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數日轉瞬而過。


    這些時日,京中不甚太平,同時也發生了許多事來。


    尤其是那看似平靜的朝堂背後,暗流湧動,各方勢力開始蠢蠢欲動。


    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早已察覺到了皇帝此舉背後的深意,他們暗自思量著如何從中謀取私利,亦或是利用這個機會來扳倒朝中的政敵。


    先是賢遠侯府被查出來貪汙腐敗,利用職務之便貪汙了白銀五萬兩。


    皇帝得知後勃然大怒,接著通過裙帶關係查到了好幾個官員身上,將這幾人革職查辦,流放寧古塔。


    緊接著,又傳出許多陳年舊案來,有幾樁還牽扯出三皇子母妃的母家來。


    皇帝得知後,當晚在蕭貴妃的宮裏發了好大一通的火,二人更是為此大吵了一架,蕭貴妃柔弱地癱坐在地上,手執著帕子擦著淚,一遍說著冤枉。


    皇帝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隻是沉著臉轉身拂袖而去。


    這些事在京城之中鬧得沸沸揚揚,可還沒消停了多久,一則更加勁爆的消息還傳了出來。


    那就是永豐侯爵府出了大事,通敵叛國。


    永豐侯爵府全府上下,無一幸免,男子斬首,女子淪為官妓。


    一時間,震動朝野。


    太子府中。


    “啊!”


    一個小丫鬟臉上被飛濺而來的碎瓷片劃傷了臉,鮮血直流,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


    太子神色陰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猛地將桌上的茶杯砸過去。


    “砰!”


    跪在地上的丫鬟額頭上瞬間被砸破了口子,那汩汩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去。


    “太子殿下饒命。”


    “滾!”


    見此情景,太子煩躁地將書案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氣的胸口劇烈起伏,厲聲喝道。


    那丫鬟見狀,立刻如蒙大赦一般退了下去。


    該死,該死,該死!


    那個胸無點墨的三皇子算什麽東西,也配與他爭?


    一個廢物,敢騎到他頭上來。


    他前腳爆出賢遠侯府的事,本想挫一挫三皇子一脈的銳氣。


    可後腳便被狠狠地踩了一腳,險些踩到了命脈。


    若不是他反應及時,拉永豐侯爵府來頂包,怕是要被拉下馬了。


    通敵叛國,這可是要殺頭的大罪。


    就算他是太子,估計也會被褫奪稱號,難逃一死。


    到底是誰?


    是誰在算計於他?


    太子在書房之中來迴踱步,咬牙切齒的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焦躁之色,內心久久不得安靜。


    莫不是三皇子一脈?


    這個念頭剛起,便被他皺著眉壓了下去。


    若是三皇子一脈,便不是這樣輕易拿起放下,一定會死咬著自己不放手,巴不得把他從太子之位上拽下來。


    他將心中懷疑的目標一一排除之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唿吸一窒。


    難不成,是父皇?


    太子的心中倏地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與揣測,不斷地拉扯著他的神經。


    父皇是在警告他?


    是他動了三皇子,所以父皇以永豐侯爵府的死來警告他,動了不該動的人?


    太子的神色幾經變換,最後變為惡狠狠的兇光。


    這一刻,他仿佛感覺到自己的每個行為和動作,都被那雙深邃犀利的眼睛盯著,時刻審視著他。


    太子深唿吸一口氣,試圖壓住心中波濤洶湧的情緒。


    不會的,不會的。


    父皇不會這這樣對他,他是嫡子,從小便被父皇格外重視的太子。


    他要成為儲君,再一步步登上天梯,成為大夏至高無上的皇帝。


    太子握緊了拳頭,暗暗說服著自己,是自己太胡思亂想了。


    偏偏那思緒如潮水般翻湧,令他心中五味雜陳,煩躁至極。


    .....


    另一邊,秦嗣玉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麵前的案件,不時搖搖頭。


    良久,他伸了個懶腰,這才站了起來。


    此刻,殿外卻走來了一人,男子身姿挺拔如鬆,麵容仿若雕刻般精致細膩,薄薄的雙唇微微上揚時,便如春日暖陽般溫暖動人。


    容貌俊秀長相溫潤,來人正是探花郎蕭清風。


    “秦兄,都辦妥了。”


    他一進了宅子,便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來熟一般端起一旁小廝奉的茶便喝了起來。


    “不過秦兄,你之前不是太子一脈,這背刺也太狠了些。”


    “嘖嘖,打蛇打七寸,絲毫不念舊情啊!”


    秦嗣玉明白蕭清風是在調侃於他,心中腹誹不過臉上卻不為所動。


    他拱手朝著東麵遙遙一拜。


    “我所效忠的乃是天龍之子,當今陛下!”


    “與太子有甚關係?”


    “我不過在朝堂憂其君,做身為大臣所該做的事罷了,在下問心無愧。”


    見秦嗣玉一副十分坦蕩的模樣,若不是蕭清風與其是為同窗,二人又相交這麽多年,他險些就信了。


    在秦嗣玉還在與太子周旋之際,他便數次勸過友人,偏偏他當時一心追隨太子,旁人的話是一句都聽不進去。


    他好賴話都說盡了,也沒能改變秦嗣玉的想法。


    本來相交甚篤的二人,也因為觀念不同而漸行漸遠。


    所以,在見到秦嗣玉倒戈之後,蕭清風才會覺得驚訝,甚至還有些不可思議,畢竟秦嗣玉就是一根筋的強種,決定了的事十頭牛都拉不迴來。


    他可不信三皇子那個外強中幹的人能夠拉攏秦嗣玉,畢竟三皇子的才能和謀略還沒有太子一半。


    這也是當初秦嗣玉為什麽選擇太子的原因。


    “我看秦兄所忠,另有其人。”


    蕭清風話中帶著篤定,眼神中卻閃過探究之色。


    秦嗣玉不置可否地搖搖頭,他所忠之人的確不是皇帝,而是那鐵骨錚錚的冠軍侯,不過此話他是不會說的。


    此次,私下讓人揭穿太子通敵叛國的醃臢事之人,便是秦嗣玉。


    他這麽做,倒是沒有指望著能一舉扳倒太子,而是給皇帝上上眼藥。


    畢竟,冠軍侯可是來信吩咐了,別讓太子好過。


    這些時日,秦嗣玉自然是沒有閑著。


    不管是挑唆,還是威逼利誘。


    總之在太子被禁在東宮時,他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為的就是讓太子陣營分崩離析。


    這不,收效甚佳。


    不少曾經有意站邊太子的朝臣紛紛倒戈,投入三皇子的陣營。


    就連素日以太子為首的一脈官員,隱隱有保持中立的勢頭,暗戳戳地與太子保持著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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