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姚岩終於迴來,帶迴了韓平的老母親和侄子,將他們帶過來給韓平見過之後,便小心安置在莊子上的一處院子裏,待所有事情結束,便秘密送走。


    翌日。


    陸承言和姚岩飛鷹等押著韓平和假夫妻去了衙門,薑芸扶著顧盛帶著陸臻跟在了後麵。


    這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立刻就吸引來所有人的目光,當下秉持著看戲的心態,紛紛圍在道路兩旁,然後眼見著陸承言拿起衙門外的鼓槌猛地敲上衙門外的大鼓。


    “咚——咚——咚——”


    陸承言握緊鼓槌,氣沉丹田,大喊了一聲:“伸冤!放人!”


    -


    尹知府正坐在那裏,望著堂下的陸承言,一時間有些恍惚。好友的兒子,他本來應該多加關注的,但是此人天生紈絝,無才無德,路人皆知。久而久之,聽到此人名字也隻能搖頭歎息。


    但是自告禦狀,扳倒六皇子開始,尹知府便對此人刮目相看了。此次忽然伸冤,應該是因為那被關進牢裏的妻子,看來成親之後,的確是越來越有擔當了。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師爺例行公事的拿起記錄本,站在尹知府身旁問向陸承言。


    “老子陸承言,老子今日帶著證據來了,放人!”陸承言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尹知府心口一滯,這紈絝簡直一點沒變,所謂傳言根本不可信。


    “何家三小姐何彎彎因購買了海棠胭脂鋪的胭脂,進而中毒身亡,停棺七日後就要入土為安。除了何家三小姐之外,還有許多來報案之人,皆是用了海棠胭脂鋪的胭脂中毒,你有何話可說?”尹知府沉聲問道。


    陸承言雙目圓瞪,也不廢話,直接招手讓府裏的人押了那對假夫妻上來,直挺挺的站著望著堂上的尹知府,說道:“胭脂有毒,是因為有人下毒。”


    尹知府憋著一口氣,望著陸承言問道:“所以你是抓到了下毒之人?”


    陸承言直接一人一腳,將那對假夫妻踹倒在地,惡狠狠地說道:“此二人是遠郊莊子上的一對賭友,男的名為馬衝,女的名為王翠。二人那日去四方賭坊賭錢,結果輸了,在那裏跟賭坊的看守耍無賴,非要借錢去賭,恰巧這個時候,被一個人給看到了。這個人允諾,隻要願意假裝夫妻,幫忙去海棠胭脂鋪踩個點,便可以得一百兩。”


    這時,姚岩遞過來一個方形托盤,上麵蓋著一個紅綢布。陸承言直接將紅綢布掀開,露出裏麵的銀子,和一些紙張接著說道:“這便是那一百兩,還有他們在四方賭坊欠下的欠條。”


    尹知府眉頭一皺,望著那對假夫妻問道:“陸承言此話可當真?”


    那對假夫妻畏畏縮縮,半句話都不敢說,來之前這紈絝已經警告過他們了,如果在堂上不如實說的話,那他就直接將二人莊子上的房子給鏟了。


    尹知府看著二人,心中煩悶,直接一拍驚堂木。


    二人一驚,立刻全部招了。


    尹知府皺著眉,人證物證俱全,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當即就將二人收押了。


    二人被押下去之後,陸承言又將韓平給押了上來。


    尹知府望著韓平,見其跪在地上,有一隻腳似乎不怎麽靈便,便開口詢問道:“堂下何人?”


    “草民韓平。”


    “你與此案件有何關聯?速速招來。”尹知府問道。


    韓平深吸了一口氣,抬頭望著尹知府,說道:“知府大人,我本名韓平,先前江湖上有個綽號:黑瞎子。”


    尹知府猛地起身,望著韓平震驚道:“你是黑瞎子?”這黑瞎子大大小小犯案無數,但是因為他隻偷盜,從不傷人,且在黑夜裏如貓一樣來去無形,根本抓不到。沒想到隔了兩三年之後,竟然在府衙見到了。


    “是,草民韓平在三年前偷盜吳尚書珍藏的南海珍珠翡翠項鏈之時被抓,被打斷了腿,扔到了護城河自生自滅。隻是小人命大,撿了條命迴來,一直在城南的鐵匠鋪做一個打鐵匠。一直相安無事到最近,有一個人忽然來到我的鐵匠鋪找我,直接就點明了我的身份。”


    韓平這一段話信息太多了,連陸承言都震驚了,南海珍珠翡翠項鏈不是貢品嗎?他記得爺爺說過,遠遠在朝堂上看過一眼,光華奪目,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此物應當是在皇宮裏,被鎖在國庫,怎麽會到了吳尚書的手裏?


    尹知府也是一臉震驚,此事從這裏開始變得非同小可了。


    師爺附耳過來低聲道:“知府大人,此事非同小可,這件事處理之後,需要立刻上報。”國庫重寶流落在外,這吳尚書怕是不想要腦袋了。


    尹知府點了點頭,吳尚書家有國庫重寶,估計是宮裏有了內應,這件事估計會引起皇帝震怒。


    “堂下韓平,你所言屬實?”尹知府皺眉問道。


    韓平立刻迴答道:“草民絕無半句假話,那人一來,直接就點明草民的身份,草民當時十分害怕,因草民當時在鐵匠鋪幹了三年了,從未有人認出過。”


    尹知府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代表著在天子腳下,他管轄的範圍內,居然有專門的暗探,掌握著所有人的信息,這可不是件好事。


    “這京都裏倒是出現了連我都不知道的厲害人物了。”尹知府冷笑一聲。


    “話說我陸家一直有人監視著,明目張膽,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勢力的。”陸承言皺著眉無意間說道。


    尹知府立刻喚張捕快道:“巡邏時間調整一下,遇到可疑人物直接給我抓起來。”尹知府是真的發了火,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膽。


    吩咐完了之後,尹知府望著韓平接著問道:“然後呢?”


    “那人要草民下毒,草民不敢,因為怕那毒害人,萬一查到草民,草民便活不成了。結果那人道這毒十分珍貴,根本查不出,不是中原的毒。”韓平說道。


    “不是中原的?”尹知府皺眉,待看到了後門站著的一群西域之人之後立刻明白了。


    “那人說給小民三萬金,小民故意又要了那人手上的鐲子,那人也給了……草民原先是賊,有開鎖的本事,於是趁著夜色,草民打開了海棠胭脂鋪的鎖,進去將幾款胭脂上塗抹上了毒藥之後,便離開了。”韓平將作案過程說得清清楚楚,便低頭不說話了。


    尹知府心下了然,三萬金可真是大手筆啊。


    這個時候那伽押著人進來了,直接將人踹跪下之後,拿出了認罪書。那伽施了一禮之後,簡單扼要地說明了情況。並請求知府大人讓他們把人帶迴去處決,偷走聖物的人,要被扔進蛇堆裏,這是給他的懲罰。


    尹知府聽到蛇堆頓時頭皮發麻,便直接同意了這個請求,於是那伽便帶著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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