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觀眾們放聲尖叫,似乎還有人站起來,朝場館出口跑去。


    我全身僵硬,鮮血濺到身上,血腥味濃鬱刺鼻。


    這是真的。


    蘇亞真的被鍘刀斬成了兩截。


    “好了,可以把我推進去了。”


    斷成兩截的蘇亞開口。


    我手哆嗦地不成樣子,好一會兒也沒推動。


    “疼死我了,你就不能快一點?”


    蘇亞生氣。


    他的臉上滿是汗珠,似乎真的疼地不行。


    我強忍著尖叫和恐懼把他退迴後台。


    主持人上場,好一會兒地下才慢慢恢複了秩序。


    “新人的素質太差了。”蘇亞嘀嘀咕咕地,喊著我讓我把鐵鏈解開。


    有人拿紗布將蘇亞的斷處纏繞,很隨意地把流出來的腸子塞迴去。


    我幾乎要吐出來,一腳深一腳淺地出了後台。


    好在沒有人攔我,我幾乎是飛奔到了剛才的換衣間,將衣服和頭套扒下來,換上了自己濕淋淋的衣服。


    換好衣服,我靠在門前大口地喘氣。


    鼻尖似乎還有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如果這是個普通的雜技團,那麽我一定會安慰自己剛才一切都是魔術都是假象……但在我看見蠍子紋身的女人之後,我明白了,我看到的一切恐怕都是真的。


    這一切真是太可怕了。


    “誰在裏麵?新來的?該你上場了。”門外響起了聲音。緊接著一個女孩子走進來。


    她的聲音和我第一次在換衣室聽到那群女孩的聲音一樣,都是不帶任何的情感。


    不過我已經明白為什麽了。


    因為進來的,就是一隻木偶。


    她差不多一米高,有著精致的外衣和頭發,一定會讓許多玩偶愛好者尖叫。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能保證自己不暈過去。


    如果他們發現我是誤打誤入的,會怎麽樣?會將我滅口嗎?


    還是會將我永遠地留在這裏呢?


    木偶在房間裏轉了一圈,昏暗的光線似乎並不能夠影響她。她一間一間地試衣間找過去。


    “原來你在這裏啊。”


    聲音忽然從外麵響起。


    我打了寒顫,手邊隻有一個三清鈴。但我不知道三清鈴對它管不管用。


    更別說外麵還十來個雜技團的人。


    推開了門。


    木偶進了隔壁的試衣間。


    然後朝我這間走過來。


    我慌張後退,撞在了薄薄的牆板上,將牆板撞開了條縫隙。


    原來換衣間不過是用一層薄薄木板隔開的,我閃身到木板後麵,再次將木板合住。


    心裏砰砰直跳。


    “咦,這裏也沒有哦。去哪裏了呢”木偶說道,緊接著關上了門。我緊貼著木板,聽見木偶一間間地推開試衣間的門,找了一圈才腳步嗒嗒地離開了。


    我鬆了口氣,汗珠從額間滾滾落下。這是這口氣並沒有放鬆多久,很快又提起來。


    我進到了一個滿是鏡子的房間。


    無數的鏡子。


    平麵鏡,哈哈鏡,一座鏡子挨著一座鏡子。


    天花板、地麵,牆壁,入眼所及全都是鏡子,以及我自己。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照鏡子的習慣。


    有時盯著鏡子裏的自己,會覺得一股陌生感。


    鏡中的自己會和想象中的自己有些許的不同。


    但,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呢?


    我緊緊盯著鏡麵,冷汗嘩嘩地往下掉。


    起碼這一刻我明白,我自己並沒有笑。


    但是鏡中的我卻笑得開心,詭異。


    我幾乎沒背過氣去,轉身就鑽迴換衣間。衝出隔間的門,我來到當初進來的門口,沒想到門一下就打開了。


    長長的走廊並沒有人。


    我一口氣跑出去,直跑到水上樂園才癱倒在觀眾席上,肺都炸了。


    天已經沉了下去,我估計有七點多。休息了一會兒,我才站起來朝外走。


    心髒仍是撲通撲通地狂跳著。


    水上樂園外麵有遊樂場的地圖。


    我在地圖上看,水上樂園和雜技團的標識足跨了四分之一個園區。


    難怪我走了那麽久。


    看到這裏,我終於發覺這件事不對勁。


    就算工作人員想要拿衣服給我換,怎麽會繞這麽遠去一個雜技團的換衣間?


    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更像是故意引著我過去一樣。


    傍晚的園區沒有白天那麽酷熱,我也能稍微思考了。


    我一路走到雜技團的場館外麵。


    巨大的海報上寫著“恐怖雜技團”五個字。


    海報上的文案也是極盡驚恐誇張。


    隻有我才明白,這些絕不是假的。


    迴到客棧已經快九點了。


    宋萌正和那對情侶坐在一起聊天。


    “你才迴來呀,怎麽樣沒事吧?”


    下午和林姐說的是去醫院看看,大家都以為我去醫院處理傷口了。


    我摸了摸腦袋,“沒事,一點小傷,沒啥大事。”


    “那就成。”宋萌站起來,“我和小袁小封說好了,明後天的白班就讓她們兩個替我,晚班還是你。怎麽樣?”


    “行,我沒問題。”白天解放出來就好。


    明天我就看看宋萌這兩天搞什麽鬼。


    我去了個澡,換了身份衣服,把一點點行李搬到了雙人間宿舍。


    男生叫袁靜晨,人挺靦腆,見我過去就幫著我把東西收拾好。


    “行了,你休息吧,我去值班了。”


    我拿了手機充電器,插上電手機,躺在折疊床上搜索有關恐怖雜技團的事情。


    網上對這家雜技團卻沒有過多的描述。隻有近期青峰縣遊樂場的宣傳,說這是一群神奇的表演者雲雲,一看就是華而不實。


    我又翻到了在王老板照的照片,這兩天還沒有好好研究過呢。


    不可否認的是,王老板的照片追溯時間不短。


    照片上雖然沒有時間,但從宋萌的容貌便可以看出來,最早的時候她應該挺年輕,身上穿的應該是校服。


    我仔細看了校服的樣式,隨手截了張圖,放到網上,問有沒有知道這是那件學校的校服。


    這種帖子大多都會石沉大海。


    畢竟全國學校那麽多,校服互相抄襲也不算什麽新鮮事。


    一張模糊的背景引起了我的注意。


    宋萌站在一處巨大的廣告牌前,身後露出三個字:雜技團。


    難道是恐怖雜技團?


    那個時候她還是學生,最少也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


    那時候就和恐怖雜技團有關了?


    又或者,其實她是因為接觸到了恐怖雜技團,才經曆後麵的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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