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地休息了一夜之後,眾人便隨便解決了早飯,盡快出發了。


    在路上奔波了十幾天之後,容輕輕明顯感受到了氣溫的變化,路上的綠色越來越多了,樹上的綠芽兒已經完全冒了出來,微風拂過的那絲絲寒意也消散了不少。


    容輕輕半開著窗戶,讓那風緩緩地吹進來,然後倒了一杯水,遞給了陸承言。


    陸承言現在的生活實在是太舒服了,容輕輕基本上就不讓他亂動,有什麽事情都是她來做。陸承言一邊覺得幸福,一邊又覺得容輕輕太過勞累,懷著這樣糾結的心情,接過來了容輕輕遞過來的一杯水,一飲而盡。


    車隊比剛出發的時候,已經少了三輛,有不少東西都葬身在了那鳳凰山裏,不過好在重要的東西都沒怎麽丟。


    此時陽光灑落,微風拂過,馬車隊在官道上飛奔,天地間隻有車軲轆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地壓過平靜的路麵,然後往遠處飛奔而去。


    .


    一聲嘶鳴,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城門的守衛舉著火把,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來。


    陸承言由陸二攙扶著下了車,快步走了過去後,遞上了已經準備好的戶籍證明。


    夜裏還是有些冷的,月光也躲在了雲層裏,守衛不禁縮了縮脖子,然後仔細地看了一眼那戶籍證明後,又掃了一眼後麵的馬車道:“這是拖家帶口地來了?”


    陸二立刻遞過去一個荷包,那守衛不動聲色地收了起來。


    “家裏老人留的一間鋪子,想著經營試一試,到時候說不定就直接定居這裏了……那邊生意不好做,所以布料都帶到了這裏,看看能不能迴本……”陸承言輕聲的說著,那守衛隨口應付著,然後一揮手,城門立刻大開。


    陸承言一拱手,便上了馬車。


    陸二駕車快速從城門進去了,後麵的馬車立刻也跟了上去。


    趙南昱捂住了鬥雞的嘴,直到徹底進了城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楚玉一臉詫異地問道:“他們總不可能因為一隻鬥雞把你給扣下來吧,你那麽緊張做什麽?”


    趙南昱一副你不懂的模樣,低聲道:“守衛都貪,萬一看上了我的鬥雞怎麽辦,你說我為了我們這一整個車隊的安危,我是給,還是不給。”


    楚玉心想,你絕對是不會給的。


    馬車隊跑進了城之後,陸二便拿著圖紙開始辨認,然後找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找到了東邊臨街的一個鋪子。當下他走上去之後,拿著鑰匙去開了鎖之後,才確認自己真的沒有找錯。


    “少爺,地方到了,尹知府還算大方的。”陸二笑著說道。


    陸承言扶著容輕輕下了馬車,上了三層石階之後,推開了門,頓時一股年代久遠的灰塵撲麵而來,嗆的人連連退後好幾步。


    陸二咳嗽了好幾聲後,啞著嗓子道:“我收迴剛剛的話。”


    容輕輕望著陸二笑著說道:“拿著油燈先進去,找找後門在哪兒,把馬車先弄進去再說。”


    陸二應了一聲,拿著煤油燈,立刻穿過前麵的鋪子,然後推開了後麵的門,走到了後院。不一會兒,容輕輕便聽到陸二喊了一聲,打開了後門,引著車隊進去了。


    陸承言高高舉著油燈,容輕輕趁著這微弱的光隨便掃了一眼後,拉著陸承言走了進去,然後將門給關上了。


    “看來我們今晚還是得睡一晚上的馬車。”容輕輕無奈笑了一聲說道,她知道這裏肯定沒人清掃,但是她沒想到情況這麽嚴重。


    地板上的灰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踩在上麵,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但是容輕輕還是借著這微弱的光,大概看了一下這前麵鋪子的麵積,當下不由得滿意了幾分。


    走過前麵鋪子之後,推開門,便走到了後院。


    姚岩已經指揮著人,將能放油燈的地方,都掛上了燈,整個院子立刻亮了起來。


    陸承言將燈掛在了房簷下,然後扶著容輕輕踩著兩階石階走了下來,站在了院子裏。


    “師傅,師娘,我數過了,八間屋子。”姚岩說道。


    容輕輕趁著油燈的光望去,八間屋子呈一個扇形分布,緊緊挨在了一起,大小和外表都沒有任何差別。這是充分利用了院子的地形,盡量讓房間可以多一點。


    院子裏似乎還有一棵樹,但是不知道是什麽樹,隻看到樹葉隨風擺動著。穿過樹往側麵看,還有幾間小屋子,大概是柴房廚房一類的。


    “師娘,這前門是熱鬧的街道,後門則是麵對麵都是住房,道路還算寬,但是我們進來的動靜肯定是能聽到的。”姚岩補充說道。


    容輕輕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他們這剛搬來,鄰裏鄰居不說處得多麽好,但是不結仇怨是必須的,而且說不定這左鄰右舍都姓江,到時候得罪一家等於得罪了全部。


    “今晚就先別收拾了,大家累了一天也都累了,先在馬車上將就一夜吧。”容輕輕說道。


    眾人立刻應了一聲,然後開始熟悉地鋪床。


    陸承言取下了油燈,然後扶著容輕輕上了馬車,將油燈掛在一旁之後,便開始鋪床。


    夜裏,陸承言摟著容輕輕低聲說道:“這整個院子加外麵的鋪子,不多點人手,估計沒個三五天都不能徹底清理了。”


    容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好笑地說道:“幸虧我們帶了被褥過來,明日裏如果天氣好,拿出來曬一曬,後麵將就著用兩個月。”


    陸承言無言的蹭了蹭容輕輕的額頭,心中感歎了一聲:這叫什麽事兒。如果這次他們這麽辛苦,還差點死在鳳凰山都不能揪出宋雲峰的狐狸尾巴,那他真的要掀了府衙了。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容輕輕就著陸承言剛抬迴來的井水,簡單洗漱了一下之後,便趕緊帶人先清理了廚房。


    這什麽都可以延後再弄,但是飯不能不吃。而且他們風塵仆仆,一身的狼狽模樣實在是不適合出去聯絡鄰居感情,更不適合大搖大擺地進茶樓去吃早飯,畢竟他們還要在這裏待上幾個月的。


    眾人簡單吃過早飯之後,排排站在屋舍前麵,望著剩下的沒清理的地方,一陣風中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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