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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程橋一的目光一直注視著獻戲,少年開口道:“您還記得嗎,您以前也帶我看這出戲……”


    程橋一迴頭看著他,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都不可能記得。


    少年深吸了口氣:“當時您還給我講獻戲選這出的緣故,您說梨園行都是吃張嘴飯的,而《金印記》裏的這一出正好講的是蘇秦順說六國成功,被封為六國都丞相的故事,演神戲正好圖個巧,便訂了它了。”


    聽著少年說的話,程橋一微微點頭。


    對照上眼前演的情節,他的心底也差不多有了個明了。


    很快,獻戲就已經表演完了。


    此時祭祀活動已經進行的差不多到了尾聲。


    程橋一目光迴轉,隻覺得自己看得還意猶未盡。


    這種浩大的行業祭拜活動,在現實生活中看來幾乎是完全不可能進行的。


    當然,除開封建迷信的因素外,很大的一點原因就是現代的行業很多時候都是“散”的。


    學校的出現改變了很多行業師父手把手帶徒弟的傳統,卻又給更多的行業帶去了新生。


    無所謂這種變化究竟是好是壞,它都有著自己變化的必然。


    程橋一忍不住歎了口氣,自己不過是進了一個副本,看了一次祭祀就已經開始為京劇的行業揪心了嗎?


    眼前的這些人是實實在在的在為京劇求新的發展,他們對這個行業有一種自己的執念。擇一事終一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眼下是京劇最為繁盛的時代。


    這個時代裏,戲曲可謂是一家獨大,相聲屈居於茶館,電影也大多和戲曲息息相關。


    娛樂的聲色也莫過於看一看《武家坡》,笑一笑《遊龍戲鳳》。


    他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未來某一天京劇會式微,它能從下九流變成國粹,變成所謂的中老年人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一直到重新迴到戲班的小樓,程橋一這才從紛雜的思緒裏迴轉了過來。


    祭祀老郎神的日子是不能上台表演的,所有的戲班都會在這天休息。


    原本是大家自己戲班去祭祀,迴來就放半天的假,現在卻變成了迴來以後還有一個自己戲班的小規模祭祀。


    程橋一這才第一次見到了慶華班的班主。


    班主長得瘦瘦小小的,臉上的肉倒是不少,眉眼算得上比較精致。


    聽說是唱老生的。


    不過這和程橋一也沒多大的關係。


    “橋一……”看到程橋一走過來,他的臉上掛上了幾絲尷尬:“你今天怎麽下來了?”


    “嗯?”


    程橋一有些奇怪,剛剛那男子不是還特地跟他說,讓他晚上記得下來一起祭祀?


    班主歎了口氣:“既然你下來了,那你就跟著一起拜一拜吧。”


    程橋一被他弄得有些懵,但是又一時找不到人問清情況。


    幹楞楞的站在邊上,又從頭到尾見班主拜了一次。


    直到全部拜完,程橋一都沒見到那個勸他下去的男子。程橋一皺著眉,心底有些說不出來的煩躁。


    他這才想起,自己好像還沒問過他到底是誰。到這個副本以後,他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他的指引下完成的。


    躺在床上,沒有了那個男子指引,程橋一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麽了。


    他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還是一無所知。


    ……


    一晚上昏昏沉沉的睡過了。


    睜眼。


    眼前還是那個空曠的小屋,但是……


    程橋一看著麵前的青年忍不住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沫。


    ???


    這是什麽情況!


    眼前的青年長著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他很自然的站在窗邊喊著嗓子,完全不像是顧忌屋裏還有人睡覺的樣子。


    程橋一站起身來,輕輕地走到了他的身後。


    “喂。”


    眼前的青年絲毫沒有迴頭交一言的意思,依舊自顧自的看著窗外。


    “喂?”


    程橋一再次說道。


    依舊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看著眼前的模樣,程橋一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輕輕地伸手拍向青年的肩膀。


    手很自然的從他的身體裏穿了下去。


    程橋一挑了挑眉,重新伸手試了試。


    果然。


    程橋一了然。


    現在的自己大概是處於一個旁觀者的狀態,也不需要他操控身體。說實話,他還是挺喜歡這種狀態的。


    畢竟他什麽都不會,要是真的一直控製下去,自己尷尬不說,還可能會壞了原主的名聲。


    原主確實是一個很勤奮的人。


    從程橋一睜眼開始,他一直都在練習。


    從喊嗓子到跑圓場到踢腿壓腿……


    半天時間不知不覺的溜走了。


    程橋一歎了口氣,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讓青年去吃頓飯。看他這訓練的樣子,說他身體不好,程橋一都要懷疑是給餓的了。


    但是青年顯然不知道程橋一的想法,他停下動作坐在桌旁喝了兩口茶水,視線重新落迴了屋子裏。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有人在注視著他。


    但是屋子裏他已經環顧很多次了,並沒有人的存在。


    自從他得罪了人,班主給他應下了《觀音得道》這出戲後,他就已經再也沒登過台了。


    他每天就蜷縮在這個窄小的屋子裏,抽空就練練基本功。


    他是唱青衣的,向來表演的劇目都是重唱功……這種劇目,他還是第一次。


    雖然他怨班主做的這些事兒,但是他的訓練卻是從來沒有間斷過的。


    私人恩怨是一碼事兒,戲台又是另一碼事兒。


    連看了好幾天,程橋一都快被青年急死了。


    本來以為第一天他訓練不吃飯隻是意外,誰知道接下來的幾天他也都是這樣,最多隻吃一頓晚飯。


    剛剛他又看見了自己第一次來的時候見到的男子,直到他說,程橋一這才知道今天就是青年登台的日子了。


    雖然不知道他要演什麽劇,但是程橋一的心還是不自覺的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過青年看起來卻是一點都沒有心理壓力


    他化完妝,在旁邊輕輕的唱了幾句,開開嗓,還和人有說有笑的交流著。


    “我也是好久沒登台了,”青年眉眼彎彎:“這出戲以後……我可能也不會登台了。”


    他對著一個程橋一頭一次看見的男子懇求道:“翠兒交給你,我心裏信得過……隻是麻煩你以後多照料一點了。”


    男子被他說得一愣,怔怔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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