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無法麵對,隻是沒有想到我們兩人最後都是做這行的。”潘冬子垂下了眼眸。


    “這有什麽?是怕我介意?我還不至於為這就懷疑你的忠誠,以後該怎麽接觸就怎麽接觸。


    你是給我做事,可也不至於讓你整個人都賣給了我,連自己的一點交友自由都沒有。”


    無三省停下腳步,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三爺,落魄之際是你給了我一碗飯吃,我對你的忠誠從來沒有變過......”潘冬子很感激無三省的理解。


    “我知道,不說這些了,其實戰場上出來的人更適合這一行。


    我對這個人物也很是敬佩,以後有機會了希望能多多共事。


    有你在,我們雙方也更放心一些,總比請道上那些未知品性的人要好的多。” 無三省打斷他的話。


    “嗯。”潘冬子知道胡八壹的錢都用來資助那些戰友的家屬,對於和連長有合作的機會,心下當然更加願意。


    連長對自己的同伴是能豁出命救的性子,主意也大,有他在,自己定心丸吃的也準。


    之前他不知道連長也是做這一行,知道了,有生意,肯定要優先介紹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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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惜的是地址上的兩家都在原地已消失。


    一家的獨生子參戰犧牲後,父母依附著村中人的一些救濟生活,也早早去世。


    就連他們原有的房子也塌陷成了一堆黃土。


    如果不是村裏人說曾經這裏是一座房子,林若言壓根就看不出。


    另外一家的烈士同樣也是如此,隻有一個妹妹遠嫁外地。


    國家也不是沒有補貼,但那個抗戰的年代,有太多無名戰士的生平伴隨著他們的生命,一起消失在了曆史中。


    “若言,林家有專門創建的海外基金會,這些資料到時你傳給我,他們更專業一點,找人也快一點。”


    分別前,張海峽見她臉上的悵然之色,忍不住開口。


    “不用了,資料上的人並不是很多,我也想給自己找些事做。”林若言想起了長沙城門前那些期盼的笑臉,搖頭拒絕了。


    好在最後一個烈士的地址並沒很大的變化,隻是烈士的妻子獨自將兩人的孩子撫養長大娶妻生子後,夫妻倆並不願意贍養。


    隻給了一間低矮的棚子住,就算盡了孝道。


    叉燒包一樣的兒子,即使她很氣憤也不能一劍戳死。


    這種情況下,就算林若言有心用一些錢財改變老人的生活環境,也會被他兒子拿走。


    官方那邊的接洽又很麻煩。


    “交給我吧。”張啟靈見她一臉鬱鬱,出聲說道。


    “你?小哥你怎麽做?”林若言詫異的看向他。


    “她的兒子會悔過的。”張啟靈淡淡說道。


    他並沒有說自己會怎麽做,隻是在當地停留了一天左右。


    隨後當天半夜小哥消失了很久後,迴來告訴她。


    老人的兒子以後都會變的非常孝順。


    果然等第二天他們再次去那個小棚子時,老人已被兒子接了迴去。


    穿著幹幹淨淨的衣服。


    那兒子也沒見有什麽受傷痕跡。


    雖然不知小哥怎麽做到的,林若言還是讓那兒子留了個賬號,隻要老人好好的,每月都會定時匯過來一筆錢。


    另外也會找人不定時的過來查看老太太的情況。


    臨走前,她告訴那老太太,自家的老一輩是戰地記者,她也是為完成老一輩的心願。


    並將那背麵寫著地址的烈士照片留給她,說是修複過的彩照。


    “很累嗎?”車座上,張啟靈將她攬在自己的肩頭。


    “有點,我從沒想過在那些烈士的後代中還能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想起走出門後,屋子中老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心中很不是滋味。


    “這世間上的人有多種,你沒法確定接觸到的每個人都是心中所想的美好,隻要不去在意這些,時間長了就會看淡。”


    張啟靈不知如何安慰,隻能將自己曾經經曆過的心得說出。


    “小哥,你就是這樣過來的嗎?”漫長的歲月中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所以他的性格對外時,成了習慣性的緘默。


    “嗯。”


    林若言握住了他的手,沒再說話。


    迴家後,離他們的訂婚日子也就隻有一周了。


    隻休息了一天,張啟靈就帶著她去了黑瞎子那裏。


    “ 你怎麽這麽多四合院?”院子中石桌旁的林若言打量了一圈雕梁畫棟的房子,問對麵的黑瞎子。


    她跟胡八壹他們就是因為買黑瞎子的三進四合院認識了他。


    “破船還有三千釘呢。”黑瞎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啞巴張也是,品茶不就得小口小口嘛,非要去換一個大杯子喝茶,我說沒有他還不信,沒品味的家夥。”說到這裏時,黑瞎子朝著屋子中大喊道。


    “小心點,別將我那一堆值錢的東西碰壞了。”


    “狗蛋叔,你還有值錢的東西?你那一雙皮鞋穿的都掉渣了,也沒見你有錢換。”林若言驚訝的說道。


    黑瞎子手中的茶杯一頓。


    “啞巴張叫習慣了,沒別的意思,你這狗蛋叔真的將我叫的有點太老了,我還沒他歲數大呢。”


    也不知她怎麽就猜到了自己的小名叫狗蛋。


    “那等你習慣改過來了,我也跟著能改過來。”林若言漫不經心的說道。


    黑瞎子笑了一下,自己給自己倒茶。


    “那我叫他什麽?張張?小張?老張?”


    “你覺得他能接受就行。”林若言一手托腮,一手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發現這顏色看著還挺舒的,形狀不是傳統的圓形,而是六邊形,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有人拿這種杯子用來品茶。


    “小心一點,別摔了,康熙年間青花侍女六方杯,我好不容易才湊齊一套。”黑瞎子見她伸高手,舉著杯子對著太陽打量,趕忙說道。


    林若言不懂這價格,但聽他說康熙年間,那是古董了,趕忙放下。


    萬一不小心打碎了,以黑瞎子這死摟錢性子,還不得獅子大開口。


    “你用古董杯喝茶啊,不會是墓中拿出的來吧。”說到這,林若言就有點後悔剛才不停喝茶了。


    小哥也是看她這個壞毛病,才進了房間去找大茶杯。


    “都說了破船還有三千釘呢,我雖是個破落戶,但還不至於去墓中湊茶杯。”


    黑瞎子重新端起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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