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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門並不顯眼,棕色的偏門緊挨著棕色的書櫃,若不是黃景洪推開,蘇千甚至以為這是個裝飾。


    裏麵是一個類似於儲物間的小房間,暗紅色的燈光映照,顯得有些陰森。墨綠色的木架把三麵的牆格成了若幹小格子,正中擺著香案,看起來應該經常有人擦拭,四周和地麵沒有什麽灰塵。


    每個小格子裏,大約是十厘米乘十厘米,裏麵都放著各式的陶瓷獒犬,動作也各有不同,或伏、或躍、或立、或躍,身側都立著一個木牌,刻著名字和時間。大約有一百多個格子被擺滿,還有更多的空著。


    “這就是那些死掉的狗,有的是病死的,也有是參加鬥犬上的過重的,還有旅途勞頓之後,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死的。”黃景洪指著牆上的狗狗的靈柩說到。


    “你竟然給每個狗都立了牌位,至於嗎?什麽情況啊?”


    “你不懂,這些獒犬通人性,它們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說著黃景洪開啟了記憶模式。


    那是三十年前,大學剛剛畢業的黃景洪帶著女朋友,去犛牛城旅遊。那是八十年代,高考剛剛恢複還沒幾年,大學生雖說有些卻不多。


    以至於意氣風發的少男少女,看到了犛牛城的疆域廣闊,這極大的震撼了來自三江的他們。黃景洪開著從當地借來的摩托車,拉著未來的妻子肆意馳騁於這片高原,一邊高唿著廣闊天地大有所為的口號。


    或許是鬧的瘋了些,他們離最近的聚集點是在遠了些。那時候犛牛城還不如現在,大多數的城市還沒有開發完成,遊客更是寥寥無幾。


    兩個人毫無野外經驗的人支起帶著的帳篷,點起篝火就想要體驗野營的味道。沒有充足的燃料維持整夜的火焰,自然也不知道在下風口紮營的必要。


    那夜篝火熄滅後,他們遇到了犛牛城夜裏最恐怖的狼群。當起夜的黃景洪看到熄滅的篝火,和四周開始出現的一雙雙綠油油的眼睛時,已經陷入了絕境。


    他拉起睡夢中的女友,兩人騎上摩托車就開始逃跑,狼群也開始了午夜的狩獵。狼群的狩獵總是那麽藝術,此起彼伏的撲擊,不時的將抓痕留在了兩人的身上。


    狼群不急,它們在等著獵物血流殆盡,黃景洪感到女朋友聲音越來越弱,他隻有強忍著失血漸漸出現的虛弱感,蒙頭漫無目的的騎著。


    多虧了口袋裏裝著出來時禦寒的烈酒,自己慣了兩口後,遞給了虛弱的女友。接過酒的女友,硬挺著灌了口,恢複了些力氣。


    “景洪,沿著月亮騎,認準一個方向,要不然~要不然我們會被狼群帶著繞圈。”


    “佳琪,小心狼的撲襲,看我累死這些狼崽子。”


    黃景洪沿著月光照亮的路途一陣狂飆,憑著出色的車技,狼群一時也拿他們沒什麽辦法。


    可好景不長,狼群好像察覺了,被包圍的獵物竟然不會疲累,半個小時的高速奔跑下竟然沒有減速,甚至躲避狼群的撲擊更加靈活和熟練。


    隨著一聲昂長的狼嚎後,一直跟著摩托車狂奔的狼群慢慢不見了身影。黃景洪不敢有一絲的遲疑,他還能聽到從黑暗裏傳來的狼嚎並未遠去。


    幸運的是黃景洪在前麵終於看到了燈火,應該是當地放牧的遊民。就在同時黃景洪也看到前行的路上,無數雙綠油油的眼睛冒了出來。宛如夜晚墓地裏的鬼火,陰森可怖,狼群仿佛早就讀懂了他的意圖,阻攔在了前麵。


    黃景洪感受到女友的緊張,她摟著自己的手更加緊了。後背可以明顯感受到女友起伏的胸膛,兩顆同樣劇烈抖動的心髒,都嚐試安撫彼此。


    “佳琪,抱緊我,我們衝過去,到了前麵的聚集地就好了。”


    黃景洪不敢再繞路躲避了,車裏的油沒有那麽多了,而且他也感受到大量失血後的虛弱和眩暈感。


    女友並沒有迴答他,隻是全身趴在了他的後背上,頭枕著他的後肩,宛若他倆每次溫存時的樣子。


    加速的摩托轟鳴聲震級著大地,狼嚎也是混淆其中,就像是最單純的重金屬音樂。遠處的聚集所燈火更盛,應該有人注意到了這些情況,人聲犬吠相應而起。


    而狼群和他們兩人也終於遭遇,正麵衝來的狼群很是狂野,一個個迎麵的更是無法抵擋,終於隨著一直肥碩的狼,撲倒摩托車的正前方後,摩托終於失去的黃景洪的掌控。


    斜飛出去的摩托車,帶著黃景洪兩人和那隻狼,一起拋向了空中。黃景洪拚盡最後的力氣,拉著女友跳車逃命。


    最後兩人滾了十來圈,才停下來,身後的摩托也撞的七零八落,也不知是哪裏漏油和電路接觸,摩托車自燃起來。


    嚐試著掙紮起來無果,黃景洪感覺腰好像摔斷了,脊椎上的劇痛讓他動彈不得,近在咫尺的女友也沒了響動。


    狼群好像正在漸漸靠近,獨有的騷臭味都快要鑽入黃景洪的鼻孔,這時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響起。但黃景洪沒有在意,他最後一個意識就是有條巨大的舌頭帶著腥臭的味道,舔在了自己的臉上。


    等黃景洪再醒過來時候,是在一個遊牧民的帳篷裏,高大的粗壯漢子叫昆達。他告訴黃景洪他已經昏迷兩天了,那天正是他和他的獒犬烏亞把他救迴來的。


    多虧了摩托車的爆炸,狼群沒來得及把他撿走,昆達才把他帶了迴來,迴來的時候黃景洪腰部大麵積拉傷,肋骨斷了兩根,還有數十道傷口失血嚴重。多虧了營地裏的老巫醫用土方法和草藥,這才續住了命。


    至於黃景洪的女友佳琪,昆達到的時候就沒看到,興許是被狼叼走了。得知消息的黃景洪沒有激動,也沒有消沉,而是默默的在犛牛城住了十年。一次次深入野外,深入狼群最猖獗的高原,想要尋找女友的蹤跡,卻一無所獲,反而習得了養獒犬的方法。


    後來九十年代政府大力扶持犛牛城的建設,越來越多的遊牧民走進了城市務工,卻遺留下越來越多的獒犬。營地的老巫醫最後的彌留之際,懇求黃景洪給這些獒犬找一條活路,也讓他放下自己的執念。


    最後黃景洪看開了,也迴來了,帶著幾十條優秀的犬種和昆達的小兒子,迴到了他出生的羊城,開了黃氏獒犬養殖場。


    幾經起落也終於把獒犬的命運拯救了,它們成為了名貴犬種,成為了富翁和土豪追捧的禮物,雖拋棄了生來的使命,卻可以安穩的生存下去。直到獒犬的熱潮褪去,一切迴歸本質後黃景洪才認清現實。


    聽完了黃景洪的故事,蘇千不知道說些什麽,也許對於黃景洪來說這些獒犬就是他女友的延續,或者這是他此後餘生的意義。一個執拗的人,因為老巫醫的囑托,可以幹出這麽大的一個市場,一個執拗的人可以為了女友在犛牛城尋覓十年,這就是八十年代的大學生嗎?執拗而執著,卻可以成事。


    就在蘇千不知道如何開口的時候,這個執拗的老頭說話了:“領導,我就是和你講講,人和狗哪個命重要,我分得清。你就在這個密室裏呆著吧,不就是拖到明天早上,我做得到。”


    “老黃,你有什麽辦法,我的隊員還在拖延,八點鍾準時放走獵犬,這樣才能保證花旗他們在十點鍾左右趕迴來,如果時間久了,我的隊員根本挺不住!”


    蘇千焦急的重複著,自己任務的重要性。說實話他真的對此沒有一絲信心,自己和亞米,還有勝陽真的能拖住那一群佘族幾個小時嗎?蛛後現在是恢複狀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到亥級捌等的修為,也不知道自己還幾把等,要等到什麽時候。


    “領導,你放心,我有把握至少能拖到明早五點,多了就沒辦法,對了這個給您。”說著遞給蘇千一張照片和一個狗牌,“這是都督的照片和狗牌,您之後幫我找找,這小家夥還小,我就擔心它。”


    “哦好,我幫你留意著,老黃這次靠你了啊。”蘇千還想嘮叨兩句的時候,黃景洪憨厚的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黑熊的傳送信息也到了,提示蘇千快點放獒犬來報信,黑熊那邊已經快趕迴小區了,佘族的戰鬥力太強了,已經快扛不住了。


    蘇千發出自己這裏一切按計劃進行後,就開始了運行補生泉調養內息。最近的戰鬥和等級的提升之後,蘇千終於掌握了“法為通”。整個身體內的經絡達到通順,更感覺經脈如大江奔流,川流不息,靈力更是一波接一波的融貫自身。


    另一邊黑熊終於在犬戎十八騎的追殺下逃迴了“素景麗園”,奇怪的是迴來的路上,竟然沒遇到蛛後留在小區的其他人麵蛛群。


    趕到小區門口的時候才發現,小區裏傳出來劇烈的打鬥聲,狗吠和人麵蛛的嘶吼交融。小區外圍的蛛網領域甚至有多塊被生生撕碎,漏出了本來的磚石結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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