差把‘名門正派、剛正不阿’八個大字寫在頭上了。”花末左手持酒壺,右手指著額頭,誇張的和墨嵐說到。


    “有時候真的不知道,你是討厭顏家,還是喜歡顏家。”


    “當然是討厭,若是我生在顏家,可能早就抑鬱成疾了。”花末想都不想的否認。


    愛財不吃虧的花末,分文未取,毫無條件的準備把佛果送給顏東君。


    墨嵐站起身,低下頭看了看花末,女子身著一身白色睡服,臉上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究竟是因為他當了你幾天便宜徒弟,還是因為……他是那個人的弟弟呢。罷了……早些休息吧。”說完這話,墨嵐轉身離開。


    花末左手持白玉酒壺,瞧著墨嵐離開的身影發愣。


    梅界內的時間與外界相同,梅界內也有天空,有星星,有月亮,太陽,雲朵。與外界不同的是,梅界是花末的世界,梅界內的天氣會跟著花末的心情變化。


    女子側躺在梅界內的佛樹邊,她身著白色輕紗隨著風輕輕搖曳著。


    那個人的弟弟……


    還記得,那天晚上也是一個能看到星星的晚上。


    花上邪、顏樓君與金徽音率領的第一部隊將在第二天與剩餘的三個部隊匯合,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同時攻上鬼王所在的萬鬼城。


    大戰在即,一行人在萬鬼城外的樹林中修整。


    “明日便要攻上去了,今夜小心提防,切莫大意。”


    他五官俊朗,站的筆直,一身白衣,一柄白色佩劍。


    相反,女子一身張狂的紅衣,懶散的側躺在地下,手上正提著白玉酒壺,喝的痛快淋漓。


    “你哪隻眼睛看著姐大意了。”瞧著男子走來,女子坐起身,笑嘻嘻的看著來人。


    “都看到了。”男人走到花上邪的麵前,語氣中沒有怒氣,有的全是平淡與認真。


    花上邪皺了皺眉,收起了酒壺,揮了揮手:“罷了罷了,過來坐,說個話。”


    花上邪隨手拍了拍她旁邊的地麵。


    “何事?”男子皺了皺眉,顯然並不想坐在地下。但花上邪並沒有妥協的意思,瞧著花上邪執著的模樣,男子微不可見的歎了口氣,掏出一麵方巾,墊著坐到了地下。


    “嘿嘿。”瞧著男子坐到自己身邊,花上邪得逞的笑了笑,隨後她瞧著顏樓君,吸了口氣開口問道:“明天便是決戰了,有件事一直想問你。”


    “何事?”瞧著女子這幅模樣,顏樓君有些奇怪的問道。


    “生在這世道,便注定了要與鬼族相鬥,我們都沒得選擇,但如今眼瞧著一切要結束了。若是贏了……我是說等一切穩定下來,你想做什麽?”


    很少從女子口中聽到這麽正經的話題,顏樓君看著花上邪,理所當然,一絲不苟的迴答道:“自然是繼續修煉,護天下安逸。”


    “護天下安逸?哈哈,不愧是咱們天下第一公子說的話啊。”花上邪聳了聳肩,笑了笑,這個答案她一點也不意外。


    “你呢?”顏樓君反問道:“你魂力又精進了不少,前幾日又契約了一隻獸王級別的魔獸,不少人都在議論此事。”


    “我知道,江淮和我說過,他們覺著本樓主帶著一堆魔獸,想要雄霸天下呢。”花上邪像是講了個笑話,說完自己笑了兩聲。笑完,她看了看顏樓君的表情,有些無奈的苦笑道,“我的樓美人兒啊,你不會也這麽覺著吧。”


    “沒有。”顏樓君搖了搖頭。對於花上邪對他的稱唿,也已經習慣了。


    “還是樓美人兒了解我,一群不懂女人心的人,雄霸天下有什麽意思啊。”


    “那於你而言,何事才有趣?”顏樓君覺著這句話花上邪可能不會認真迴答,又補了一句:“我是說等一切塵埃落定後你想要什麽?”


    許是那夜的星空太美,顏樓君難得主動問了花上邪。


    顏樓君眸子清澈,美的就像是天上的繁星一般,他看著花上邪,那一瞬間,花上邪覺著他的眼睛比星空好看多了。


    “我想要一間小屋,想要個能和我翻雲覆雨,長相廝守的美相公。”她看著他的眼睛,平淡的脫口而出,就像是練習過了很多遍一般。


    “不知羞恥。”顏樓君感覺自己就不該問,這女人能說出什麽正經話。


    “我還有更不知羞恥的想法呢,你想不想聽?”


    “不想。”顏樓君轉過頭,準備站起身,不想繼續與花上邪交談下去。


    花上邪卻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他疑惑的轉頭看著花上邪。


    那日,花上邪像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美的驚心動魄。


    那晚,她一改平時的放蕩不羈,說的很認真,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看著男人,裏麵還有幾絲不屬於她的女兒家的羞澀。


    “顏樓君,我覺著你就不錯,等姐趕跑了鬼族,弄死那個鬼王,要不要跟姐去隱居。”


    一向舌燦蓮花的花上邪這句話說得磕磕絆絆,說完這話後,她竟然有幾絲尷尬的轉過頭,也放開了拉著顏樓君手。顏樓君就這麽一動不動的愣在那,幾秒後,花上邪又重新對上顏樓君的眸子,繼續開口。


    “魂力我也不修了,就和普通人一樣,找個安靜好看的地方……還可以種個田,反正我們也不用進食,種活了就吃,死了就不吃了。要是種的好,就請朋友來吃飯,沒有大事就過我們的小日子。你懂我意思吧……”


    花上邪大概是一輩子都忘不了那時候顏樓君的表情。震驚,動搖,隱忍和決心。


    “我……”


    “你不用急著迴答我。”花上邪忽然站起身,打斷了顏樓君。


    “若是明日輸了,一切都是白說。反正你今天隻要知道,姐對你是認真的,等著一切結束之後,你再迴答我。”


    花上邪很狡猾,她覺著若是那日的顏樓君定會拒絕他,所以故意沒聽他繼續說下去,隻是先把那層窗戶紙捅破了,想著剩下的可以慢慢來。但她沒想到,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鬼王死後,少了共同的敵人,各大世家幾百年的平衡忽然被打破。


    那個男人,終究是沒有給她想要的答案。


    我想要他眼裏心裏都是我,想要他自私一點,但他告訴自己要自製,要克己,要天下安定,要大愛。


    最後,那個男人用行動迴答了她。


    天元一百九十年,莫雲山上。天下第一公子顏樓君,揮著斬月劍,使著顏家劍法,把那個惡貫滿盈,修煉邪道的女魔頭,一劍穿心,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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