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師的話不能信,客棧裏的每個人也都古古怪怪,我思來想去,前往城隍廟附近找文景。


    大家的攤子冷清,文景的攤子卻是個例外。


    有兩個女生坐在他的攤子前又說又笑,還拉著文景讓他給自己看手相。


    我第一看見有人把手塞進算命先生的手裏,硬要人家看手相的。


    文景不好意思的低著頭,仔細給女生看了,又過了好久才送走兩人。


    見沒有客人,我走過去,道:“文大師,請您幫我看一看。”


    沒想到原本還溫溫和和的文景,見到我,忽地臉色一變,直接站起來收起攤子。


    “抱歉,我今天還有事,已經收攤了。”


    我一愣,這明顯就是我來了才著急收攤。


    “文大師,你之前給我的護身符很管用,您能再幫幫我嗎?”


    文景露出一抹冷笑,“不敢不敢,小道何德何能,請不要再來糾纏我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這是怎麽迴事?我和文景總共就見過兩麵。哪來的糾纏?


    “文大師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從來沒糾纏過你?”我一頭霧水,想要攔住文景。


    沒想到文景一把將我推開,他的力氣極大,我倒退好幾步,撞到了行人身上,差點摔倒。


    周圍人都看過來。


    文景滿臉厭惡,“不要再來找我!”收起攤子就走了。


    我也惱了,不找就不找,很稀罕你嗎?


    就不信這世上再沒有高人了。


    我氣唿唿地給表姐夫打電話,想著實在不行借點錢坐飛機迴家去,讓他的那位高人給我看看。


    不過他的電話關機,估計又玩牌去了。


    消了氣,我又重新迴到城隍廟,轉悠了一上午也沒看出來誰有“大師”氣質。


    中午吃完飯,我收到張文紹的微信。


    “楊哥,我在河邊等你。有事商量,速來。”


    “你找我啥事?”我到了河邊,張文紹一見我就小跑過來。


    他的姿勢有些奇怪,右邊的手臂緊貼著身子,一動也不動。左邊的胳膊正常擺動。


    張文紹一把拉住我,就要扒我的衣領。


    “幹嘛幹嘛?”我急忙推開他。


    兩個大男人在這裏拉拉拉扯扯,非毀了我一世清白不可。


    “楊哥,你肩膀上是不是也有一個手印?”張文紹麵色惶然,顯然是受到了不少的驚嚇。


    聽到他提起手印,我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他把我拉到一個偏僻處,解開了襯衫的領口。


    原本手印的位置已經腐爛見骨,更有無數細小白蟲在皮肉裏鑽來鑽去。


    我看了一眼便覺得胃裏發酸,被驚地後退兩步。捂著自己的肩膀,驚恐萬分。


    難道我肩膀的手印也會變得跟張文紹一樣?


    想到剛才看到的慘狀,我恨不得立刻把那塊皮肉挖出來,也好過被蟲子鑽。


    張文紹扣上紐扣,從包裏掏出根煙點上,深吸一口氣,對我說道:“其實,你猜的沒錯,在外人看來我已經死了。”


    我意外地看著張文紹。


    張文紹指著自己的肩膀道:“就是因為這個紅印,我才聽信王叔的話,用了這個詐死的方法,希望能夠騙過那個女鬼。起初我和王叔以為這是女鬼的標記,她會來找我。這個女鬼很厲害,王叔對付不了,便用了這麽個方法,遮住我的活人氣息,讓對方誤以為我已經死去,就會放過我。沒想到還是不成。後果你已經看到了。”


    麵對張文紹的慘狀,我從頭到腳都是涼的。


    之前我或許還有幾分大不了就是一死的想法,但是在看到張文紹的傷口之後,我就明白了,有時候能夠迅速的死亡也是一種福氣。


    “你找我過來,總不會是要嚇唬我吧?”


    我的目光盯著他的右邊肩膀。看上去和平常人一模一樣,誰能想到裏麵會是那種情形?


    “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幫我就是幫你自己。”


    “說吧怎麽幫?”


    “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能隨意走動,因為血氣會加深傷口。就隻能靠你查清楚了。”張文紹拿出手機,發給我一段信息。


    我一看,是一則新聞,講的是曾經的縣高考狀元失蹤一事。


    失蹤的人叫杜念蓉,本地人,家住福來村。於16年七月失蹤。失蹤的時候正是她畢業時間。家人以為她去實習,直到半月沒有聯係才報警。


    更加讓人料想不到的是,她告訴家人的實習地點是正在鬧糾紛的溫泉度假村,因為老板破產,工程已經擱置。這個時候不可能招工。


    “那段時間這事鬧得沸沸揚揚,有的說她是被人騙了,也有的說她是和男朋友同居,故意騙家裏人。總之那之後杜念蓉就此失蹤。”


    我仔細看了手機上杜念蓉大學時的照片,脫口道:“就是紅衣服的女人?”


    “是她。”張文紹點頭,“我隻查到這麽多,至於她為何會出現在客棧,我還沒有查到,就疼地走不了路。隻能拜托你了。如果有什麽事情,可以找王叔幫忙,他是我的遠方親戚,以前跟著位陰陽先生學過兩年,還算是懂一些常識。”


    “那劉大師和文景是怎麽迴事?你說林姐有問題又是怎麽迴事?”我心裏頭的疑問不但沒有解開,反而越來越多。


    張文紹遞給我跟煙,自己也點了根。


    “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跟你一樣一頭霧水。你說的劉大師我根本就不認識,至於文景,我第一次碰到雨衣大爺的時候問了王叔,他給我推薦的文景,說文景有真本事。但文景也隻是幫我擋了次災,沒辦法對付紅衣女。林姐其實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就是覺得她平時說話有很多破綻。而且客棧裏麵明明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她和宋萌卻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本身不就很奇怪嗎?”


    張文紹說的沒錯,但是現在我對他的話總有三分保留。


    不過紅衣女還是要查清楚的,畢竟我不想變得跟張文紹一樣。


    我迴答客棧時,宋萌明顯鬆口氣。“你才迴來啊,我先去睡了。”


    晚上我把當年杜念蓉的新聞都搜了出來。


    因為年代很遠,網上的信息有限。我隻知道杜念蓉是福利村人,高中在青峰鎮的第一高中,是那一屆的文科狀元,後來考入省會最好的大學。大四時被保送本校研究生。在前去實習後再也沒和家人聯絡,家人於兩周後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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