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帳篷,宮煜便對上了一雙巨大的龍眼,那龍怒目圓睜地瞪著他,許是有些忌憚,他們之間依舊有些距離。


    可等到那龍剛張開龍嘴想要開口時,宮煜直接喚迴青戈,反手握劍,劍柄生生地撞在了龍臉上!


    但凡多猶豫一秒,都是對他殺神這個稱號的不尊重。


    “咳咳,我說藺小姐,大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去龍穀瞎轉悠什麽啊,結果還招惹來這麽個鐵玩意兒。”薛不聞被何奈攙扶著從地表裂開的大裂縫裏艱難爬出來。


    “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但我分明聽到有人在喊我的。”藺溫柔知道是自己連累了他們,認錯態度極好。


    “行了,這事兒本來也不能怪你,這地方本就邪乎的很。”薛不聞蹙著眉看向身前懸浮在空中的金龍。


    絲毫沒注意到他爬上來的這一路何奈都是摟著他的腰的。


    哪怕現在依舊摟著,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哇哦,先前誰說是鐵哥們兒來著,結果一眨眼就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樓上別瞎講,他們分明是純友誼()】


    【我看是唇友誼吧~】


    【你們都是大黃丫頭,不像我,我純潔無瑕,根本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什麽意思。】


    【……樓上要不來我家裏,我們好好探討探討?】


    【你這算盤,我在江城都聽到了!】


    金龍被這一劍砸的眼冒金星,憤怒的咆哮聲頃刻響徹雲霄,沙石土木,但凡有靈性的妖紛紛張開自己的小短腿兒,風風火火地朝山下跑去。


    “樹妖爺爺,樹妖爺爺不好了!那隻惡龍它又從下麵跑出來了!”小石頭從山頂咕嚕咕嚕,一路滾到山腳下,正好撞見在開家庭會議的樹妖。


    樹妖轉過身去,還未開口,就聽那小石頭失聲叫了出來:“咦,樹妖爺爺你怎麽禿了?”


    樹妖尷尬地咳嗽幾聲:“沒事兒,就前幾天遇到幾個好心人,幫我修剪了一下頭發,可能手藝不太好……”


    它正在盡力地挽迴自己在群妖心裏的形象。


    “哦,咱們趕緊跑吧,那惡龍隻要噴一口火,咱們可就全都沒了!”


    樹妖抖抖光禿禿的枝丫,又往不寒山上瞥了一眼,良久,終是歎了一口氣:“走吧,反正山的那邊還是山,在哪兒安家都一樣。”


    話音剛落,不寒山上的植被,無論小草小花還是小石子兒,齊刷刷地站起身,自覺排成一排,跟在年齡最大的樹妖後麵,浩浩蕩蕩地往另一個山頭趕去。


    而此時,駕著全家福往不寒山這邊趕的亓官宜身後背著一根長棍,正虎頭虎腦地東瞅瞅西看看,偶然看見群妖出走,嚇的一個激靈。


    “老季,老季你快看啊!不寒山的妖全都離家出走啦!”


    老季看都不看,就一巴掌拍在亓官宜的後腦勺上:“傻丫頭胡說什麽,哪有離家出走的妖,那不寒山豈不是要禿了?”


    “嘶~,你個老登,能不能看完再打我,你說說,我這些年挨了你多少冤枉打!”亓官宜憤懣不平,身後的棍子“唰”地一下甩出,直挺挺地懸在老季腦袋上。


    老季盯著懸在腦袋上的棍子,沉默了幾秒後發出尖銳的爆鳴聲:“亓官氏宜欺我老無力啦,倒反天罡,公然謀殺師叔了啊!”


    亓官宜:“……”


    整這死出!


    話分兩頭,此時已近白晝,宮煜幾乎是一個晚上都沒有怎麽好好休息一下,這金龍雖說對他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但想殺死它也得費點功夫。


    就在他握緊青戈準備劃出一道優美的白弧時,溫白挑了挑眉梢,將折扇換到左手拿著,接著一把抓住金龍的尾巴,在空中飛速旋轉起來!


    飛沙走石間,金龍被甩的頭暈目眩,口吐白沫,一點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剛想睜開龍眼,就一頭撞到皸裂的大地上,徹底沒了生機。


    被他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嚇到的眾人:……他,他不是讀書人麽?


    “古,古有師祖打虎,今有師兄揍龍?”薛不聞哆嗦著嘴,舌頭都快捋不直了。


    何奈一副我早已看透太多的模樣:“我就說,咱倆打不過。”


    崔厘軒正好從帳篷裏走出來看到溫白甩龍這一幕,臉上的表情頓時複雜起來。


    同為宗門大師兄,他是不是太雞肋了些?


    真真是,人比人,氣死人,關鍵是,誰能比得過定河城這群怪胎啊!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溫白那一套侮辱性很大殺傷力極強的甩龍功法時,某個人已然腆著臉摸到了自家師弟身後。


    “師弟你看,它好可怕,我剛剛都快被嚇死了。”溫白無辜地橫起扇子遮住半張臉,恍若方才力大無窮,倒掛大金龍的不是他。


    宮煜拿劍的手一抖,差點連劍都收不迴劍鞘裏去了,嘴角瘋狂抽搐:“大大大,大師兄你別這樣,孩兒害怕。”


    何止是害怕,簡直就是人生中的噩夢!


    他有些不太明白,大師兄是什麽時候開始變成這般模樣的?


    迴想起溫白在不寒山裏的種種不對勁,宮煜腦子裏卻忽然閃現出天幕所說的各種各樣的話,整個人瞬間就熟了。


    好在夜間比較涼快,不易被旁人察覺,所以呈現在眾人眼裏的就是定河城裏那位一貫以殺戮成名的殺神被自家大師兄那副小白花的模樣嚇呆了。


    不僅僅是宮煜,還有薛不聞,他扒著何奈的肩膀,痛哭流涕:“丸辣!大師兄又發病了,咱們定河城是不是要散夥兒了啊,老何走,咱們迴去分行李去。”


    何奈無奈地應著:“別鬧。”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二師姐會打死你的。”


    “我不管,大師兄都病入膏肓了,咱們還不如就地散夥,你迴你的小山莊,我走我的獨木橋。”


    “不是獨木橋。”何奈忽然出聲糾正道,“一個人走的才算是獨木橋,旁人我不知,但我會陪你。”


    “啊?啊?啊?!”薛不聞直接傻眼,不是,老何難道也被奪舍了?


    莫名吃了一嘴狗糧的崔厘軒與聞淵互相對視一眼,抖掉一身雞皮疙瘩,他們現在是確信了,定河城地方不大,但人都有病。


    而且都病的還不輕。


    他們的精神狀態好超前哦。


    宮煜調整了許久,終於平複下小鹿亂撞的心跳,他深吸一口氣,走到金龍的屍體旁,伸手往前撈了一把,眉心立刻蹙了起來。


    他就說,為何之前青戈一直打不中它,原來這隻是虛體!


    “龍魂。”他扭頭衝溫白說道,“看來它的確早就死了,隻是心有不甘,所以龍魂還在這一帶作惡。”


    宮煜以前斬過龍脈,自然知曉其中的一些乾坤,龍畢竟是有靈性的東西,和人一樣,死後不甘,也會化作厲鬼為禍人間。


    隻是這龍竟意外地變成了此地的……地縛靈?


    溫白不鹹不淡地耷拉了下眼皮:“隻要龍骨仍在,龍魂就不會死,老四,把它的魂收起來,我們即刻啟程去龍穀。”


    薛不聞不說話也不動作,隻是直勾勾地盯著溫白,仿佛在看什麽稀世大寶貝兒。


    溫白右眉一挑,語調鬆散:“想挨打?還是想迴去吃你二師姐的棍子?”


    “對咯!這才對味兒嘛!”薛不聞一拍胳膊,笑的合不攏嘴,這才是他們那個溫扒皮大師兄!


    才不是剛才那個膩歪在三師兄身旁的柔弱“小白花”!


    薛不聞扯下腰間掛著的拘靈書,三下兩下將地上的龍魂收到薄薄的一張紙裏,這可把四座弟子驚的目瞪口呆。


    這個定河城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他們之前一直都沒說過這個宗門的存在?


    是有人故意隱瞞了他們的存在嗎?


    一想到這兒,崔厘軒不免渾身一顫,他忽而想起了雲庭。


    照前世的記憶發展,他們派出來的使者應該也快抵達不寒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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