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輕輕看著眼前厚重的木門,被姚岩這一句話氣得半死。


    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呢?她怎麽可能拿肚子餓這種嚴肅又重要的事情來開玩笑?


    不過,她知道,現在就算她叫破喉嚨,他們也不會放自己出去的。


    容輕輕捂住餓癟的肚子在原地踱了幾步,最後將目光頓在了窗前的燭台上。


    呃,反正這個新婚她看著不太喜歡,換個地方住算了。


    說罷,她一把打翻了燭台,讓它就著窗邊的簾子燒了起來。


    “行啊,你們不開門,那就讓你們師傅跟我一起死吧。反正嫁給他也是守活寡,不如結伴到地下再做一對鬼夫妻。”容輕輕氣定神閑的說道。


    躺在床上的陸承言也感覺到房間的熱度了,他並不蠢,當即就猜到了容輕輕是為了出去才放火的。


    雖然有點欣賞她的急智,不過還是很生氣啊。這個女人又是明嘲他不能洞房,又是暗諷自己守活寡的,真是夠夠的了!


    一見房間著火,守在外麵的五個徒弟頓時急了,大徒弟姚岩急忙開了鎖,幾個人手忙腳亂地衝了進來,直接擠開容輕輕,捧著寶貝似的把床上人事不省的陸承言抬了出去。又招唿人下來來救火。一陣陣濃煙中,容輕輕成功地出了房間,一眼就看見幾個人一臉緊張的圍著陸承言,這裏摸摸那裏探探,生怕他有一點損傷。


    別說,看他們一個個四攪蠻纏的,對陸承言是真的沒的說。


    容輕輕掉頭想走,原本跪在地上給陸承言擦汗的四徒弟薑芸刷地站起來,冷聲威脅道:“師娘,你不能離開陸府,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容輕輕聞言,迴頭看了他一眼,眉目清秀,一身騎馬裝,英氣十足。


    然而,容輕輕卻將目光頓在了她的喉結和胸前,緩緩開口道:“小姑娘不學好,女扮男裝混在一堆男人裏頭幹什麽?”


    薑芸從小就喜歡女扮男裝,甚少穿裙子,她自以為自己裝扮的功夫挺到家的,卻不想被容輕輕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她臉色猛地漲紅,冷眼道:“管你什麽事!你可是我們師傅花了一萬金買迴來的女人!你要是敢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一萬金啊……


    容輕輕咂舌,不緊不慢地在院子中的凳子坐下了,她緩緩開口道:“誰說我要跑的?我隻是肚子餓了,讓你們給我一點吃的,你又不給!”


    薑芸半信半疑地看著她,又抬頭看了看自己其他幾個師兄弟。


    大師兄姚岩和二師兄顧盛麵麵相覷,最後還是顧盛上前一步,道:“是我們怠慢師娘了,文遠,你去廚房端點吃的出來給師娘。”


    三徒弟文遠聞言點了點頭,飛快跑了過去。


    在這個間隙中,容輕輕看向薑芸。


    知道她是女孩子之後,再看這相貌,就怎麽看都好看,細皮嫩肉的,眉眼也精致。


    養這麽嬌俏個姑娘在府裏,還女扮男裝,不會是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吧?容輕輕忍不住想。


    實在不怨她會想歪,陸承言的臭名聲擺在那,她想不歪也難。


    不過,她又不愛陸承言,他做什麽,她也無所謂,隻隨口說了一句,“你師傅是真紈絝……”


    有錢且會玩……


    薑芸看著容輕輕意味深長的表情,幾乎是立刻就猜出她的潛台詞,臉皮一紅,辯解道:“我師父才不是那樣的人!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容輕輕眉眼含笑,“那你們是什麽人?”


    薑芸說不出來,隻說:“我知道師娘不想嫁給師傅,但是木已成舟,我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世間人言多是一傳十十傳百,弄到最後誰也不關心最初發生了什麽。我師父是好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道理的,您以後就會知道。”


    喲,這就護短了。


    不過容輕輕也是真期待,所謂的“以後”就知道,能變出什麽花了。


    她沒反駁薑芸,側開視線去看其他人。


    不遠處的男人外表冷肅,身材高大,但是事事領頭,應該是大徒弟姚遠。還有一個容顏俊美,清瘦疏離,那是顧盛。


    還有一個——


    容輕輕最後將目光頓在一直守在陸承言身邊的小男孩身上。


    他約莫十二三歲,氣質略有些陰鬱。


    這應該就是五徒弟陸臻了。


    總之,這五個徒弟,沒有一個省油的角色。


    她腦子裏已經飛快的盤算起來,不管怎麽變,紈絝變不成香餑餑,還是靠自己實際。


    陸承言睡不醒,她也走不掉,隻能把陸撐起來,免得自己日子太難過。


    眼前五個人不管怎樣,對陸承言真情實意,忠心耿耿,應當是最好的助手人選。


    她容輕輕可是幹人力資源起家的,這點事情,還不是信手拈來嗎?


    正盤算著,剛去廚房的文遠一臉土色地迴來了。


    容輕輕看他兩手空空的,挑了挑眉道:“吃的呢?”


    文遠臉上閃過了一絲窘迫,道:“師娘,廚房的下人都跑了,還順著了廚房的鍋碗瓢!”


    容輕輕:“......”


    她看向薑芸,眼神裏的意思很明顯。


    不是說不聽外人說的麽?現在家裏人都跑了要怎麽說?


    薑芸被她看的不太好意思,小聲辯解:“他們忘恩負義!平常師傅對他們很好的!”


    容輕輕已經不想說話了。


    “所以,所以我的新婚夜就要餓著肚子嗎?那明天呢?明天咱們繼續餓肚子??”容輕輕抬起眼問道。


    顧盛臉色也很難看,道:“三弟,要不先去醉仙樓賒一桌飯菜給師娘吃吧?”


    文遠臉上閃過一抹懊惱,道:“二哥,醉仙樓那裏,咱們已經欠了一屁股帳了,掌櫃的早就讓那些夥計見了我們就轟走,哪裏還能賒賬?”


    真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啊。


    容輕輕胃裏都餓得泛酸了,她指著眼前的幾個大男人,道:“你們三個大男人,連口吃的都沒有?羞不羞啊?知道無地自容四個字怎麽寫嗎?”


    顧城挑了挑眉,臉上神色依舊,道:“以前師傅在的時候,我們從不缺錢。”


    姚岩也點了點頭,道:“對,隻要師傅醒過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那個道士說隻要師傅娶親過了新婚夜就會醒了的,那我們現在就將師娘綁進去?”


    三個男人一致點頭,就要來架容輕輕進另外一個屋子。


    容輕輕想不到他們不僅執迷不悟,還喪心病狂!


    她退後了一步,喝住道:“你們給我站住!醒醒吧,有沒有腦子!如果道士說的話有用,還要大夫幹嘛!”


    薑芸稍微冷靜一些,挑了挑眉睨著她,道:“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他這是重傷,是要大夫醫治的!衝喜要是能治病,那整個大涼就不會有大夫了!照你這麽說,那皇帝幾十個妃子,娶了一次又一次,豈不是連風寒發熱都沒有了!那宮裏頭還備個太醫院幹嘛!”


    幾人都沒有聽過這樣新奇的說辭,一時之間又是麵麵相覷。


    容輕輕見唬住了他們,遂又說道:“你們師傅現在這種情況,應該也是藥石無醫了,不過要想他康複,還有一個方法可以一試。”


    幾人眼裏頭又湧起了希望,齊齊看向了她,異口同聲道:“什麽方法?”


    容輕輕一本正經地扯著道:“我曾在一本古老雜書看過,有一種治療法子,名叫複建,專門是針對這種手腳完好,但是昏迷不醒的人的。這個方法我會,要是你們想要我治好他,我有個條件。”


    這幾個人也算是救師心切,又不約而同地問道:“什麽條件?”


    容輕輕哎了一聲,隨後又坐了下來,不緊不慢道:“可惜現在肚子餓,不想談條件。”


    話音未落,姚岩忽然一把躍出了牆頭,道:“等我迴來,很快!”


    不多時,他便迴來了,還帶迴兩隻香噴噴的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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