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媚兒姑娘正在跳一支天竺舞,十指捏蘭花,柳腰款款擺動,在燈光下如同過水的蛇兒.


    加上她一顰一笑都充滿了魅惑的風情,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岸邊十萬百姓看得歡聲如潮,那些公子衙內瞪大了眼睛,暗吞著口水,手上不停地往台上扔花綢,使得舞台上就象下起了一場流星雨,場麵熱烈萬分。


    趙偌領了個苦差使,顧不得多看,恬著臉又湊到十三娘跟前,陪著笑說道:“嫂子,您想想,大哥他在沙場上出生入死的,多不容易啊,如今好不容易凱旋歸來,玩樂一下也是人之常情嘛;照嫂子你們這麽砸法,等下一準是你們贏得上船的機會,這數萬雙眼睛看著,總會有人把嫂子你們給認出來的,到時大哥他可就沒法下台了,嫂子,您聽我一句勸,就高抬貴手一迴,給大哥留幾分顏麵吧。”


    趙偌苦口婆心相勸,十三娘似乎有所意動,沉吟了一下說道:“好吧,你去告訴他,隻要他馬上迴家,我們就不砸了。”


    滿懷希望的趙偌差點摔倒在地,十三娘說完這句,便再也不理他,趙偌又不敢生氣,隻得以她的原話迴船秉報楊大學士。


    楊大學士聽後心中拔涼拔涼的,半晌兒沒說話,最後他把心一橫,好吧,妖女,要玩就玩吧,咱們騎驢看唱本,我就不信你真敢上船來,就算你真敢上船來,咱們到時候就比誰臉皮厚好了。


    趙偌本以為要遭遇一場雷霆打擊,沒想到楊逸愣了半響,突然說道:“不管了,小偌子,讓人再把花綢剪小些,剪得輕飄飄的,我讓她們砸,我累死她們!”


    這下輪到趙偌發愣了,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一家子怎麽成這樣?娘子要砸死夫君,夫君要累死娘子,這都什麽事啊?


    可就是這樣一家子,平曰裏卻偏偏其樂融融,不吵不鬧不上吊,還真是讓人想不通啊。


    趙偌去後,岸上的李湘弦忍不住問道:“夫人,咱們真的要贏取名額上船去嗎?”


    十三娘今夜興致大好,根本沒有半點一品夫人的樣子,她一邊扔花綢一邊笑道:“到時上不上船,由我高興,反正不能讓他安生,哼哼,這男人啊,你一讓他安生,他就去做壞事。”


    十三娘這話不能說沒有道理,可若是她知道楊大官人壞事已經做過了,花魁娘子已經被他弄得體酥腰軟,躺在船艙裏了的話,不知這位一品夫人還會不會這麽得意,哎哎,這就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李湘弦念及十三娘一向進退有度,當不至於真的讓楊逸太為難,便也沒再說什麽,很快她們就發現,新買的花綢更小了,輕飄飄的,這要扔上舞台得花更多力氣才行。


    十三娘立即就悟出了其中的貓膩,她氣不打一處來地說道:“好啊,那個家夥他想累死咱們,他想得美,以為這樣就能難倒我了嗎?茗兒,你去把家裏的小廝都叫來,我讓他好看,姐妹們,咱們歇著看熱鬧………”


    茗兒很快就把隨行的七八個小廝和丫環叫來,十三娘還嫌不夠,又讓茗兒拿錢雇了五個人,一起往台上猛砸花綢。


    她則和李湘弦幾女在旁邊愜意地看著,想象著船上某人吃對蒼蠅的樣子,心裏美滋滋的。


    船工上的楊大官人瞧見這一幕,不光是吃對了蒼蠅,還差點暈倒,妖孽啊,竟然雇人來砸錢,好你個妖女,要鬥法是吧,我就不信收不了你。


    趙偌在旁邊好心地提醒道:“大哥,還是算了吧,岸上怕有十萬人呢,要是嫂子一氣之下雇個萬兒八千的來砸場子,那隻會更糟。”


    見識了十三娘的妖姓之後,趙偌毫不吝嗇自己的想象力,雇個萬兒八千人來砸錢?虧他想得出。


    不過嘛,楊大官人倒是認同了趙偌的猜測,對於十三娘這個妖女來說,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她不敢做的。


    對這夫妻倆鬥法的行為,趙偌表麵上無限同情楊大官人,暗地裏卻是樂翻了天,這事太稀奇了,誰不喜聞樂見呢?


    楊大官人這時咬牙切齒地說道:“不能就這麽算了。”


    “大哥,那您想怎麽辦?”趙偌繼續冒充同情者。


    “看來隻有使出最後的殺手鐧了。”楊大官人輕聲對趙偌吩咐了一番。


    越偌猶豫地說道:“大哥,要不這事您還是讓別人去辦吧,小弟今後還想跟著大哥混呢,這事被嫂子知道了,那小弟今後可就慘了。”


    “你這話還真新鮮,想跟著我混,竟然不願聽我的吩咐。”


    “不是……好吧,大哥您等著,小弟這就去辦。”趙偌心裏一咯噔,一溜煙地跑了。


    不久之後,楊家一名小廝找到岸邊的十三娘她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夫人,夫人,都二更天了,老夫人在家找夫人您呢。”


    十三娘聽完嚇了一跳,可不是,從下午出來到現在,還沒迴去呢,這一家子都在這兒,家裏冷冷清清的,婆婆不找才怪哩?


    十三娘可不敢再耽擱,和自家官人怎麽使小姓子都行,婆婆可不能怠慢,想也沒多想,她便帶著眾女匆匆趕迴府去了。


    岸邊那些有心上船的富商無不大鬆了一口氣,那幾個俊俏書生也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砸起錢來跟砸磚頭似的,根本沒當迴事,要是他們繼續砸下去,別人想上船隻怕得迴去賣兒賣女了。


    楊大官人斬妖除魔成功,心懷大暢,不由得仰天大笑了三聲,小樣兒,和我鬥,你還嫩著呢!


    有人笑就有人哭,那些排在後麵表演的姑娘,見這幾個最舍得花錢的俊俏書生匆匆離去,有人真的忍不住哭起來了。


    不過她們哭得太早了,她們低估了岸上那些富商巨賈上船的心有多熱切,十三娘幾人的離去,花綢子的數量並沒有因此減少,因為看到了希望,那些富商巨賈砸起錢來可不遜色多少。


    楊逸也注意到了這種現象,眾人砸花的熱烈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之外,要知道一朵花綢可就是一貫錢啊,照這情形,一夜下來怕不得有二三十萬貫。


    多撈些錢自然高興,但事有反常必為妖。


    楊逸開始細細琢磨起其中的原因來,同時派人去查一下那些砸錢最多的人的身份,這個很容易查,賣花綢子時是要記名記數的,隻有這樣才能明確最後誰送的花綢最多。


    經此一查,得知這些人盡是京畿及北方的富商巨賈之後,楊逸很快便將其中的原因猜出了個大概。


    商人們可不象那些愛麵子的公子哥兒一樣,為了爭一時意氣,而不惜傾盡囊中所有,能成為一方巨賈的人,誰不是老成精的人物?豈會看不出楊逸是在借機撈錢?


    看出來了,他們還願意往裏猛砸錢,其用意也就不難猜測了。


    幾年前,從接觸江南商會開始,楊逸就有一個初步的構想,那就是慢慢發展出一個類似於“東印度公司”那樣的商業巨獸,再以這個商業巨獸為前哨,不斷地從海上進行擴張;這幾年來,楊逸一直刻意引導江南商會向海上發展,盡量少在國內爭奪市場,以免引起別人的猜忌。


    楊逸做的第一步,就是通過自己的努力,促使朝廷開放了官船場,允許私人向官船場訂購最先進的海船,這是他一切計劃的先決條件,有了船,才能談得上其它。


    現在船有了,論造船能力,目前世界上大宋絕對首屈一指,波斯商人能來到大宋貿易,大宋的商人為什麽就不能到達波斯,甚至更遠呢?


    按照楊逸的意思,這幾年江南商會一直至於海上的拓展,甚至開始在海外租借港口碼頭了,商船數量也越來越多,越來越先進,光是楊家自身,適航海上的商船數量已經多達二十二艘;而整個江南商會目前共有二十六名核心成員,都是具有很強實力的巨賈,象林如海也有九艘商船了,其它成員多則六七艘,最少的也有三艘以上了,全部加起來的話,商船數量已經超過一百艘,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著。


    隻要楊逸願意,很容易就能將它們弄成武裝商船,進行海上殖民。


    現在看來,江南商會的巨大能量,已經被國內一些嗅覺敏銳的大商賈注意到了;至於他們已經明白,象江南商會那樣,依附到楊逸旗下,能給他們帶來莫大的好處,所以他們今夜才這樣拚命的砸錢,削尖了腦袋也想得一個與楊逸接觸的機會。


    這些富商巨賈的行為,倒提醒了楊逸,看來是該讓林如海等人入京商議些事情的時候了。


    商會的擴大,也頗有必要,特別是京畿附近的巨賈,適當的吸納一些,有利於將勢力悄無聲息地向京畿滲透。


    另外就是讓自己的嫡係官員慢慢加入到其中來,讓他們也從中分到一部分商業利益,慢慢形成那種你在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麵。


    東印度公司,東印度公司,楊逸默默地在心底念叨著這個名字,一切才剛剛起步,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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