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趙-南昱在外喊了一聲道:“表姐,到了。”


    容輕輕應了一聲,和楚玉一前一後出了馬車。


    沈靖擺好了矮凳,扶著二人走了下去,四人依次走向了這林源鎮唯一的一家藥鋪。


    藥鋪名為林家藥鋪,林家世代都是行醫的,在這林源鎮也是頗有聲名的。


    容輕輕一進去,迎接她的便是撲鼻而來的藥香,還有約莫十幾個忙忙碌碌的身影。


    嗯,沒有刻意穿帶補丁的衣服,不過穿得也很樸素。


    容輕輕帶著人徑直走向了櫃台,拿出李蒙寫好的藥方子遞了過去,說明了要這上麵的藥之後,又問了問當地的藥材。


    林元青接過藥單子打量了容輕輕等人一眼之後,立刻便反應了過來。


    “縣令夫人。”


    容輕輕一笑,說道:“是我,昨日才來的。”


    林元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夫人所需藥材量太大……”


    容輕輕怔了一下,問道:“是藥材不夠嗎?”


    林元青立刻擺手道:“不是不是,是您要的量太多,所以能不能冒昧問一下,您是作何用處?”


    容輕輕立刻反應過來,有些藥材它本是治病的東西,但是若是用量太多,那就是殺人的毒藥了。


    “想來我們來之前,應該就有消息說我們是京都來的了吧。”容輕輕微笑著問道。


    林元青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不過這縣令和縣令夫人真的跟他們預想的差別太大了,甚至可以用南轅北轍來形容。


    縣令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不是京都有錢捐官的公子,而是直接敢跟山匪對罵,還要去跟山匪打架的勇士。


    縣令夫人不像是那些穿金戴銀的大家夫人,也不是慈眉善目溫和夫人,看著倒像是剛嫁過去沒多久的新婦,少了官家夫人的沉穩,卻更加鮮活一些。


    幾乎是縣令的馬車一到,大家都討論開了,結果經過昨夜之後,眾人立刻推翻了前頭的討論。


    因為在事實麵前,想象終歸是想象。


    “我們從京都來的時候,隨行的有一位已經退下來的前院正,院正想研究一些藥材,好撰寫一部醫書,所以需要大量藥材供他研究,而我家在京都做些生意,也不缺錢……”


    話到這裏,林元青立刻便聽明白了,這藥材拿來是研究的,而他們也不缺錢買藥材。


    不過居然是前院正!


    “縣令夫人,不知這位院正大人,他,他……”


    林元青欲言又止,不知道怎麽開這個口,更是不知道怎麽說。


    容輕輕立刻便明白了,當下笑道:“李先生很喜歡跟一些年輕人交流的,在京都的時候就和仁心藥鋪走得近,你們若是願意的話,倒是可以去府裏跟李先生交流一番。”


    林元青立刻拱手,深深地施了一禮道:“多謝縣令夫人。”


    能與前院正交流是他們的榮幸,而且經驗豐富的老醫師又是在宮中待過的,那醫術自然是不一般,能學到身上,就是他們自己的本事了,將來治病救人把握也更大些。


    容輕輕自然不是胡亂替李先生應答下來的,而是觀此人麵相周正,而且林家在林源鎮也很受百姓喜愛,這樣的年輕人,想來李先生是願意交流一番的。


    而且李先生也說了,醫術是帶不走的東西,經驗更是不能跟著他轉世重生,所以才想著編寫醫書,想要將自己的心得記錄下來。


    “那縣令夫人,這藥材就包在我們身上,等收齊了,便親自去拜訪。”林元青說道。


    容輕輕心想也行,由他們送來也好,於是便將銀錢一次性付清了,這才帶著三人出了藥鋪。


    林元青望著手中的銀票感歎一聲道:“縣令夫人的娘家在京都裏大約也算是有錢的。”


    先前容輕輕說我家在京都做些生意,林元青一聽便覺得是在說娘家有錢,此話也並沒有什麽不對。


    容輕輕她娘家就是她自己,也的確是有錢,更何況秦毓婉將手底下的鋪子都交給了容輕輕打理,每年光收租子就不少銀兩了。


    出了藥鋪之後,容輕輕從袖籠裏拿出幾張紙,望著三人道:“你們覺得,我們下一個該采買什麽?”


    趙-南昱毫不遲疑地說道:“去買秦大姐要的東西。”


    其餘兩人立刻跟著點頭,什麽東西都沒有吃飯重要,而吃什麽掌握在秦大姐的手裏。


    容輕輕揚唇一笑,道:“好。”


    四人依次上了馬車,問了路邊的百姓,找到了專門賣鍋碗瓢盆的地方,將所有東西訂好之後,付了錢讓他們送進了縣令府,便又去了下一處地方。


    如此到處轉轉,一轉眼便到了中午,原本想著去這裏的酒樓定一桌,然後接府裏頭的眾人過來吃飯,結果酒樓竟然關門歇業了。


    容輕輕抬頭望著那緊閉的大門,無奈搖了一下頭,便帶著人迴去了。


    好在清晨的時候,陸二已經吩咐人買了些蔬菜和肉食迴來,不然過了那個點,連菜都買不到了。


    容輕輕迴去的時候,陸承言正一臉疲憊地待在書房裏,整個人靠在椅子上,眼睛緊閉著,眉頭也緊緊皺著,似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容輕輕放輕了腳步,輕敲了一下門,然後才推門走了進去。


    “夫君,吃午膳了。”容輕輕緩步走向前說道。


    陸承言立刻坐直了身體,朝著容輕輕苦笑一聲後,張開雙臂,有些撒嬌哀求的望了一眼容輕輕。


    容輕輕立刻快步走了過去。


    陸承言將人一把抱進了懷裏,蹭了蹭容輕輕的頸窩後,低聲道:“太難了。”


    他想迴去做紈絝,反正家裏有錢,怎麽樣都行,而不是被卷入了權力鬥爭之後,迫不得已又被流放到了這偏遠的林源縣。


    “有些事情急不得,我們隻能慢慢來。”容輕輕說著,將今日在街上遇到的一些事情跟陸承言說了,“所以說,你在百姓的眼裏是一位好官,因為你敢跟山匪叫囂。”


    陸承言哈哈大笑,說道:“那群龜孫子,有本事再來,我便在城牆上設弓弩陣。”


    容輕輕怔了下,問道:“姚岩可沒隨著一起來。”


    “趙-南昱會一些,雖然不如姚岩的精致,但是能用就行。”陸承言說罷,忽然信心大增。


    對,修城牆,再弄弓弩陣,徹底將山匪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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