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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尚第一個電話是打給師父申公豹的。


    結果,一直無人接聽。


    “師父啊師父,我這可是第一次打電話,你給麵子接一接啊……”


    薑尚打了三四遍,申公豹竟然一直沒有接電話。


    既然暫時打不通,他便決定先到第一考場去看看實際情況,萬一現場破壞的不是非常嚴重,他也就沒必要賠那麽多錢了。


    順帶著,在路上碰到其他老師的時候,他也好打聽打聽師父的下落。


    走著走著,他突然把腦海中一直掛著的問號想明白了。


    他之前在教導主任袁洪辦公室的時候,腦子裏就冒出了一個問號,這個問號很模糊。


    他想了好長時間,竟也沒有想起到底是什麽疑問出現在了腦海裏。


    直到快靠近第一考場的時候,他才想明白。


    他想起了他在第一場考試時,所聽到了話題。


    曾經有個同學提到了聞仲、謝飛和李哪吒。


    聞仲一拳打碎了答題牆,謝飛一飛衝天把結界衝破了,李哪吒則是差一點毀了半個學校。


    說起來,這三個人可是貨真價實的破壞王。


    他們又是怎麽解決問題的呢?


    這就是薑尚腦海中一直縈繞的問題,現在才想起來。


    他先是趕緊跑到第一考場查看了一下現場,此時,有兩名保安在看護。


    薑尚講明了自己的來意,兩名保安便放他進了場地。


    他仔細看了一遍,的確像袁洪那張紙上所說的一樣。


    看來,這75萬的賠償款是擺脫不掉了。


    出了第一考場之後,他跟保安打聽一下鄧冉的消息,兩個保安都表示從來沒聽說過。


    於是,薑尚又直奔教導處。


    等趕到教導處的時候,發現大門緊閉,拉門的凹槽處多了一道熒熒發光的鎖扣。


    當薑尚正要離開的時候,突然聽到石房子旁邊傳來了嘩啦啦的聲音。


    他有些奇怪,便躡手躡腳走了過去,伸頭一看,正有個矮個子老頭邊走邊提褲子。


    薑尚頓時愣住了。


    大白天,偷看人家撒尿,是不是有點不禮貌?


    那個矮老頭臉色紅潤,下巴上長著長長的白胡須,像小辮子一樣被紮起來。


    他正心滿意足地提著褲子,一抬頭卻看見了薑尚伸出來的腦袋。


    四目相對,薑尚咦了一聲,異常尷尬,在腦子裏快速搜索著打招唿的詞匯。


    總不能問一句,您吃了嗎?


    會被碰瓷的!


    那個矮老頭倒是跟沒事人似的,左手拿起了倚在牆上的拐杖,右手主動伸出。


    “小朋友,這麽沒有眼力勁,就不能扶一下老人家嗎?”矮老頭瞥了薑尚一眼。


    相遇就是緣分,薑尚又本著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很不情願地伸出了手,握住了老人的右手。


    咦?


    這個老頭的手上為什麽有點濕……


    薑尚想趕緊收迴手,卻發現那個老頭的力氣非常大,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他竟然沒有一次性成功。


    他還想再次用力抽一下手,但看了看老頭的年齡,還是放棄了。


    他可不想將老頭摔碎後,再陪個百八十萬。


    “小朋友,學校都放假了,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校園裏?”矮老頭邊走邊問。


    薑尚心裏有點不高興。


    小朋友?


    我哪裏小了!


    他不由不冷不淡地迴了一句:“大爺,我是來參見考試的學生。”


    “大爺?你叫我大爺?”矮老頭瞪眼看向薑尚。


    薑尚一頭霧水,心想,哪裏不對?


    叫你叫大爺,不是顯得年輕嘛。


    不樂意?


    不樂意的話,就叫你爺爺。


    還沒等他改口,矮老頭來了一句:“我這個歲數,都可以做你祖宗了。叫我大爺,真是沒大沒小。”


    “哎?老大爺,你怎麽說話呢,我祖宗可是死了好幾百年了。”薑尚可不示弱,懟了一句。


    矮老頭突然一愣,接著嗬嗬一笑,似是自言自語道:“對我的脾氣。”


    他鬆開握著薑尚的右手,捋了捋下巴的胡子,問道:“你是來考試的?考了第幾名啊?”


    薑尚親眼目睹矮老頭用撒尿的手捋著胡子,有了一種“胃失和降,氣逆於上”的反應。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說道:“我考第幾名,跟你沒什麽關係吧?”


    矮老頭一臉不屑地表情,笑道:“你要是這麽說,一定考得很差。該不會落榜了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薑尚沒有迴答,而是問道:“老大爺,您又是哪位啊?大白天隨地大小便,是不是有點太過於放飛自我了?”


    矮老頭扭迴頭看了看剛才的地方,又盯著薑尚目不轉睛地看。


    矮老頭眼睛不大,但是目有精光,看得薑尚有些發毛。


    “老大爺,為什麽這麽直勾勾地看著我?”薑尚又往後退了兩步,避開矮老頭的鋒芒,四下看著。


    矮老頭嗬嗬一笑,說道:“我在看你的眼睛,想知道你到底是用哪隻眼睛看到我在撒尿了。”


    這話說得薑尚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


    他的確沒有看到老頭在撒尿,他隻是聽到了嘩嘩的聲音,然後看到了老頭在提褲子。


    “小朋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過,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矮老頭說著,伸手指了指旁邊的石凳,示意薑尚坐下。


    薑尚哪有功夫跟這個老頭耍嘴皮子,擺擺手說道:“老大爺,我還有事,您自己玩吧。”


    說完,他扭頭就走,卻不料老頭不急不慢地說道:“別的不敢說,學校裏麵的事,還真沒有我不知道的。”


    薑尚剛走出兩步,又轉身迴去,笑得陽光燦爛。


    “爺爺,您說的是真的?”他這聲“爺爺”叫的可是親切。


    師父曾經跟他說過一個道理:隻要能達到目的,可以委曲求全。


    他一直不理解“委曲求全”這四個字的真正意思,就在剛才,他突然頓悟。


    他用更為簡單易懂的意思解釋了委曲求全,那就是不要臉。


    矮老頭很欣慰地點點頭,笑道:“孺子可教也。來,坐下慢慢聊。”


    薑尚邊往旁邊的石凳上走去,邊試探一下矮老頭,問道:“爺爺聽說過鄧冉這個人嗎?”


    “聽說過,我們還很熟。”矮老頭迴道。


    薑尚頓時驚呆。


    聽個嘩嘩聲,竟然聽來了驚喜。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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