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輕輕安撫住薑芸之後,不由得往外看去。


    陸承言怎麽還沒來?


    尹知府頭疼不已,下令讓人終生不嫁這種事他做不出來,就算做出來了,也得被人唾罵幾十年,但是現在雙方各執一詞,他根本無法宣判。


    而且此時薑夫人這邊明顯占著優勢,就算她再不講理,她是薑芸親娘這一點不會改變,還有那朱夫人,隻要信物在,婚書在,無論薑芸知不知道,她都沒有辦法違抗。


    尹知府一拍驚堂木,望著下麵跪著的薑芸道:“薑芸,薑夫人狀告你忤逆雙親,公然悔婚,你既然已經認罪,便將你關進大牢三日,以作反省,你服是不服?”


    容輕輕一愣,關押三日,那這三日的時間便是尹知府在幫忙,給他們找線索的時間。


    “薑芸,認罪。”容輕輕低聲道。


    薑芸立刻反應過來,磕頭道:“民女服,民女認罪。”


    尹知府鬆了一口氣,說道:“張捕快,將薑芸帶入大牢反省,三日之後……”


    “慢著!”


    “等等!”


    同時兩道聲音響起,容輕輕詫異的望著出聲的朱夫人,有些奇怪她為什麽要出聲。


    “我兒子難道要迎娶一個坐過牢的女人嗎?”朱夫人捏著帕子的手,不禁泛起了青筋,整個人氣得不行。


    “那你可以悔婚,我們無所謂。”容輕輕立刻道。


    朱夫人瞪了一眼容輕輕,咬牙道:“這薑芸便是跟著你們,才被教養成了這個模樣,待她入門之後,我必定會好好教導她。”


    “你休想!”薑芸叫道:“我就是當姑子,我都不會嫁到你朱家。”


    這時,人群裏突然鑽進來一個人,正是蘇紹安。


    容輕輕眼睛一瞪,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沒想到還真是蘇紹安。這個時候,那蘇紹安後麵又走出來一人,正是陸承言。


    容輕輕望著陸承言問道:“你怎麽把蘇紹安帶來了?”


    陸承言無奈道:“說來話長。”


    薑芸望著蘇紹安,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蘇紹安也沒管旁人臉色,直接半蹲在薑芸的身邊,心疼地說道:“怎麽也不同我說,自己扛著做什麽?”


    薑芸可憐地說道:“我哪裏會知道她們這麽不顧臉麵,都說得這麽清楚了,居然還要鬧上公堂來逼婚。”


    薑芸此言一出,薑夫人朱夫人麵色一變,表情十分難看地望著薑芸和蘇紹安。


    “所以,你一定要悔婚,是因為你外麵有了野男人?”薑夫人呸了一聲,接著道:“不要臉,也不知道是誰教的,居然與人私相授受,虧你還姓薑,真是丟了薑家人的臉。”


    “那你把我逐出薑家不就好了,我與你薑家再也沒有半分關係,不是更好。”薑芸紅著眼眶直接迴道。


    “是你們棒打鴛鴦,公然逼婚!”容輕輕咬牙怒道。


    朱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向前走了一步,望著蘇紹安,沉聲說道:“見你也是趕考的學子,你的聖賢書都讀到哪裏去了,你怎麽能如此不要臉麵,我兒今年也參加秋闈,你竟然公然與我兒未過門的妻子卿卿我我,你真是丟盡了學子的臉麵!”


    “丟盡學子臉麵的怕是您兒子吧!”陸承言大步走過來,麵色難看地說道。


    “私相授受,奪人姻緣,這樣不要臉的人就該取消今年大考的資格。”朱夫人接著道。


    陸承言冷哼一聲說道:“薑芸昨日在知道這婚書之事,此前根本就不認識你兒子,你們公然逼婚,她就成了你兒子未過門的妻子了?那蘇紹安和薑芸,相識三個月之前,早已在我的見證下許下終生,如此看來,你們才是棒打鴛鴦,你們才是不要臉麵!您兒子也是讀聖賢書的人,居然公然搶人妻子,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容輕輕不禁鼓掌,這罵得也太爽快了。


    無非是看中了薑芸的能力,又看中了她好拿捏罷了。不然薑茹那麽好的選擇,為何偏偏不要,非得要這個被逐出家門三四年的二女兒?


    這件事裏裏外外都透露著古怪。


    這時,外麵竊竊私語的聲音傳了過來,薑芸猛地迴頭看了一眼,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還有她身邊一同跪著的蘇紹安身上,眼淚瞬間便流了出來。


    “大人,民女願終生不嫁!”


    “薑芸!”容輕輕氣道,怎麽又說出這種不經大腦的話了。


    “你終生不嫁,我終生不娶,薑芸,我陪你一生一世!”蘇紹安直接指天發誓道。


    “紹安……”薑芸瞬間痛哭出聲。


    容輕輕氣的胸口劇烈起伏,這一個夠傻,另外一個更傻,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呢,幹嘛要先把自己逼入絕境?


    這時,容輕輕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身影,當下便立刻使了個眼色。


    “人家大好的姻緣,又被師傅見證了,原以為等大考結束就能終生在一起,哪知道忽然冒出來一紙婚約。”趙南昱歎了一口氣說道。


    沈靖接著說道:“是啊,這婚約忽然冒出來了,又說有信物,但是除了這兩家之外,誰知道信物是真是假。”


    “作孽哦,棒打鴛鴦。”錢師傅歎了一口氣說道。


    柳翠是真情實感地哭了,薑小姐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被逼到了這種地步。


    眾人聞言之後,當下立刻議論起來,皆是認為那信物一說有些虛無縹緲,除了這兩家之外,誰知道呢。再說了,昨日才知道婚約,那明明是這跪下的蘇紹安先認識的薑芸啊,那個從天而降的婚約和未婚夫簡直就是個笑話。


    但是不管群眾怎麽議論,隻要薑家和朱家認定是薑芸,連知府也不好說些什麽。


    尹知府朝著張捕快使了個眼色,張捕快立刻向前道:“薑小姐,得罪了。”


    蘇紹安扶著薑芸緩緩站起身來,認真地望著她道:“我在外麵等你。”無論遭遇什麽事情,我都等你,哪怕等你一生一世,我也等你。


    容輕輕望著張捕快,張捕快立刻一副我懂了的眼色,押著薑芸入了大牢。


    “蘇紹安,你先迴去溫習,這裏有我和……”容輕輕說道。


    蘇紹安堅定地搖搖頭,說道:“我既然說了等她,我就去等她,我什麽也不做。”


    容輕輕歎了一口氣,與陸承言對視一眼之後,又瞪了一眼那兩邊的人,她早晚要查出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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