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卡半天才反應過來,臉一紅,才明白昨天泥沼潭子所說的完全不過是一時興起和慣常的矯揉造作罷了。


    以後,她不會這麽輕易地就投入情感了,這裏的每個人都有張虛偽的麵具,和不可捉摸的氣質與想法。


    “肚子好餓……”珍妮卡摸摸一馬平川的肚子,肚臍眼兒正幹巴巴地望著它的主人。


    “我也是……”金幽靈附和道,放下了那隻名為烈焰的唇膏。


    “誰叫……我們起得那麽晚,下次,我不會了!”金幽靈信誓旦旦地打賭道。


    “你真是不一樣,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放鬆過,睡一個覺醒來,又毫不相幹地繼續倒在床上睡。”


    泥沼潭子惺忪朦朧的睡眼微微張開,被金幽靈喚醒。


    “是嗎?”泥沼潭子起身,耷拉開兩條一如既往的白嫩的大長腿,“也許是小師妹的作用……”


    珍妮卡瞄了好幾眼,那腿的長度都一米二了。


    當泥沼潭子站起身來,直立起一米七的身高,放下一頭颯颯的黑色長發,簡直美極了!


    可是盡管泥沼潭子有時恪守著人美心善的標簽與人設,但是珍妮卡真的不喜歡她再開玩笑,心裏總有股莫名反感。


    珍妮卡想起了金天,如果自己不去找他,他會不會悄然從自己身邊溜走?


    好多的事情一時湧上她的心頭。


    金天作為監察員,盡早地來到了訓練場,整理衣裝,英姿颯爽,吸引了一大批小女孩的目光。


    一大批人唿喊著,其中不乏金天以前在島上結交的故友。


    “哇塞!哇塞!好帥啊……”


    “好帥……”


    “真受不了,除了‘帥’就沒有別的詞了,不過……”


    泥沼潭子緊咬嘴唇,壓下灰黑色瞳孔裏綻放的魅光,這句“好帥”已經不代表她了,可是她還是心屬於那個充滿魅力的軍官上校——金天,她的本心再怎樣,也無法反駁。


    “一群花癡!”黑濯石雙手叉腰感歎,一個軍士還能夠比她有能耐?就憑長相?


    這具皮囊,再等個二十幾年,也就不值一提了吧!


    “好帥啊!為什麽……那麽好看,不行了……”有些人誇張得幾乎暈倒在地,在珍妮卡眼中看來,她們嬌柔而造作至極。


    可她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就像其他人一樣,拜倒在金天的軍裝褲下。


    珍妮卡心裏難以自抑,金天朝隊伍走去,每個人都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仿若見到了令人歎為觀止的奇觀。


    珍妮卡也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心向往之,仿若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猶如第一次心動,不,每次見到他,她都會莫名地心動緊張,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引著她的心絲,但好像如此一般,那依舊是暗戀,她依舊沒有把自己的喜歡百分百地傳達給他,她對他的喜歡在日思夜想之中,但不僅僅停留於某些方麵。


    美好都是遙不可及的,就像丹楓一樣,珍妮卡永遠也無法捕捉到他,不是,是害怕去捕捉他,畏懼去接觸他。


    這就是太過於喜歡帶來的後果吧!


    如果時間能倒流一次,那麽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小女孩珍妮卡對少年丹楓的喜歡不會在那時畏畏縮縮,停滯不前。


    珍妮卡還是想去見丹楓,不是因為現在的喜歡,而是要彌補一個未了的遺憾,完成那時未曾有過的心情。


    珍妮卡就這樣低頭想著,毫無覺察金天的表情。


    珍妮卡似乎意識到自己過於出神,於是清醒清醒了神智,抬起頭來,重新振作起來。


    此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想的,她想逃避,想畏縮……一切的一切,她都想迴到過去,想挽迴爸爸奧康博士對她的信心和期望,想挽迴昔日舊友對她纏人膩煩的嘮叨,想再次迴到最初,最初的感動,最初的一點一滴,還有逝去的母親,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去儲存人記憶與保留人思想的冰棺基地看望過她了。


    這也許是冷卻一段時間之後的想家吧!不,她現在缺欠的是一種安全感和歸屬感。


    但,如今,她已經無路可退了,何處才是她的歸宿?


    盡管金天對她有一絲莫名的喜歡,但她知道,那隻是暫時的。


    而自己在這種情況之下,無論如何也尋摸不到一絲從金天那裏獲取到的安全感,他們盡管有過一次兩次的親密舉動……但是,他們還沒有達到男女朋友之間的那種關係吧?


    金天不經意間看了看珍妮卡,無數次的想法是自己一時興起嗎?陽光中,他偷偷瞥了她一兩眼,不被覺察,不被發現。


    有時一閃而過,目光交錯而過。


    有些事,一旦“得逞”了,便失去了。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和處理……自己不想被約束,也不想被任何事束縛,不想特意維護,也不想順其自然讓其失去,也許是這份情感還不夠堅定,還不夠深沉。


    他喜歡看著她安靜陷入沉思的模樣,一顰一笑,一個微笑,一抹憂愁,微笑在憂愁之後,憂愁在微笑之後,別扭卻讓他敞開心扉,覺得舒服得像流水一般,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一刻,金天想踏出腳步,伸手將珍妮卡擁抱在懷中,輕輕敷住珍妮卡胡思亂想的小腦袋,但是,卻停滯住了,他……不知道該怎樣做得自然和完美得毫無破綻。


    呆在實驗艙的那天,時機適逢而至,他如願以償地擁有了她。


    他的一切所作所為,無法無天,都是因為他大膽憑借著她對自己的一見傾心,如果他無以覺察珍妮卡最初對於自己的這種表露於形的喜歡的話,他可能比珍妮卡還要怯弱,甚至無法踏出一步。


    從某種層麵來說,這種別扭的態度,是不是也是代表著一種潛藏在內心深處的喜歡。


    他很久很久都沒有過這種感受了,很是新奇與令人振奮,讓已經快要跨入而立之年的他莫名從心中躥升出一絲感動。


    這是金天第一次對一個人動情專注,珍妮卡任何事情也沒有做,卻莫名奇妙地虜獲了他的心。


    金天走了,邁開步伐,去打發無法消遣的時間。


    訓練場上,沒有什麽值得他關注與在意的點。


    沒有他在,大家也盡然有序地進行,不會產生絲毫差錯,以致於狀態混亂無序。


    珍妮卡迴頭深深一望,輕輕唿了一口氣,心裏卻如千層浪般,卷來失落的低潮,轉身繼續投入訓練之中,認真的模樣在陽光底下發燙發熱發光。


    金天坐下在太陽曬不到的轉角的石梯上。


    “嗨!冷殤寒!”


    冷殤寒挨過來靠在他旁邊,肩膀互相抵住,依偎著遠處晶體放射過來的光痕與海麵上熾熱的風浪,迴複金天:“怎麽了?偷懶來了?你不關心她嗎?”


    話音落定,金天已經知曉冷殤寒已完全知情。


    “珍妮卡嗎?”金天靜無聲息道,“她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需要自己成長。”


    “哈哈,小女孩!”


    “你不覺得嗎?”


    “那你說她怎麽像小女孩了?”


    “那條蛇不是……”金天說,那條蛇就是珍妮卡放的,不然,誰還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也不想想得罪死地島上級軍官的後果,“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金天突然刹車,閃了一下眼眸,毫無破綻地說:“哦哦,她任性又大膽,執拗又倔強,哈哈,絲毫沒有什麽包袱,就飛到這座島上了,真不怕,有人把她給賣了。”


    冷殤寒悄然無聲,擔憂著珍妮卡的境況,無論如何,他都要幫助她,通過適應期。


    冷殤寒看著金天,看起來,他絲毫不在意珍妮卡在這件事情上。


    “下午,叫珍妮卡出來遊泳!”金天開口道,眼裏熠熠生輝,手裏點燃了一根雪茄,香霧繚繞,毫不在意,放蕩無畏,似乎珍妮卡對於他而言,隻是一個暫時提供他享樂的把戲與玩具。


    冷殤寒驚訝地看向金天,視線的焦點由寬闊的海麵縮小成一個具象的物體,猶疑了一兩秒鍾。


    “是約會?你和她發展到哪一步了?”


    “哪一步都不算,是我和你兩個的事,我們去遊泳好嗎,就想讓她也去而已,小心那個笨蛋把我們倆給拉下水。”金天掐滅手中的煙頭道。


    “金天……你和她到底發生了沒有?”


    “就算發生了又怎樣,你要和她再來一次嗎?”冷殤寒問,金天平淡地答話。


    冷殤寒擰起拳頭,扯住金天的衣襟,怒視無言。


    他們之間是因為什麽而變了,是因為珍妮卡嗎?所以性情才得以發生這樣的異變?


    金天、冷殤寒互相打量著彼此,彼此都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懷疑到極點。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麽樣的人嗎?就是明明喜歡別人,卻冷冷淡淡,表裏不一,如果你喜歡珍妮卡的話,就動手啊,不要將結果扯到我的頭上。”


    金天一手放開他,兩個男人之間突然拉開了半丈寬的距離。


    “金天,作為兄弟,我們公平競爭,平行行動,看到底,珍妮卡最後會選擇誰。”


    冷殤寒鬆開手,他和金天做了二十幾年的兄弟,無數迴都是他讓著金天,今天是他頭一次這般不用忍耐他的所作所為而不甘示弱。


    “我不想明爭暗鬥,喜歡本身就是自願的事,就給你這次機會,讓你如願。”


    “謝謝!”


    兩人默契達成,金天肯作出讓步,對於冷殤寒來說,已經完全足夠了。


    依金天的性子,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不肯輕易放手的,看來,眼前隻能說,金天對於珍妮卡的喜歡還沒有達到那種地步。


    那麽……是不是說,他還有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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